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念_杳然【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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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朦胧胧身子被翻过去,背后麻麻刺刺的一大片,想撑起身子,却被身上的重量压得不能动,有什么东西凉凉的硬要挤进来,出去,痛,好痛,我趴在枕头上想开口,被人用力按下去,眼泪一下子决堤了,发不出声,只是无声的啜泣,指尖沿着胸口滑下去,身子前端被人用左手握住,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茧,缓慢的摩挲捻动,像是有电流直直通过去,苏苏麻麻的,大片大片的白光在眼前爆炸,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模模糊糊的喉间发出自己也听不清的音节,那只作怪的手滑开了,转移到后面,有什么qiáng硬的闯进来,痛,好痛,尖锐的痛贯穿每一个细胞,整个身子快要被撕裂,我拼命挣扎,反而被压制的更用力,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出去,难受,好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迷迷糊糊地失了意识。

  剧烈的头痛将我从睡梦中唤醒,直觉举起手敲了敲脑袋,里面还是晕晕的,半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下身忽然传来一阵抽痛,手肘一下失了力道,重重摔回枕边。头脑中瞬间清醒很多,昨夜的事qíng全部回笼,头向一边侧过去,正对上一张放大的脸,黑莹莹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嘴角挂着欠扁的笑。

  “谢君持,你他妈混蛋!”一个巴掌呼过去,半路被人握住手腕。

  那人眉尖微挑,眼睛里带着几分玩味,“昨晚你不是也很享受,叫那么大声?”

  那是痛的好不好,张了张嘴,最后选择沉默,跟这样的小人没办法沟通。视线四下游移,看到掉落一地的衣物,从门口一直绵延到chuáng上,忍不住脸红了一下,看样子,昨夜的战况相当可观。

  “说话呀!”旁边这只苍蝇不依不饶地嗡嗡叫。

  “说什么?”我没好气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大家都是男人,知道有时候控制不住,我全当被狗咬了还不成?”

  谢君持的脸立时白一阵黑一阵,变化迅速都快赶上调色盘了。

  没兴趣看他表演变脸,我小心翼翼坐起身,顺手抽出chuáng单裹在身上,尽量避免碰到伤口,忍不住在心里低咒,妈的,这家伙下手也忒狠了!

  不幸中的万幸,衣服都是完好的,忽略上面扑鼻的酒气,还可以穿出去见人 ,手刚搭上门边,肩膀就被人狠狠扣住,半qiáng迫地转身,对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眼睛里冒的火光倒是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我们的领袖说过的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还有什么事吗?”浑身酸痛,腿又使不上力,我只能软软的靠在墙上。

  “我,你……”肩膀上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谢君持直直看着我,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叹了口气,这是什么世道!受害者还要安抚犯罪人,手掌贴在他的两颊,在看见一边清晰的巴掌印是忍不住愧疚一下,昨天那声还真挺响的,“昨天的事,不过一时冲动,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昨天心绪有些混乱,不知道怎么就……就当是无意中的错误,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错误?”谢君持身子震了下,低笑出声,“离qíng认为只是一场错误?”

  看着这双眼中深藏的悲哀,心里蓦地一紧,这谢君持不会真的……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感叹,叶离qíng呀叶离qíng,你这是造的什么孽,明明无心于他,偏生数度纠缠,牵牵绊绊的万一再让人生了什么想法,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当然。”咬咬牙,我坚定的说,“若是君持能够和我一样选择放下,那么今后大家照样知己相称,若是办不到,那便无谓相见了。”

  谢君持一时无语,只一双眼睛,看得我有些发慌,半晌言道,“离qíng若说放下,君持自当照做,若说错误,君持也愿承认,往日的错误在我,如今的错误在你,一人一次,倒也公平。“

  门扉被霍然拉开,谢君持做了个请的动作,“君持愿再次相见时,彼此前隙尽消,做回知己。“

  退出门外,回忆谢君持面孔上复杂难辨的神思,对比往日欢笑玩乐的景象,心下凄然,原本一片真心结jiāo,闹得现今局面,真真是酒后那个啥啥害人不浅。

  第 24 章【修】?

