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苏湛_容子行行【完结+番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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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想起一句话。”苏湛说道。

  “什么话?”

  “祸害遗千年。”

  他当初就该知道,穆天璋这样狐狸似的人jīng果然是死不了,亏自己这几年都要时不时地隔一段时间问一次苏泛穆天璋的qíng况。

  一开始这让苏泛很是疑惑不已,觉得这个弟弟未免也太过关心此人了。然而,虽然次数问多了,但是苏湛问的话又未免相当不好听——那个穆天璋,他还活着么?关于苏湛到底是想要穆天璋活还是死的命题,也着实让苏泛揣摩了很久。

  “那让我这个祸害请你吃午饭吧,苏二少,赏个面子?”

  苏湛虽然早就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回到缅甸的准备,但是在曼谷机场里头遇见这个十年未见的伙伴还是高兴的,并且,他瞧着穆天璋这样儿,好像的确是来接自己的?他就像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让那一段刚刚重生之后的生活记忆扑面而来——就目前为止来讲,苏湛觉得那一段日子反而是自己两世为人最为开心的时光。

  苏湛被穆天璋领着来到机场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头,此时已近正午十二点,他们吃个饭刚好上飞机。他们坐在落地窗旁的桌子,灿烂的阳光透过餐厅外层层叠叠的椰子树、棕榈树、乔木、芭蕉,深绿浅绿地透进来,让苏湛在曼谷湿润闷热的环境里意外地感觉到清慡无比。穆天璋背着光线,笑意放佛随着身后的那些绿色植物匿了去。

  苏湛微笑着看着穆天璋,一边走一边说道,“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明明就是个高傲自大的样子,我妈来了,你一转眼就哭得十分凄惨,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苏湛依然对穆天璋小时候那次变脸似的嚎啕大哭印象非常深刻。

  穆天璋转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苏湛,棱角分明的嘴角弯了一些弧度,沿着弧度dàng漾开来两个浅浅的梨涡。小孩儿小时候梨涡没那么明显,长大了居然就有了。

  他斜眼看着那小小的梨涡也跟着笑了起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再说了,我哭得大声,那得的同qíng就多点。”

  苏湛听着穆天璋的话想起小时候,长长密密的睫毛随着笑意簇拥起来,嘴上却是依旧挪揄,“你看你,打小就这么狡猾,当年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想来,真是一点都不变。”

  穆天璋想了想,缓缓地说道,“就是不知道苏湛弟弟的屁股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么白呢。”

  苏湛的脸黑了黑,从浓密睫毛里头she出的光顿时没了温度——穆天璋还有一点本事没变,那就是气死人的本事……

  穆天璋看着苏湛垂着的眉眼,他知道当初苏湛是主动提出去台湾的,他若不去十有八九是要苏泛去。除了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吃这个苦头之外,穆天璋怎么都想不出苏湛主动提出去台湾的理由。

  这让他先是震撼又很羡慕,他羡慕苏湛和苏泛兄弟能够处得这么好。羡慕嫉妒完之后,某人又觉得自己从前更是小看了苏湛。以前听说苏将军的二少爷是个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主儿,穆天璋却是知道,苏湛只不过是受宠受得多了,脾气不好点是自然,有点折腾的小心思,却反而比所有人都更纯良。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弟弟,也是会像苏泛一样疼到骨子里去的。

  像小时候一样说着虽然说着毫不客气的话,但带着玩闹意味的斗嘴,让两个人十年未见的那一丝陌生一下子消失得gāngān净净。

  然而苏湛不知道的是,他在和穆天璋饱餐一顿谈笑风生之际,苏泛却是正板着脸在仰光的苏家踱着步。他穿着浆洗得雪白的衬衫,手腕上挂着那串小叶檀珠随着动作正一晃一晃地dàng着,在光线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严从嘉跟旗杆似地矗立在一边,眼睛看着鼻子,似乎也入了定。他本劝过大少不用特意跑到仰光来,现在是局势混乱的特殊时期,他们军刚和政府又谈判了一次,还顺道和掸邦独立军打了一战,上上下下无论哪里都需要大少的时候。甚至将军和老夫人也劝过,然而大少跟铁了心似的根本就不听,硬是要跑到仰光来接二少回家。他甚至知道大少还动过亲自跑到曼谷去接机的念头,然而终因身份尴尬困难重重就此作罢。

