居无束倒是安之若素的来回瞄了一下我和他之间的牵绊。我垂眸一打量,他一手撑在身侧半坐半躺,大敞的襟口bào露出一大片jīng致的雪肤,几近半luǒ,而另一手,则看似轻柔的托着我的脖子,有些yù迎还拒的调调。而我们的脸彼此相距不会超过五公分,我的一只手半纠着他已然下滑的衣襟,另一手则紧紧的揪着他的发……之前死命不肯放、就为了想要报复一下的无意义举动,在现在看来——
这……这怎么看看么都是一幅正在“办事”的样子嘛!狂汗一把先!我不法自制的向上一白一白的翻着死鱼眼,心想这下可真是误会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虚弱的辩驳,连自己听着都不觉得有多少说服力。于是心灰意懒的松开手,摔死鱼一样的将自己摔回chuáng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你……你们!都这样了你还敢骗我!……你!你你你怎么对得起我家少主?!”时小弟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眼红红的,瞪得老大老大!
绝世美人显然对这个误会不为所动,甫得到自由,他便神定气闲的理正衣襟拢好长发,然后跨过我起身准备洗漱。
我连撂一下眼皮子也不愿,准备装死到底。早知道醒来后会发生这等乌龙事,刚刚我就该拿枕头狠狠的敲晕我自己,宁可委屈自己多睡几天也不要面对这种鸟事呀!这下可好了,如果一会儿时小弟给律大少进谗言,我还怎么解释呀我?!
“该起了。”居无束在推我,可是我还在自怨自艾、顾影垂怜呢,才不打算理他咧!觉得烦了他自然就会识趣的乖乖离开嘛!
可是我显然又估计错误了!无束美人竟然在几推未果之后,当即立断的一把将我拉起,兜头盖脸的拿一堆衣服来扼杀我呼吸新鲜空气的自由。好不容易被他qiáng制着穿了个七七八八,他竟然又自顾自的拿了梳子帮我把已然颇有些长度的发扎成美美的一束,颇有点飘逸的帅气感觉,比我自己扎的还来得好上很多。可还没来及得称赞一下他的jīng巧手艺,一块湿毛巾已然甩了过来,再度不留qíng的抢起了我的呼吸。我怒……!
当一切的混乱暂时得以平息,我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只能倚在无束身上无病呻吟了。暗暗想着一会儿一定要给无束好好的上一堂补习课——有他这么伺候人的么?没被他整死还真是万幸!果然呀,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恩了!
“你们……你们果然有jianqíng!”时小弟所受冲击过大,又因眼见为凭的误信了九成,悲痛yù绝的蹲在角落咬手帕,“呜呜呜……我怎么跟少主jiāo待呀?!我要怎么跟少主jiāo待……?!”
“你来找我们,所为何事?”无束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我,终于还是觉得我适应不了外面的寒冷而翻出了那件他买给我的顶级红裘帮我裹好,然后拿着冰封千里的凛冽嗓音问向有着切腹自杀倾向的忠诚小弟。
“魁首……魁首要你们去腾龙轩商议事qíng。”时小弟哀哀凄凄的,一脸受尽了委屈的惨样。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无束联起手来欺负了他呢!
我闻言,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自己……很好,火气看来是压抑得差不多了……“我靠!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可惜,不小心还是给爆发了出来,一把拉起无束的手我就往外冲!搞P啊!他居然不懂什么叫轻重缓急吗?人家龙头老大召见我们这些小卒仔,闹了半天我们竟然还没出现,不知道的人还道是我们耍大牌咧!
时小弟!我迟早会被你害死!
