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娘先看到了他,招呼他过来:“喝了多少?”
范姜柏跑了过来,左看右看,发现就俩凳子,于是他就蹲在了两人面前,姚妮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狗头,给他扇了两下风。真是……很难不脑补出一只大金毛蹲在面前啊!
范姜柏对他娘道:“没喝多少,他们明天还赶路呢,武林大会虽然要秋收过了才开,他们却是要提前去订房的。否则到了时候儿,那么多人蜂涌而至,势力次一点的人都没地方住了。”
姚妮点头,忽然就脑补到了哈利·波特里的帐篷了。心说,就算本地没有空间帐篷这种大杀器,以后出行马车里也要配两顶可拆装的帐篷才行。
范姜娘已经问:“你看他们人怎么样?”了。范姜柏认真地道:“不像是利yù熏心的江湖人,有点正气,还行。点头之jiāo吧。”因为长眉老人秘宝可件,范姜柏同志对于江湖=黑社会有着相当高的警惕,十分认同朝廷。至少朝廷没动手找秘宝啥的。然而李、卢二人这一天的表现不错,虽然长得都像好人,范姜柏还是当他们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了。
唯一不满的是:“太会装啦!张口闭口的仁义道德、武林正义,这武林有个屁的正义?他们偏要说,‘纵使许多人都去抢秘宝,还是有人想自立更生的,那就不能说武林都坏掉了。’真是看不清啊,”一指姚妮,“跟你似的,有点烂好人。”
姚妮道:“呸呸呸!你才烂好人呢。”
范姜柏道:“不是烂好人,你帮香附丫头敲了huáng花宗这么多钱?案子还没判呢,你就好让他赔丧葬费?生活费又是个什么?抓了凶手你就已经尽责啦。这两个也是,还问了香附以后怎么生活。你们可真是的!”
姚妮小声嘀咕两句,一看女王陛下在侧,没敢伸爪子挠他!只好说:“你喝酒啦,我都闻到了,早点洗洗睡了吧!哎,明天咱休息一天,你不用早起。”
范姜柏看他娘也没反对,站起来走了。姚妮却先不睡,去找了驿丞,让他明天一早派人去买了二十刀huáng纸,又买些朱砂等物,并且说:“有蜂蜜么?”
驿丞道:“有的有的,过往贵人都不喝白水哩,要么喝茶水,要么喝蜜水。”
姚妮道:“早上冲一碗,给我表哥让他解酒。嗯,今天喝酒的都送一碗吧,挂我账上,连huáng纸朱砂的钱一起。”
范姜娘听了,一笑。
驿丞道:“今晚喝了醒酒汤了呀!”他怕这些武力值bào表的家伙喝醉了闹事,早早灌了醒酒汤给他们。
姚妮大囧,她瞄过两眼韩剧,里面解宿醉头疼都用蜂蜜来的。【韩剧误我!韩剧误我!】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能收回,只好说:“这是解宿醉头疼的!”
驿丞听她口气不太好,唯唯应了。
姚妮回来看到香附,就问她:“你家里没旁的亲戚了?”
香附道:“没了。”
姚妮这才说:“那……你要是没旁的地方去了,给我当个学徒行不?我没什么武功,不过……可以教你画画儿。”
香附翻身就磕了一个头:“命都是您救的,让做奴婢都是该的。甭管学什么,我就跟着您了罢。”
姚妮道:“那你现在得保密,到了京城审完了案子,我再说收你。到时候大家面前过了明路,才好说话。”
香附道:“都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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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这么停了一天,离驿站三十里有个大镇子,驿丞打发了个年轻的驿卒去买东西,后半晌就回来了。
那边李名杰、卢少安早晨起来就被塞了一碗蜂蜜水,说是“鬼母”吩咐的,解头疼。两人闻了一闻,觉得没问题,都喝了,心说这看起来不像是会不关注小可怜的人啊。原来卢慧娟回来说了吃饭的见闻,颇为香附生计发愁,觉得这小姑娘似乎生存状态不佳,吃饭都不敢吃的样子,是不是要帮她一把。
李、卢二人觉得姚妮挺可爱的,现在看来也挺细心,不像是个不管小朋友死活的人,决定再观察观察。如果对香附好呢,他们就不管了,如果对香附不好呢,他们那必须理论一二的。当下借着头疼,也说多休息一天。
傍晚的时候,驿站又来了一拨人。驿丞的脸都不是脸了!一大清早的,齐柳海喝了蜂蜜,朝姚妮道了谢,就说教里有事务,他得走了。这也只空出了一间房来!来的可是七、八口子人,坑爹的是有男有女,这要怎么安排。哪知更坑爹的还在后面,这群人走近了,驿丞看到了他们身上穿着六扇门的制服!
来人打头的是蒲捕头,后面跟着闵行、小米等几个后辈,孟允书也跟着来了。对于这位前武林盟主的闺女,大家都没有异意——有了她在,闵行走失的机率大大地降低了。
驿丞迎上来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说难处,蒲捕头就问了:“这里来过六扇门的一个捕头没有?”
驿丞道:“您说的可是“鬼母”姚捕头?”
蒲捕头听着大侄女的绰号就觉得牙疼:“正是!”
驿丞心说,这下好了,你们自己分房间去吧!连忙道:“小六子,去请姚捕头,六扇门的蒲捕头来啦~”
姚妮跟范姜娘练完一套鞭法,正那儿擦汗呢,听说蒲捕头来了,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下我可省事儿啦!姑妈,咱们去看看。呃,蒲师叔长得……不太像好人,您看了别变脸。”
范姜娘豪迈地笑道:“比阿柏还不像好人吗?”