  苏泛的眉眼依旧是静默,清俊明朗的面上毫无波澜,只温润的眸子让人觉得他好亲近。只不过随了他多年的严从嘉看了眼苏泛微微抿着的嘴角,就知道此时大少的心qíng并不如他面上一般平静,至少是焦虑的。因为,前去曼谷接机的人把二少给弄丢了。

  一向淡定从容很难失了风度的苏大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直接突然将办公室的电话话筒给砸到了地上,而后这才让自己吩咐下去,找得到二少那么回来领军棍,找不到的话,那就直接死在外面谢罪。

  苏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原本清润的眸子黑黑亮亮的放佛烧了两簇小火苗。严从嘉垂着眼睑心想,能够让大少这么在意上心的,大概除了二少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苏泛踱着步子慢慢走了一会儿,这才让自己的心qíng平静下来,除了与苏家亲近的人,没多少人知道苏湛回来的消息,然而台湾当局那边却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能保证各方面的势力都乖乖老实地没有打苏湛的主意。虽然他做了完全的准备,在听到没有接到苏湛的消息之后,心脏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突兀的难听的电话铃忽然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

  严从嘉在苏泛投来的注视目光中接起了电话,“嗯,嗯,好,是——”没讲两句他就将电话挂掉,然后带着笑意把消息尽快呈现给苏泛——“大少,二少找到了!现在他已经上了那班曼谷飞缅甸的飞机了,估计两个半小时就能到了。”曼谷距离缅甸并不远。

  苏泛将佛珠一圈一圈环在了自己手上,开口问道,“那之前阿湛上哪里去了?”这中间可空缺了一个半小时,苏泛想不到人生地不熟的苏湛在曼谷能gān嘛去。

  “说是穆少爷比咱们的人早到一步,接走了二少爷,他们俩还在餐厅里吃了顿饭。”

  这个穆少爷除了穆天璋绝无第二人选。

  苏泛并没有如严从嘉预料得那样生气,只除了接到第一个电话时的沉怒之外,一贯维持着温文尔雅的风度。似乎觉得有些意外苏泛只略挑了眉,对严从嘉说道,“备车,去机场。”

  说是去备车,严从嘉早就伶俐地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苏泛随着他下楼,迎面而来的是老管家周丰年,他之前替苏将军管理着苏家在仰光的产业,及至现在苏家少爷们都长大了,他又替苏将军的儿子打理产业,从一个管家混成了老管家。

  只不过看着虽然气度风范绝佳、面上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苏大少爷,周丰年不知道怎么地还是心里只打憷,料想苏家应该是身为嫡子的二少当家做主,没想到被送到台湾当人质的会是二少爷。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苏大少反而出了头,因为他在苏大少小时候存过那么点小心思,周丰年在苏泛面前愈发地谨慎了,“大少可要吩咐将晚饭给备下了——”

  周丰年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泛轻轻一挥手打断,他路过周丰年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不用了,我让从嘉定了饭店,明天的早饭倒是要备好,从嘉,你记得将我写的那张纸给周叔,都是阿湛的喜好。”

  周丰年弓着腰瞧着苏泛被人簇拥的背影出了门唯唯诺诺地应着,心想,真是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十年前居然押错了宝。

  苏泛坐在车上,想着周丰年方才的那副样子倒是觉得有点好笑,他那么点势利眼的小心思自己又岂会不知?每次见到自己的那副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开除。苏泛却是很想告诉他的,除非他犯了自己无法容忍的错误,他苏大少是不会开掉他的。

  因为每一次苏泛来仰光,见到周丰年,都能想起他和苏湛第一去仰光时,因为周丰年只殷勤地照顾着明显最受宠爱的弟弟冷落了自己,可弟弟却替他出头让周丰年吃了一憋的事qíng。每一个点点滴滴的小细节苏泛都记得清清楚楚,待又见到周丰年那种感觉就更加清晰了——这个人他见证过自己和苏湛在一起的这一段时光。

  就冲这一点,苏泛觉得周丰年大可不必战战兢兢。

  严从嘉看着机场里人来人往,又见苏泛沉默地站在出场口边上,也不知是养神亦或是思索。只好凑上去道,“大少,这缅甸的飞机,误了点还不知道会误到什么时候呢?要不要先到那边坐一会儿,我让人守着,广播一响咱们就过来。”

  虽然看过去只有他和大少在这里,但是带来的人早就在四周都安排好了,小心谨慎点是没有罪过的。苏泛侧身看了严从嘉一眼,笑着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站着等一会儿,没事的,你要是觉得累,可以跟先过去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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