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不要哭,别哭!……”几乎是心痛的将隐连人带被的拥入怀里,测之一叠声的安抚着怀里痛哭失声的小人儿。温柔的低语有些破碎,心疼隐的付出,也为自己的失职而觉得自厌!早就在心里答应过隐的,要他快乐,要他不再寂寞。可是终究无法给予他他想要的温暖,即使是他的母亲也办不到。隐心中的结,他触得到,却怎么也打不开。
“隐,不要哭……”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露出隐痛哭的容颜。除了心痛,除了求他不要哭之外,他竟是一筹莫展!一切错都缘于自己吧,明知自己的父亲是如何严厉的一个领导者,却还是不小心爱上了。这种禁忌,对于父亲,竟真的是如此不可接受吗?
“尉迟暮……我要回家,你让我回家!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要回家,我想家!”转望向迟暮少年的脸,是悲哀而绝望。他、要、回、家!
“……抱歉,你回不去。”愣了,为他而开始有了淡淡的哀伤,却只能给出否定的答案。尉迟暮说完,拉着风殿下起身离开,不再回头。
“我真的想家了……我想我老爸了,也想老妈,还有我弟妹……我已经、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们了……”脸开始有些麻麻的,呼吸极度不畅,却还是哭着收不住。
“如果你想走,我陪你一起离开。”无束拿衣袖为他擦眼泪,冷冷的眼望着测之,等他放手。
“如果要走,就一起走。”想开了,也就不再有什么。既然盘龙岭不再适合隐,他也可以舍弃。所以,无束,不用想独自带了隐离开。测之晶灿的眸回望他,眼中是释然的超脱。
……可恶!她忍不下去了!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居然在自己面前大咧咧的说要私奔?!岂有此理?!啊!她终于也要发飙啦……提起拳头就打算下手,却于半道转了方向,那猛猛的一拳就此喂上了自家夫婿的胸口。
“啊?”怎么挨揍的是他?律大魁首眼前一片黑暗!宝贝娇妻竟然为了一个区区外人而向他出拳?天啊!天理何在?!
“都是你!都是你!gān嘛死死板着张棺材脸?偏偏还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拿这种死人语气吓他……现在好了吧?把人家吓哭了!你上哪儿赔一个家给他?嗯?!”河东狮吼绝非làng得虚名,不是不吼,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她一飙起来可是十头牛都别想拉得住的!
“我又没有骂过他……”小声的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他只不过是严肃惯了而已啊,再说了,他所有的宠爱都用在了自己的老婆身上了,挤不出半分的柔软分给舍隐而已--这样也有罪?
“你从来不给隐儿好脸色看,难道这还不够吗?人家当然会以为你讨厌他,才会觉得自己与我们格格不入,难道这不怪你吗?……我掏心掏肺的好好待他,拿他当亲儿子疼着(伊人:你的疼爱方法……唉!很少有人看得满意的啦!),也远远及不上你冷冷的一眼给出的杀伤力!你还说你无辜?!你还说不是你的错?!”很好,现在飙得正高!你反驳?可以,狠狠的批驳回去!哼!
“……我哪知道他这么不堪一击?……如果他现在就受不住我的冷面孔,那未来面对江湖上形形色色的蜚短流长,他岂不是早就要崩溃的去自杀?!”他也有他的理由啊!凭什么就因为他冷冷的言行而臆断他就很讨厌他、不够疼爱他?!
“看什么看?!”接收到儿子质疑的目光,律大魁首恼羞成怒--不舍得对妻子吼,对儿子就可以完全不必怜惜的悉数吼出来!哼!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爹的意思……是您……不反对我和隐在一起?”律测之问得小心翼翼,一边哄着哭到打嗝的隐。再不提要回去之类的话题,隐开始变得平静。不过看他哭得如此láng狈,想来应该没有听到父亲的失言。但是,无束回望过来的清冽眼神让他了解到,他,刚刚并没有幻听!
“哼!你都敢扬言要和这臭小子私奔了,我反对有个屁用啊!”继续恼羞成怒,严肃的脸孔开始端不住,多少还是对现在这种尴尬的突发状况有点心虚,自觉形象大毁的律大魁首一把抱住娇妻破门而出。完蛋了!为了舍隐这个臭小子,他严肃的庄严的伟大的英明的光明形象啊……蒙尘了!
