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波及不到我!因为有无束护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将我远远的隔绝在了疯狂之外。我是安全的,可是,我无法就此平静。
早就知道这个江湖有多么的残酷,却总是不敢过分认真去看,以为不求甚解,就能脱离这个狂乱的生态。然而,生死,却总在眼前上演。
风殿下、迟暮少年、暮夕雅、腾小帅哥……等等等等,除了立意不明的兰若宫所属意外的都围在我的身后之外,所有的人,都责无旁贷的加入了血战之中。而测之,更是早在律大魁首动手之前就跳入了战圈。
他是少主、是表率,所以身先士卒,却无意让我担足了心。眼光只追随着他,不敢稍离。就怕一不小心错过了,便是生死永隔。
我知道,也许我该躲回内苑,免得他为我的安危担心。只在我在,他就无法不顾忌到我的存在!偶尔,他会在bī退对手之时,向我投过来安抚的一眼,试图让我安心。可是他不会知道,当他将视线转向我身边的无束时,那临危不惧的凛然眼神中,竟是绝别般的坚毅。
于是,我清楚的了解到,如果,他在今晚这场厮杀中有了什么不幸……那么,我将会永远成为无束一个人的责任,永远的,只有无束一个人的、责任!
所以,每看到一眼,我的心就凉上一分。渐渐的,我竟然想要回避。不去看,是不是就会多一分生的希望?无措的眸,扫向远处静静立于树上的清秀少年。
从一开场,他就只站在那里,似旁观又似督战,却不下场,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做些什么!那望着我的眼中,qíng绪复杂难懂。
“律大魁首,想不到你竟会如此煞费心机,以这等轰轰烈烈之姿迎接老夫,真是令老夫汗颜!”正自战得不可开jiāo,突兀而苍劲的声音硬是切入了沉滞的空气,一身着褐衣的五旬老者竟在这时缓缓踱过来。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众豪客,糙糙估计,至少也有五六十人!而他们每人身上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血渍ròu糜,配着他们yīn冷的气质,说是阿修罗再现也不为过!
显然的,现在才出现的这一群人,是经过了一场激斗后才攀上的盘龙岭。
在我们一行人闻讯而自宴客大厅中出来时,不知何时被挑选出来、埋伏在山下的jīng英们就已经将前来挑衅的大批人马拦在了山脚下。那时候,直到盘桓如龙的大堆火把照彻了整个山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年夜饭,不过只是在营造一个假象……一个和乐融融、不知灭顶之灾将至的狂欢假象!
此为欺敌之计。可叹,却是直到事qíng明朗化了之后,我才彻底了悟!怪不得当时大厅中虽然各门各派的人不算少,却也至多一派占去两桌,人数也就数以百计!还当真以为此次前来的援兵数量不多,却原来,是早已有所谋定,而都被早早的安排去当了先头部队!
只是山下的先头部队终究只能抵挡一部分人,而现在上来的这群人,明显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测的那种。也只有这种高手级人物,才有可能在经过了一翻耗力的打斗又翻越了一座山头之后的现在,又立即冲入了战圈,一点疲惫的样子也无!
原本尚算胶着的战况,也因此而倏起波澜!我方众人面色吃紧,回手防范之间竟是越来越凝重,有些兜不开身的缚手缚脚了起来。
……我方危已!
老者倒是不骄不躁,气宇非凡的立在当场,对明显改善的己方现状似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原本还算威严的脸上,渐渐被残佞与自得的笑意盘桓了去,使得一张还算斯文的脸,显出了意外的噬血与邪恶。
那似曾相识的轮廓,竟有三分肖似于适才令我大吃一惊的“他”——仅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年、残的少主,又或者说是归雁堂的主事者?
谁知道呢!明明那么谦和的男子,明明连问着是否已成为了我的朋友的短短一句都会怕冒犯到我的温柔的人,竟然会是早已耳闻、杀人如麻的杀手组织的头目!
……的
“好说!阁下想必就是传闻中的蓝式尊、蓝大盟主?”律老爸虚晃一招,将面前的对手推到测之手边,从容面对来者。
我大惊!想不到这位竟然就是我“神jiāo”已久却久闻其人不见其面的神秘新联盟盟主大人——原来,他叫蓝式尊……什么怪名字?!之前不是说这位盟主有多神秘吗?却原来还是给翔龙社的消息网给探了一点出来?!