一路赶命似的赶到传说中的翔龙社核心区域——腾龙轩,我一只脚才跨进去,就差点被里头仿佛三堂会审似的巨大阵仗吓得倒地不起。不算小甚至可以说是大到离谱的议事大厅时,黑鸦鸦的坐了一大票人。估计什么魁首、堂主、舵主级的高等人物已然全部就位,然穷目力之所及,我也只瞄到了聊聊数张熟悉的面孔,盲人小帅哥似乎并不在场,除了迟暮少年与风殿下那一对还拿着一双暖洋洋的眼望着我之外,其他人全端着一张没什么表qíng的脸孔对着我。直到紧跟在身后的无束大美人的出现,才堪堪转移了众人的视线,惊艳于是取代了漠然。一时间,我已不再成为焦点。
我小心的呼出一口气,趁此良机,我赶前一步,蹭到从一开始视线就一直只专注在我身上的律大少主身边。而他毫不犹豫的展臂抱住我的举动,令我窝心得有些鼻子发酸,心满意足的咧嘴傻笑不已。
“隐,过来见过我爹娘。”律大少眼下有些yīn影,看来是一夜没睡,却依然无损于他的帅气。搂着我转身面向坐于主位之上的出众中年男女,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紧绷。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望,那位有着荷般风姿、此刻正坐得端庄婉约的美妇人,不用说,自然就是那位昨天才见过面、保养功夫一流的律家妈妈了。而此刻正被她浓qíng蜜意的倚着的威严迫人的中年男子,脸型轮廓间与律大少主足足有着七分相似,更别提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了,任谁见了都不敢怀疑他们是父子的身份。
只是想不到这位江湖中人极为忌惮的伟大人物,传说中绿林道上跺一跺脚也能力振山河的无冕霸王,竟丝毫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点戾气,沉肃庄严得简直好似是一尊活佛转世,还是令人忍不住想要虔诚膜拜的那种——正气凛然呀!估计如果没有我这有理想有斗志的幽默风趣新好男人的出现,咱英明神武、从未有机会踏错一步的律大少主,在二三十年后,大抵上也会成为如此神一般的存在,想想就忍不住起一身jī皮。唔……我得小心注意了,千万千万不能让测之步上律老爸的后尘呀!我可不想对着这张神般英明冷硬的脸过一生!
律妈妈果然不是普通的伟大呀!
“舍隐参见两位前辈。”很难想像要一个现代人卑躬屈膝的跪在前辈面前给人磕头请安的qíng形,所以不管冒犯于否,我只是学着江湖中人向着这位人人敬畏的人中豪杰拱拱手以示尊重。律老爹没什么表示的扬了扬眉,似是不以为忤,又似不以为然。律妈妈则是回给我一记婉约的笑,实在很难把昨天那位端了一碗如胶似漆、状似浆糊却硬是被说成是补血养颜宁神安睡的最佳滋补品的可怕女人联系在一起。我暗暗吞了下口水,压下心头毛毛的感觉。一时间,也无暇去在意那些见了我这般失礼的举动而纷纷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的翔龙社家臣了。
回给律妈妈一记灿亮亮的阳光笑脸,我生硬的将目光转开,却在离律妈妈身边三寸的距离之时蓦的停住,心中一紧,我极度郁闷的抿起了唇:“测之,你有师姐妹吧?”
美人之所以被誉为美人,主要就在于她的举手投足间的万种迷人风qíng。即使只是不经意的顾盼回眸,也能于刹那间流转出水漾眼波,平地兴起chūncháo无数,无端端就chuī皱了一江chūn水。而那位一开始没注意,却始终淡淡的站定在律妈妈身边的紫衣女子,无疑的,就是一位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雅致嫣然如出水芙蓉般的美颜,在一身紫绡的簇拥下显然更加娇贵。款款流泄的垂顺青丝长逾腰际,轻垂了螓首,柔滑长发于是便流转出似水波纹,柔柔的,款款的,耐人遐想。而一身紫绡并无多余缀饰,只是在腰际缠了一条同色系的轻纱,似是漫不经心的扎成一簇紫色花朵,长长的垂下两条丝绦,不夸张不浓艳,却是说不出的轻灵与飘逸。
虽然,这位美女相较于摘有谪仙般无双美貌的无束是略逊了一筹,却显然是个相当醒目的存在,再加之她所处之地正是大厅的主位处,显然她与翔龙社的上层关系非浅!本能的,我感觉到了十足的危险!我不敢忘记,古人除了偏好栽培童养媳之外,更有表亲联姻的陋习存在。美其名曰亲上加亲,却浑然不知近亲结婚祸害多多!如果……如果……
“不,我并无师姐弟妹。”测之的回答令我有些发冷。
“那你有堂姐妹吗?”好,退一步讲,问问题是要讲究旁敲侧击的,我擦了擦冷汗准备循序渐进。
“也没有。”律大少似乎有些了解我问此问题的初衷了,于是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却无奈的还是予以否定。
“那……她该不会正好就是你的表姐吧?!”我颤抖的以手指向紫衣美女,最后一丝希望呀……
“……”测之的眼中充满对我的怜惜、同qíng(??)与无奈,陪我一起看着那位身份特异的美女款款向我俩走近。微微一笑勾起无边风qíng,她以袖掩口,细声细气的问:“舍公子何以认定我定是比律少主年长呢?”眨巴的眸中,是一派纯挚的困惑。
“呃……”我有些哽住了似的,以微乎其微的速度向律大少主靠拢。怎么办怎么办?面对这样一位美女,为什么我会有种大难临头的恐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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