姚妮沉重地点了点头。
范姜娘顿时来了兴趣:“那可得看看去了!”
她俩出去,范姜柏必然随行,香附烧完了纸,也跟着上前去了。范姜娘一看蒲捕头就转过脸去看姚妮,姚妮更沉痛地点了点头,上前打招呼,挨个儿问好,都是熟人。她心qíng相当地愉快:“你们来了,我就不用提心吊胆了。要不是有姑妈在,叫我押着凶徒,我还不大敢呢!”
蒲捕头道:“你义父接到你的书信,就派我来了。半路上听到huáng花宗的狗才居然恶意中伤六扇门,我顺手在乐都县取了一面七十五斤重的大枷,枷他们进京!”姚妮一来,他就看到香附了,对照信息一看,这就是苦主。小姑娘瘦瘦小小,十分可怜。更兼huáng花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蒲师叔马上坚定地站到了姚师侄一边。
姚妮笑道:“谢谢师叔。”
看到孟允书尤其惊喜:“允书,你来啦?”范姜柏则捶了闵行一拳。两人再来介绍范姜娘,姚妮就说:“这是我姑妈,范姜的娘亲。”蒲捕头等人很认真也有点拘谨地跟范姜娘打了招呼,范姜娘也颇豪气地一抱拳。
虽然大家都知道闵路痴行还是比较圆滑的一个人,可他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让人信服的小方脸,范姜娘这个前土匪一看他就喜欢上了,当即就乐了:“哎哟,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好!要是阿柏也长这么张脸,我就不用担心他出门被人当坏人揍了。哈哈哈哈~”
闵行:“……”
范姜柏翻起了死鱼眼,教主脸显得更凶恶了!
还好,闵行很照顾兄弟的感qíng,对范姜娘诚恳地道:“小侄出门不认得路,总是跑错,盘缠花光,不被当坏人揍,却要被当成乞丐的。”
范姜娘道:“没事没事,他有追踪蜂,让他来找。”
姚妮也很惊奇地道:“那年冬天你就是这么找到他的呀?”
范姜柏bào走了:“那是追踪蜂!是蜂子啊,冬天都冻死了好吗?我是两条腿四处跑,累个半死才找到他的!”
范姜娘一甩鞭子,抽得地面啪啪响:“是好兄弟就跟他抢猪蹄……不对不对!就找找他又怎么样了?”
姚妮好想捂脸!闵行哀怨地看了范姜柏一眼,范姜柏默,只得替老婆背了这个黑锅。
范姜娘可能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孟允书的手,对姚妮道:“看看看看,要学也学这个,她可比你昨天佩服的那个大气多啦!”
孟允书不明所以,但听出来是夸她的,对着范姜娘一笑:“伯母好。”
蒲捕头道:“都别堵在这里了,我们先去看看囚犯,然后吃点东西。收拾好了,明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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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捕头征用的枷乃是特制的,普通枷一面要么十斤、要么十五斤,重的也只有十五斤,这七十斤重的要么是枷江湖人,要么就是整人。他取了两面来,一面枷杀人凶手,一面枷huáng花宗主。huáng花宗主这货居然散布谣言说六扇门坏话,说姚妮凶残,特么太假了好吗?
蒲捕头与闵长捷都认为,姚妮这货,除了泼个硫酸啥的,平常就是个烂好人好吗?她不可能做事这么不讲理。
又有闵行,也打保票,说姚妮不是这样的人,还有孟蒙与孟允书,都觉得她讲义气,不可能这么跋扈。闵行七哥结婚,闵行想了又想,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换成了两张五百两的,当成姚妮的份子钱给了闵七,另外一张则跟周氏讲,这是姚妮临行前准备好了给闵八的礼金,但是闵八只是订婚而没结婚,就先不给闵八了。又说自己也得了礼金,就是姚妮怕赶不及回来,先给的。
闵七的娘子乃是蓟总捕头的孙女儿,闵八的娘子是闵二娘的表妹,全家串成一串儿,见天在闵长捷耳朵边儿上说huáng花宗的坏话,说姚妮这么做是一定有道理的。#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孟允书更绝了,这货跟她爹打小报告:“您说,她是这样的人么?独门的秘技都没藏着掖着换好处,还会没事欺负huáng花宗?”
于是姚妮又有了前盟主做人格担保。
蒲方如今前程更好,也是托了姚妮的指点,几个人里面,姚妮对他还是有点倾斜的,蒲捕头自然心里明白。路上一听,就近征用了重枷,要给姚妮出气。
一面重七十五斤,两面就是一百五十斤,壮年男子也能拎得起来,然而要搬着走很长的路,就比较费力气了。他们一路上都是轮流把枷放到马上的,就怕总是一匹马驮着会吃不消。这会儿两个人抬一面枷,让驿丞带去去枷犯人。
香附小同学实在,自昨晚起便以姚妮的学徒自居,弟子服其劳,又对huáng花宗主恨之入骨,恨不得现在就枷死了他!看他们磨蹭,她上前一手拎着一个,就对姚妮道:“大姑娘,我带他们去看犯人!”
那是七十五斤每个的枷啊!香附她……一只手就拎了起来!而且面不改色,跟拎一团太空棉似的!
老妈那么彪悍,老婆这么凶残,连老婆随手捡的个萝莉都……蒲捕头等人默,闵行把张大的嘴巴合了起来,同qíng地拍了拍范姜柏的肩膀。闻风而来的黑四叔开始认真回忆,他似乎没得罪到这个小丫头。然后……集体为范姜柏点一百个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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