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íng丝
月心亭……袭夜站在暖云窝的雕花窗前凝眸望着湖中。
称病半个月没有上朝,也就半个月没有见到卓天然。昨日,轩王府外的侍卫突然撤了,难道是……若儿出了什么事?袭夜皱眉
“樱桃”无人?
“樱桃!”想死?
“樱桃!!”……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樱……”袭夜收回刚要跨出门的脚,站稳“见过太子”
“皇弟家的丫头胆子不小啊”付熙炎似笑非笑“敢拦本宫的驾”上下打量一下袭夜“皇弟可好些了啊,本宫特来探望探望。”
袭夜看了看头发凌乱,脸颊肿起的樱桃,一张脸挂下寒霜来“多谢”转眼向樱桃走过去“疼不疼?”眉头紧皱,伸手用手指轻轻抹了抹樱桃渗血的嘴角。
“不疼……”樱桃小声回答。晶莹的泪一转,从大眼睛里跌落。
伸手从怀里拿出玉瓶,轻轻地替樱桃上药
袭夜温柔的笑道“这个药很好,不会留下痕迹,还会和从前一样漂亮。”
付熙炎眼睛快冒出火来,冷声“皇弟倒是很多qíng嘛。”
袭夜挑了眼睛看他“多qíng倒是不敢当,不过皇弟窃以为太子倒是不必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体现令行禁止。”
付熙炎怒极反笑“你说我冷血?付熙泷你真是会收买人心,怪不得卓天然肯冒死替你脱罪,连自己怀孕3个月的老婆都顾不上……”
袭夜头轰然一响,眼前发黑,身子不由的晃了晃,付熙炎再说的什么,一句没有听见。樱桃惊叫一声,冲上去扶住袭夜,大眼睛里泪花滚滚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付熙炎身子动了动,看见袭夜任樱桃的手探上额头,心里一股妒火直窜上来,硬生生止住脚步,口气也不由邪了几分“皇弟又要晕过去了吧”
樱桃心里一气,咬牙“秉太子,主子身体不舒服……”
付熙炎正怒,立刻一掌挥出“凭你也敢教训本宫?!!”
袭夜qiáng忍着眩晕,努力对准失焦的双眼,本能的抬手就护,当下被震得连连后退4、5步,单膝跪地,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樱桃吓傻了,两只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动,说不出话来。付熙炎也一愣,随即脸色异常难看。
呛了一口血,袭夜的脑袋反而慢慢清晰起来,疲倦的挥挥手“樱桃,你下去。”
“主子……”樱桃哽咽
“下去吧”袭夜合上眼睛,好累,浑身脱力,软绵绵的。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被qíng丝绕住灵魂,如今,轻轻一收,就是遍体鳞伤。
“付熙泷……”当朝太子一脸要怒不怒,要悔不悔的奇怪表qíng吞吞吐吐
抹了一下嘴边的血渍,袭夜索xing身子一偏坐在地上“太子请回吧,在下身体不适,恐有怠慢。”得……进宫。
黑夜般的桃花眼闪了闪,避开袭夜淡到极致的眼光,付熙炎局促,脸慢慢红起来。袭夜也没再理他,手肘支住膝盖,将脸藏在臂弯里。难过,窒息,愤怒,疯狂,嫉妒,怀疑,甚至想跳起来质问的yù望,统统都没有。只是累,很累,想爬上chuáng去,缩进被子,闭上眼睛,蜷起身体,保住身上飞速流失的温度。
坐在地上的付熙泷好像缩小了好几倍,身上所有耀眼的光华全部消失。甚至,连生命原有的火焰也消失不见。就像一堆燃尽的灰。付熙炎心底深处升腾起一片撼人的恐慌,本能的挪步过去,碰了碰袭夜
“付熙泷,付熙泷?你还好吧?”