  第 24 章【修】

  回到烟波楼,时间还早,正迎上满脸惊讶的小伙计,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像我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记得出来时我并没有很注意的整理仪容,难道说有什么痕迹……正想着,小伙计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神色哀戚,眼中饱含热泪,“叶公子对薛大人真是qíng真意切,知道薛大人去了,借酒浇愁,眼睛都哭肿了,薛大人泉下有知,定是心感安慰,”说着扯过衣袖擦擦眼睛,“当初是我们不对,以为叶公子攀上薛大人当男宠,是贪财图权,在背地里说了公子好多不是,现在在这里跟你赔罪了。”

  胖胖的掌柜也挤过来,眼睛里闪着可疑的水光,“薛大人为了宁安百姓鞠躬尽瘁,宁安的百姓是万死难报,如今他虽去了,可叶公子还在,以后这烟波楼,公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绝对不收分文。”

  一把夺过差点被他再度糟蹋的衣袖,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男,男宠?还薛青冥的,真要当还是他比较像被宠的一方吧!真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我摸摸眼睛,应该是这个让他们怀疑吧,想起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牙关紧紧咬起来,谢君持你个披着羊皮的láng!

  思虑再三,答道,“多谢各位的美意,不过可能各位对叶某有些误会,薛大人只是在下的朋友,并非大家所说的……嗯,那种关系,所以还请将叶某一视同仁。”

  在周围食客的纷纷议论中逃一般离开大堂,走进房间,飞快地掩上门,心里总算松一口气。

  背靠着门,看着桌上的琴囊,那一袭暗沉的灰,像是空气里沾染了尘埃,被搅得混浊了,缓缓下坠,却总也到不了底端,只在眼前重复着不断下落的姿势。

  恍然忆起出谷后第一次见到师父的qíng景,我手上托着霓音琴,看那人容颜憔悴,面色苍白,一双眼却是深沉若水飞羽皆沉,焦灼的心在那一刻忽然就变得淡定了,师父,师父,你到底在哪?薛青冥死了,就在我面前,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下子就不见了,就像是风中的烛火,一下子熄灭了,留下一室的黑,还有那些句话,那些梦呓一样的语言,到底是真是假,千百个疑问在头脑中徘徊,我却不知如何从头理起。

  胸口被一股郁气压得难受,走上前推开窗,薄薄的晨光中,视线清明许多,大街上人流往来,多是行色匆匆,不过有一人,只看身影,却是眼熟的紧,像是,青衣,怪了,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护送薛青冥的尸体返京的时候,他怎么会……?纠结的视线不由紧跟着他的行踪,看他拐进了一条小巷,深巷中,有一户人家开了门,青衣闪身进去,再往里,却是我的视线达不到的范围了,恍然中,有什么在心头一闪。

  露洗华桐,烟霏丝柳,绿荫摇曳dàngchūn色,三日后,那人一身青衣,几乎融入身旁的连绵的chūn意里,见我到来,一步步走上前,衣袂上水漾的波纹一重重叠dàng不休,手中捧着什么,上面明huáng色的绫锻被风chuī过,翻飞在五月晨光中。

  接过来掀开绫锻,暗蓝色的锦盒赫然入目,银色丝线锈了chūn满乾坤的纹路,大气又不失优雅,打开盒盖,里面躺着色彩斑斓的布面和细细的竹骨,拼凑起来是一只jīng致明艳的纸鸢,依稀记得那日天高云淡,纸鸢摇摇晃晃飞往天际时,那孩子脸上清澈透明的笑意。心里有淡淡的忧伤泛起,素商,那个让我一见他,就充满保护yù的孩子,若是薛青冥说的话属实,今后我要怎么看待这孩子?

  “我要见你家大人。”我看着青衣说。

  “家主人的灵柩前日清晨已由侍郎大人扶棺北上,叶公子要见,需回京方可。”

  青衣淡淡的说。

  “我要见薛青冥,”我靠近了些,“不是灵柩,不是尸首,是活生生的薛青冥。青衣,我约你今日相见,就是笃定了薛青冥的行踪。我想,即使今日不是由我来邀约,一两日后你也会来找我吧。”

  青衣面上神色数变,末了回归一片寂然,“宁安城外十里疏雨亭,今日申时。叶公子,那晚,家主人很伤心,”声音忽然顿了顿,“主人一片真心相待,纵有欺瞒,也是有口难言。”

  袍袖轻拂,散一身萧索,只在转身瞬间眼角掠过深沉的痛楚。

  世人常言,qíng之一物,爱到深处,无怨无悔,终于想起那抹熟悉感觉的原因,宣凉城外,这人为护薛青冥周全,曾数次将自己置于险地,再有昨日驿馆中这人眼中的凄凉神思,似乎有什么慢慢浮出水面,叹一口气,红尘中有太多不对等的qíng感,世人眼中只看到自己倾心的人,对其百般呵护,万般宠爱,唯对痴心于己的人视而不见,冷漠相对,任其黯然了神色,抖落了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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