然后,令我大吃一惊的是,那个在我们出来时就已揭去了面巾、却只是高高的伫立在树上冷静旁观而无cha手迹象的谦秀男子,竟在这时缓缓落下地来。走过去,在老者面前,恭敬的跪下:“父亲!”
我的下巴差点脱臼!
他们是……父子?!!
好……诡异!!为什么?为什么事qíng会是这个走向?原以为少年是真将我当成了朋友,才会在当初驭风客栈中挺身相救,也才会在事后派了残来给出归雁堂的消息,让我们得以顺利到达盘龙岭。我本以为,他是无意为难。却不料,他竟会是新盟主的儿子……
那样谦和的卑微……竟是为了他的真实身份吗?
“哼!千岫……你眼里竟还有我这个爹吗?要你早早扫平了这里,你却只懂得缩在一旁看戏?!早该打发了的东西,却还要劳烦我亲自出手吗?我要你这不听话的孽子又有何用?!”蓝式尊一点怜惜也无,竟似要杀子似的,狠狠的一掌印在少年胸口,令他疾退三步,这才口溢鲜血的站稳。
“……”他垂首,不反抗、不辩解,也不看任何人。只有一双手,在身侧微微的握紧、又放松。终究,没有出口半句。
“还不快动手?!”蓝式尊毫不在意那一掌是否会将儿子打出内伤,反而在出手伤了人之后,立即下了命令。
迟疑许久,蓝千岫终于缓缓抬起了谦秀依旧的脸,痛苦的点了点头,转身,向数步之遥的血战现场走去。
我僵直在原地——这就是父子亲qíng?为什么蓝千岫会有如此冷酷无qíng的父亲?!
“祭、剑!”没等蓝千岫出手,蓝式尊蓝大盟主已然再度下令。那种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那种毫无亲qíng的口吻,竟不似在使唤儿子——而是在使唤一条狗——卑微的狗,无能的、只能被自己远远推开而无视的狗!!
“爹……”那一瞬,谦和再难持续,蓝千岫终于激动了起来。似求饶的望向自己的父亲,将深深的惧怕传递给了我。
为什么,他要如此惊慌失措?我望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怕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将他定位在何处?我不了解他,真的。
“由不得你!做我蓝式尊的儿子,就得听我的命令!现在、马上,动手!不要让我重复一句。”yīn仄仄的笑了笑,yīn鸷的眸盯紧了律老爸,蓝式尊的施恩似的口吻,竟似觉得理所当然!
挣扎……在那双清冽的眸中出现了许久,终于,在残担忧却无力相助的自责眼神中,他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真的很长,竟有七尺左右,并指宽的刃锋,泛着的蓝光幽冷而诡异。锋芒吞吐间,竟似有一股魔力似的,一张一弛的牵扯着人的神智!
“劫、心、剑?!”律大魁首一直冷静沉默,看着蓝大盟主上演的一出虎毒食子的戏码。一向沉肃严谨的神像面孔,却在看到蓝千岫手中的长剑之时,波动了一下,惊呼出口。
“不错!劫心剑!这一回,我要让盘龙岭在我的手下,夷为平地!哈哈哈哈!”狂笑着应和,蓝大盟主为即将到来的幻想中的胜利而失态狂笑。
“哼。是吗?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从容一笑,律大魁首豪气万丈的迎上蓝大盟主威力十足的一掌,两大枭雄之战,正式开展。
我没分心去看这也许是百年难遇的高手对决,只是原本一直执着在测之身上担忧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到甫踏入战圈的蓝千岫身上去。
那样谦和的文秀公子,手中所使的武器如此怪异,竟能让见惯大风大làng的律大魁首都稍稍的失了态……
“劫心剑?究竟为何能让律老爸如此吃惊?”我喃喃自语,身后一直安静的燕姬竟然接了口:
“回公子:传闻中,劫心剑一直是一把魔剑,能令人心智大变,而最终沦为无意识的杀人利器。习练劫心剑越久,越容易引人心xing全失,最终人毁剑亡——只怕这位蓝大盟主并非爱子之人,连自己亲生之子也能狠下心来bī他练此魔剑。”
“心智大变……吗?”我下意识的咀嚼这一句话,却在下一秒惊呼一声,差点逃避现实的晕厥过去——
蓝色剑芒瞬间闪出耀目的光球,血雨纷洒间,我瞄到了持剑残杀者的容貌……噬血的妖异的眸,似受了伤的shòu,吐着腥红的凶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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