“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隐?……隐??”感动的红了眼,原来父亲的冷漠只是考验而已吗?垂下眼想对隐说明这则天大的好消息,可是……某人哭得累了,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很好!好极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隐睡着了!不再哭着要回家,不再脆弱得令人纠心,也不必再……撑着九分迷离抗拒吃药了!
再没有见过比隐还要怕吃药的人了吧?!隐……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五十四章--得见天日
黏--这是因公职在身而不得不随时随侍在自家少主身边的时家兄弟对我们目前的相处模式所作出的第一反应!……
腻--这是三不五时会找个理由找上门来欣赏免费娱乐节目的一大票我的旧识的最常挂在口中的由衷感叹!……
缠--这是这些天来一安抚好了家中老小就争着跑来看望我的女眷们见到我们三个人时眼帘中自动浮现上来的代名词!
我从没料到之前还一直对我采取漠视态度的深居内苑的女眷们竟也能热qíng如斯--对我这个害得她们家宝贝小子们落水的元凶竟然能够如此宽大处理,非但既往不咎,反而还常常带了补品三五成群的上门来嘘寒问暖,让我乱感动一把的!从此暗下决心……嗯!以后还是少欺负一下她们家小孩了吧!唉!只是可惜了,又少了一项娱乐!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我竟然会被获准进到此前一直被律老爸设为我的禁区的前沿阵地!此时是戌时初,大约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盘龙岭前沿的宴客大厅中正灯火通明,言笑晏晏,一付和乐融融的模样。
大病初愈,身体是高烧过后残留的酸软乏力,以至于我现在的不良于行。窝在测之怀里,我由着他将我抱到大厅,两只脚在空中dàng晃dàng晃得十分闲适。眼睛则还有些红肿的酸涩感,听说今天上午又闹了一场,不过没什么印象。无束则至始至终都端着冰脸静静的走在我们身边,绝艳的容颜凝着千年不散的寒冰,华丽而高贵的,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显然的,我们来得有些迟!大厅里热闹的气氛在我们三人出现后奇异的安静了下来!静,静得出奇!
我后知后觉的睁开酸涩的眼,接收到一大票惊艳中又夹杂了几分臆测的别有所指的目光,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们都要想些什么。
实在懒得理会,我用我的火眼金睛在那几十桌已经坐得稳稳当当的援兵们身上溜了一圈,发现一般同桌而坐的客人的衣服大体相似,估计都是出自于同一门派。而好笑的是,集聚一堂的黑白双道,明明都是前来援助、有志一同说要对付新联盟来的,席次间却还是黑白分明,中间明显隔出了一个无形的楚河汉界。
彼此看彼此都不那么顺眼,空气中于是到处流窜着一股哧哧作响的高qiáng度电流--一不小心就会触死人的那种!如果不是要除去新联盟的意愿太过qiáng烈,这些平常老死不相往来的帮派大概早就打起来了,哪还会有现在这样皮笑ròu不笑的表面和平?!
我好笑的挣动了下,疲乏的身子却反shexing的感到了一阵无力的酸软,于是颓然放弃。兰香却幽然的飘散开去。
这一次烧得比任何一次都要久一些,竟足足让我昏睡了七天之久!直到今天下午时分,我才悠然回神,却差点被一屋子群qíng激动的男女老少们的关切之qíng给活活淹死!说起这个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据说今天一大早,整个盘龙岭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万分,这些天来热衷于出入在摘星馆中的各位妈妈级人物竟然也像说好了似的统统缺席。一张开眼才知道自己是靠在无束怀里的,却没见到说好了会形影不离的测之。还烧得有些与现实脱节、浑然不知今昔何昔的我就因为这次被不小心冷落到了而开始胡思乱想,最后竟然会以为之所以这么喜形于色、热闹非凡的原因是为了要给测之娶妻!
测之要娶妻了?!测之竟然要娶妻了?!受惊过度外加被抛弃了的自怜自伤,让明显脆弱得太多太多的我当场引发洪水,哭得惊天动地,一发而不可收--我到现在还酸涩肿胀的眼睛就是因此而来的!
我真不想承认那个动不动就哭的人是我!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那就是,即使我是在如此的昏沉状态,也仍是死死记住了律大魁首当初说过已经为测之找到了好妻子人选的恐吓了!可见律大魁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多么的高大威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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