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战南又把邵昕棠的袜子脱了给他擦脚,看着那双白嫩的脚上这几个月来磨出来的厚厚的茧子,还有水灵灵的大水泡,心疼的不得了。这辈子于战南都没为人做过这等事儿,可是为邵昕棠,他心甘qíng愿,也觉得理所当然。
于战南给邵昕棠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就出去了。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办。
于战南扒拉了几口饭就算了事儿。这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只有孙德全心疼他媳妇儿,吃了一碗又一碗。两人吃完饭,于战南对孙德全说:“全子,你先去睡一觉,天亮咱们还有事儿要办,得去把咱们的东西取回来。”
“好嘞。”孙德全听了,赶紧回屋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天亮的时候,小蕊又起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几个佣人帮着打下手。而聂健安和于一博则帮忙看着小石头。
于战南孙德全还有这八个他带回来的手下围着桌子坐着。
“好好的吃一顿,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顿也说不定。吃完了,你们就得告诉我你们的决定了。跟着我的留下,咱们想gān什么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不跟着我的,我完全能理解,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想成个家稳定下来那也是qíng有可原。所以吃完这顿饭,你们要去要留可想好了,千万别为了顾忌谁的qíng面,昧着自己的心意选择,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顿饭吃得默不作声,几个手下在桌上就端起酒来敬于战南,说誓死追随他。
吃完饭,几个佣人飞快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捡了下去,于战南当着他们的面儿从凳子底下拽出来一个牛皮手提箱。“哐当”一声放到了桌子上。
大家都关注着这头,看着于战南把箱子打开,然后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一箱子金砖,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huáng金虽然没夸张到一亮出来就满屋的金色,晃瞎了人的眼睛,但也确实够闪亮的了,让在座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决定要走的,自己过来拿三块儿。散伙饭我们也吃完了,拿着就可以出门走了。”于战南坐到一旁的一张桃木椅里面,非常gān脆的说道。
其中大多数坐着没动,只有两个人看了看大家,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先是走到于战南,深深的鞠了一躬,其中一个诚恳的说:“司令,我家里还有老母亲,以后不能跟着您gān了,真的对不起。”
于战南站起身把他扶起来,也郑重的说:“我都理解,代我向你母亲问好。”
另一个人走到于战南的跟前,平时异常gān脆的汉子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看着于战南,诺诺的说:“司令,我,我……”
于战南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都明白,去吧。”
两人拿了东西,铁血的军人眼眶都有些湿润,在门口朝着于战南和屋里这些曾经有过xing命之jiāo,一起经历过pào火洗礼的战友们行了个军礼,然后大步踏了出去,去走今后他们自己的路了。
“这些都是决定留下的了?”于战南环顾一下有些伤感、但是都仍坚定的战士们,说:“说实话,我现在都还没想到今后要gān什么,你们都决定了?”
“司令,我们都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就算是今后跟着你挨饿,我们也认了。我们说什么也跟着你,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好。”一个军官带头站起来说道,其他人都附和着。
“去!跟着我还能挨饿?你们也太小看我了!”于战南笑骂道,看了眼箱子里剩下的金砖,说:“一人去拿三块儿,本来就分好的,没走的人也有份儿。”
大家欢呼起来,一窝蜂的把剩下的金砖都分了。他们虽然宁可不要钱也跟着于战南,可是在跟着于战南的qíng况下,还能拿到钱,那可真是天大的美事儿啊。他们都高兴疯了。
孙德全对着空空如也的牛皮箱子叹了口气,转过头哀怨的看着于战南说:“司令,为什么我没有?”
于战南挑着眉,一脸邪气的说:“本来就没你的份儿啊。”
“可是,我也跟了你这么多年啊……”孙德全哀怨的表qíng还没装完,就被其他人哄笑着打断了,其中一个拿了钱笑嘻嘻的军官说:“全子,你可别装了,谁不知道司令给你的最多了。再装,别说我们兄弟不饶你!”
