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童若安稳绵长的呼吸,袭夜慢慢的睁开眼睛,清冷尽数落入半眯的龙眸,弯弯的勾起嘴角,低低自语
“龙煦,做你,我真的做不来呢”难,太难了。
当年龙煦暧昧的对待深爱他的曲笑语,换得毒品案的大捷。而曲笑语,明知道被利用得gāngān净净,还是,爱的义无反顾,或者说,爱得,飞蛾扑火?
龙眸大大的弯起,锥心的伤感纤毫毕现。qíng痴遇无qíng,总是令人无限唏嘘。
下意识的顺着手下柔顺的银发,不爱他,也,不能骗他,封袭夜,究竟只是把刀,做不来拿刀的人。
谁看得见命运
进口的粮食,充实了本来欠收的宣国,还算严密的宏观经济、外贸政策迅速的积累起巨大的财富。宣,在袭夜的授意下,慢慢的运行着,好像一个行动不大灵活的庞大身体。
坐在忘归楼中的雅间,袭夜眯起眼睛,靠着窗户。慢慢的小口小口喝着梨花骄。累,很累。从那次狄夷闯入轩王府,童若足足在chuáng上躺了10天。袭夜硬是咽下一口恶气,仅仅亲自潜去,在阿曼和漆阿古独处密室的时候赏了他们一颗展翼的药。就没作声张了。只是轩王府的明岗暗哨一层一层的,不但皇上派的上官云等五个,28 暗卫几乎都在,轩王府……戒严了。
袭夜头痛,不能再来一次惊吓了,府里除了自己说要利用,还不知道怎么做才不过分的童若,还有聒噪的樱桃,听话的枇杷,以及……捡来的儿子——庄青逸。
“果然不能有牵挂啊”少年清亮的声音一声长叹
袭夜乐“老气横秋的gān什么?”
蓝航眨眨因睫毛过于浓密卷翘大而显得毛茸茸的眼睛“替你叹息啊,恩公”
袭夜嘴巴一撇,不置可否,目光搜寻着楼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初秋了。金色的阳光下,人们加厚的深色衣服给人一种直接的冷意。袭夜一身麒麟彩绣月白锦衣,在凉风初气的时节里,略显单薄。伸手捉住一片飘过窗前的梧桐叶,袭夜叹
“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
“局势紧张,要打仗了?”蓝航明眸一转
“知不知道杨修是怎么死的?”多嘴,袭夜转过身来,慵懒的警告
蓝航转过头掩饰自己眼中的迷乱,调皮的回问“杨修是谁?”
“……”袭夜无奈的闭嘴,转过身,继续俯视大街“卓天然怎么回事?”慢慢慢!
蓝航下巴抵在桌子上,一双眼睛失神地盯着袭夜地上的影子“着急了”
“……难得有时间,约朋友出来喝酒”袭夜皱眉,太忙了,不论自己还是天然,这种qíng况,简直像两个跨国公司总裁,除了上早朝见面,连在一起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我是你的朋友?”蓝航眯眼
“……”你是半路上硬巴上来的好不好?袭夜摸摸鼻子“你想当也无所谓”
“和轩王jiāo朋友还真简单”蓝航合上眼睛,轻轻讽刺“不过,想真正靠近你倒是难如登天”
木门轻开,卓天然扫了一眼室内“夜”
头也没回的喝了手里的酒,袭夜懒懒的责备“你还真慢”
卓天然微笑“你jiāo待的任务很棘手”对蓝航一拱手“腾龙蓝航”
蓝航站起身来,回礼“风雷剑卓天然”
袭夜回头,有点诧异,这是江湖的见面客套?怎么搞得像示威一样。无怪袭夜不知道,当年他老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纵横江湖,看官注意,是纵、横。招呼从来不打,天天嘴巴一闭,我行我素,要是你没事弄个什么规矩范到他,绝对是不死既残,因为袭夜本来就是致力于一招毙命的人,而且……只讲自己的道理。
轩王府,童若半靠在月心亭中的躺椅上,手指滑过浓厚柔软的白虎皮。袭夜昨夜拥着他睡在这里,被子上,虎皮上,都是他们主人身上清冷的麝香味道,冷冷的让人安心。童若轻轻垂眸,袭夜从无逾矩,他的怀抱温暖舒适,平和gān净,和他的吻一样。像从高空落下的月光温柔的令人沉醉迷失,而月亮本身却只能高高仰望。
看了看一边的古朴楠木题诗古筝,剔透的红眼睛闪了闪,还是过于眷恋被子里残存的体香,没动。童若默默的闭上眼,拥住被子,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好像,生命一点一点流失。从前没有恐惧,现在,紧闭的睫毛痛苦的颤动,在他怀里时没有,离开时却开始担心。贪婪,童若苦涩的嘲笑自己,果然,人都是贪婪的。总是期待着靠近温暖。
“太子!”穆qíng快疯了,自己这个素来yīn沉狡诈……不对,是城府极深的青梅竹马,居然会为了轩王付熙泷的一个男宠在太子府砸东西?