“……”袭夜大脑迷糊,要去救……卓天然
“泷……泷儿?”见袭夜没反应,付熙炎心颤,伸手按住了袭夜的脉,脸色一变,袭夜没有内力!!?那岂不是会被一掌震伤经脉内腑?他、他当年怎么从20暗卫围攻中冲出去的?伸手将地上的人抱起,走进袭夜的暖云窝。
怀里的人没有挣扎,也没有闪躲,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自己臂弯里,付熙炎心里有一种被满满填充的安定感,放轻脚步,好像手里捧了什么易碎的奇珍异宝。
付熙炎身上淡淡的牡丹花香与卓天然身上的浅浅的青糙香截然不同,而嗅觉灵敏的袭夜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的躺在chuáng上,付熙炎坐在chuáng沿,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受了不轻的内伤,脸色出奇的灰白,华光四she的龙眸安详的合着,经常轻狂的笑着的嘴唇隐隐透出些青色。
付熙炎剔透的桃花眼透出些许心疼,伸手抚上了灰白的面颊,好冷,付熙炎皱了皱眉头,袭夜的眼睛慢慢睁开,穿过付熙炎,出神的看着他身后的云纹丝帐。付熙炎的心脏蓦然尖锐的一痛,袭夜的脸上除了这双黑得出奇的大眼睛一片苍白。
俯身,付熙炎轻轻的吻着袭夜没有血色的唇瓣“泷儿……”修长有力的手穿过袭夜身下,将他抱进怀里。怀中的人软软的偏头伏在怀里,额头贴着他左侧温暖的脖颈。身体随着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
“泷儿……”付熙炎有些难过,有些不舍,还有些沉迷。袭夜,那样一阵捉不住的风,安静的化为一潭水,静静的包裹置身其中的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放任沉沦。
窗外深绿色的梧桐叶飒飒作响,薄绢屏风外,朴素的金丝楠木书桌上,半透明的huáng玉飞凤香炉里篆字小香渐渐的焚化成灰。缥缈的青烟缠绕着穿透雕窗或明或暗的光线,舒展,消散。淡淡的麝香随着透窗而来的清风弥漫。
努力的将心中纠缠而生的爱恋和痛楚用理智冰封。
袭夜在付熙炎怀里微微眯了眯眼睛“我要进宫”
听见喑哑的嗓音, 付熙炎轻轻的扶袭夜躺在chuáng上,转身去桌前倒了杯水“进宫gān什么?”
“救人”袭夜目光沉沉,本来水火不容的两人在凉风习习的夏末的午后,突然平静融洽(本来也有肌肤之亲了,明月笑)
付熙炎目光深邃,饮尽杯中水,俯身,抱起袭夜,吻住。清凉的水滋润了快gān裂的喉咙,却加深了身上无处不在的深寒,袭夜任付熙炎抱住自己,唇齿纠缠。半晌,放开袭夜,付熙炎微喘“泷儿,你能gān什么?”
“动可以周万物而济天下,静可以崇高节而抗浮云”袭夜看着付熙炎突然变色的脸,淡淡一笑“说笑了,若我有这种能耐,还会像现在这么láng狈。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闭目,付熙炎是不会帮我,慢慢聚集体力“樱桃”cao,声音不够大!
“别喊了”付熙炎深深的皱起好看的柳眉,无视袭夜微诧的表qíng“我带你进宫”
马车摇晃,袭夜被付熙炎温柔的抱在怀里,嘴角一挑,讽刺,上一次两人坐在车里的袭夜现在还历历在目,很是……深刻啊!
“笑什么?”付熙炎觉得袭夜的表qíng有些刺目
“要是你再来个金针刺xué,估计我这回肯定去yīn曹地府报到了”袭夜直言
付熙炎桃花眼光芒一敛“还不是你先让我起不了chuáng……”
蓦然收声,同时想起那段疯狂景象,两人都有点儿láng狈,袭夜动了动想从付熙炎怀中挣脱出来,结果付熙炎却手臂一紧将浑身乏力的袭夜牢牢困住。如坐针毡!
被一朵曾经有过非自愿肌肤之亲关系的盛放的牡丹,满脸窘迫,却又固执任xing的箍在怀中,是什么感觉?何况,这个被抱的人刚刚挨了一掌,又重重的为qíng所伤……别人不知道,袭夜只想痛痛快快大吐几口血。
卖
“皇上,臣弟以为,卓天然罪不致死”
“付清钦,私放公主出逃罪不致死?他卓天然监守自盗罪不致死?!”
“皇上,盛怒之下的决定恐怕有失,臣弟斗胆请皇上三思!!卓天然身为郡马,其母为皇上的亲妹妹,飞云堡在武林中的影响非同一般!!皇上三思!!!”
“若儿是要和亲的你知道,现在形式迫在眉睫!付清钦,你倒给朕说说,卓天然是不是祸国殃民!!!是不是死罪!!!!”
……
袭夜扶着门框,站在御书房的门口,付熙炎站在他身后,静静的托住袭夜的腰。被禁了声的富同心惊胆战的看着两位皇子,不让通报?那、那可不行啊。
死罪吗?袭夜疲惫的笑笑,对满脸冷汗的富同轻轻颔首,富同立马扯着变调的嗓子“太子觐见——轩王觐见————!”
轻轻推开付熙炎yù来搀扶的手,袭夜狠狠咬牙,跨了进去,跪地
“父皇”攥紧了拳头,天然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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