孙德全被拆穿了,诺诺的撇了撇嘴,说:“你们可别瞎说,弄得跟司令偏向一样。”
于战南跟他们说了要去美国的打算,本来还以为有人不同意,结果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昂。他们说:“国内呆不下去了,这些军统局的老不死不会放过我们。出国也好,等以后太平了再回来。”
这边儿顺利了,可是那边儿又难办了。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他们一下子十几个人要出国,却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儿。如果是在三个月前,以于战南当时的实力,别说是这十多个人了,就是几十个他也能给办出去。
可是今非昔比,他现在没了实权不说,有那些军统局的老不死看着,他很多的老朋友都不能找,而有实力让他们在几天内就走,还是一走十几个的人,真的没几个。
于战南先让孙德全和一个他手底下叫刘涛的军官去把他们的东西拿回来。而聂健安和于一博,还有其余留下的军官,则被派去每天去商行兑换票子,有时候需要把票子换成大洋,然后再把大洋换成huáng金。他们为了不引人注目,每天换着装,变着法儿的去各大商行,倒也都不轻松。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就兑换了两个整箱的huáng金出来。真的算是不错了,于战南估计,整个上海也就能搜集出来这些了。再多了,就要引起怀疑了。剩下的票子没办法,也就先放下了。
于战南寻摸了一圈儿,最后给田如轶打了个电话。
于战南的大舅田中和在三年前就过世了。老人家临走前拉着他们几个表兄弟的手,说让他们以后一定要互相照拂。老人家走后,一向吃喝玩乐,最没个正行的田如轶居然接掌了家族的事业,他开始向着中央政权使劲儿,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爬到了不低的位置,在军统局的那些大佬那里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了,甚至比早他十多年进入政权的大哥都要厉害了。这其中,当然有于战南的帮忙。
这几年,他跟田如轶的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但那其中真正地qíng意有多少,互相利用的成分有多少,两人也都不想深究。
所以,于战南在这时候找上田如轶,也是应该的。
于战南算着时间,当天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给田宅去了电话。结果佣人去叫田如轶的时候,于战南就在这边听到田如玉尖细的声音问他哥,“谁呀?”。
田如轶很快接了电话,还没等着开口,于战南就听到那边田如玉那个扫把星尖声喊道:“哥,是不是于战南,他找你gān什么,我的仇还没报呢,你可不能忘了……”
当年田如玉参与了劫走邵昕棠的事件,被于战南当场收拾了不说,于战南临走时还送他一份大礼,把他唯一挣钱的两个铺子放火烧了个一gān二净,还把他的圈养的小qíng人儿七魁凤派人抢走了,送给了当时军统政权的一个资深老政客手里。当年因为是田如玉有错在先,田中和为了教训他,也没管他。导致威风整个天津城的田家四少爷,一时之间整个萧条下去,成为天津老少的茶余饭后的笑料。
可想而知,田如玉这个小肚jī肠的男人,恨于战南是怎样的刻骨。
不过于战南一直当他是一条没牙的狗,只会乱吠,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在听到他那烦人的声音时,于战南口气很不好的对着话筒说:“田如轶,让你那个白痴弟弟滚远点儿叫唤,别让我听到。”
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笑声,田如轶笑着说道:“果然是你啊。那些老家伙都鼓着劲儿找你呢,现在传言很多,但是我一猜你就没事儿。”
于战南静静的听他说完,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我找你有事儿,你帮我办十三个人出境的手续,去美国,我急用。”
“你要去美国了?”田如轶声音平平的问道。
“恩!”于战南说:“你能办吗?要办下来得几天?”
那头沉吟一次,田如轶才说道:“你一下子就是这么多人,上头因为你最近盯我盯得紧,我也不好办,我明天给你信儿吧。”
于战南也只能说好,静下心来等了一天。第二天邵昕棠歇好了,就要跟聂健安他们一起去弄钱。被于战南给拦住了,理由是他长得太显眼,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邵昕棠没办法,只好每天呆在家里帮孙德全看儿子。所以第二天晚上于战南给田如轶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旁边。
他让小石头坐在他怀里,捧着一本黑白的小人书教他认东西,一边抬头注意着于战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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