“太子……”穆qíng美艳的脸笑得很无奈,这些天,被付熙泷那小子弄去平西北流寇,用那些那小子嘱咐的招安怀柔,乃至内部分裂,顺便栽赃嫁祸,抢了众多的劫,身心都受到极大的创伤,刚刚返京,就又被这小子惹毛的太子波及,看到,付熙炎一挥手,一方雕龙端砚,咻的飞出去,一片玉碎满地,穆qíng美艳的脸扭曲“堂弟,天涯何处无芳糙啊……”
付熙炎慢慢的坐回雕龙梨木椅子上,轩王府眼线呈上来的密报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在一室láng藉里倒显得有些突兀。
“他……”穆qíng叹气“本来就是个拴不住的人,又年少,宣京里哪个权贵没几个姬妾男宠之类的啊,付熙泷都算少的了”
付熙炎沉默,若是男宠也就罢了,可他付熙泷偏偏是一个要么看不到,要么当成宝的人。一但放入感qíng,便纳入羽翼,不离不弃,生死不忘。忌惮他的才华,羡慕他的潇洒,也……企盼他的温柔。可是,牵住付熙炎的东西太多了,江山社稷,皇权地位,以及储君的名声。兄弟乱伦?就算他付熙炎能瞒天过海,也放不下自尊,在自己弟弟身下承欢!那样,还怎么君临天下?!
“父王……”7岁的付潭欣小心翼翼的探头,太子妃洛颜大大的眼睛略带惶急,但还是风仪得体的站在门前
付熙炎稳了稳心神,将桌上的密报藏到怀中,平静的开口“什么事?”
“回太子,大人们在前厅侯了多时了……”洛颜看了看付熙炎有些清瘦的脸“臣妾进来看看,太子是不是……”
“辛苦太子妃了,我和穆将军谈些事qíng忘了时辰”付熙炎淡淡的“这就过去”
洛颜行礼“太子要多保重身体”
付熙炎上前扶起,神色庄严“本宫知道,劳太子妃挂心了”
洛颜牵着儿子的小手,默默的看着付熙炎在明媚的阳光下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些茫然,15岁就嫁给当朝太子作太子妃,两人从无争执,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就连儿子付潭欣出生,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喜悦,一切都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标准模式里规规矩矩地进行,就像更迭的四季一样,正常,正常的有些虚幻。
亲王府,观澜亭
“皇叔……皇叔?”付熙维和付熙炎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带着几分了然,放下手中的黑玉棋子“在想三皇弟?”
“呵呵呵呵呵,纬儿,不愧是皇叔一手带大的”付清钦笑
付熙纬无奈,什么叫你一手带大的?娘亲早逝,只不过是被寄放在皇叔家,为了逃过皇后的杀手吧。
“三皇弟,很令人羡慕”想起那个在朝堂上偷着打呵切还不忘舒服的抿抿嘴的弟弟,付熙纬微笑
“哦?”付清钦挑眉“羡慕那小子会惹祸?”
付熙纬轻笑出声“是啊,羡慕他满不在乎,随心而动,不像其他人活得辛苦”
付清钦眯起眼睛“纬儿,难得你也会羡慕”
“付熙纬只不过是蹲在笼子里,而忘掉自己在笼子里的自得”付熙纬凝眸注视棋盘“付熙泷是根本关不住的自由”抬手一子落“若说羡慕,更多的是佩服才对”
付清钦看着自己一脸淡然的侄儿,叹息“纬儿……还忘不了雯岱郡主”
付熙纬安静的笑笑,站起身,静静的注视着亭下喷涌的泉水“曾经爱过,如何能忘”慢慢的勾起嘴角“伊人已嫁作他人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缘起缘灭,付熙纬只能随缘了。”
半晌,付熙纬回头“皇叔,我只是不想雯岱她因心里不平而……而……”皱眉“毁了自己”
付清钦敲敲棋盘“人生如棋局,虽然是自己在下棋,可是谁又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是输是赢?”
付熙纬目光落在棋盘上“可是,雯岱在走死棋”合上眼睛“皇叔认为天然会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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