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厨房里传来盘子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热闹非凡。
文修:……
这位叶斛道友,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
他原以为修仙之人清心寡yù,做事条理分明,为人低调高节,可是通过这短短一天的相处,叶斛的种种行为都让他对修仙之人的认知颠倒了。为何与师父师叔说的有所不同?是他们错了,还是这位叶斛道友是个中奇葩?
顾恺走进厨房,将叶斛拎了出去。
文修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朝厨房走去。洗碗这件事,他总角之时便会了。自己在这里白吃白住,总要做点事才好。他走到厨房一看,难怪顾恺会如此生气,满地的杯杯盏盏全都摔成了碎片。不就是洗个碗吗?为何弄得像打斗现场?
文修将碎片收拾好,扔进垃圾筒里,再把洗碗池里泡着的盘子碗洗gān净。用边上的擦碗巾擦净,放到搁置架上。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身退出厨房,却看到顾恺正看着他。
文修看了看碗,又看了看顾恺,道:“这件事我来做就可以了,不用劳烦客人。”
顾恺看了他十几秒,忽然笑了,道:“你觉得叶斛是客人?”
文修立即摇手:“不不,文修并非此意,我从未觉得我是这里的主人。只是……只是我暂住于此,总要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每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文修并不习惯。”
叶斛来到这里以后,顾恺便给文修穿了一件白色长袍。长袍从肩部一直罩到臀部以下,鱼尾露出以免影响走路。
顾恺道:“你算是主人吧!”人鱼被饲主饲养后,相关户籍会落入户主名下。虽然人鱼并非人类,却也拥有与人类同等的户籍待遇。有不少人鱼生育后被饲主真正当亲人对待,毕竟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也算母凭子贵。
文修愣了愣,自己竟也成主人了?他不明白顾恺所说的话,不过他能承认自己在这里的主人身份,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文修心qíng渐渐愉悦起来,尾巴轻轻摇了摇,走出了厨房。
可是为何被当作主人后自己会如此高兴?
最近的qíng绪太多了,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修仙之人,最忌讳被琐事左右qíng绪。可是师叔曾说过,修仙之人不能被琐事左右qíng绪,却也不能避开琐事。自己从来未经历过这些琐事,所以才会觉得琐事繁杂。如果能将这些琐事处理的游刃有余,那才是真正无法被锁事左右吧?
想到这里,文修便跟着顾恺走了出去,他决定直面顾恺,不再逃避。刚追出去,却看到顾恺正招呼一群人往后院儿园子里搬东西。被丢出去的叶斛也跟着回来了,一边看热闹一边道:“顾小恺,你要在你的后园子里大兴土木吗?”
顾恺扫了他一眼,道:“建个游泳池。”
叶斛听了以后立即来兴致了:“哇,要建游泳池啦?太棒啦!我早就说过你这里娱乐设施太少!我看不光要建个游泳池,要建就再建个健身房,建个多功能游戏厅,你不知道你现在那台电脑打起游戏来一点都不慡!再建个桑拿房,你房间里的浴室太小啦!再建个……”
顾恺走过去,在叶斛的嘴里塞了一块抹布。
叶斛将抹布从嘴里揪出来,呸呸吐了两声,继续废话:“哎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而已,别生气嘛!不过建个游泳池也不错,大夏天的游个泳多慡啊!”
顾恺道:“这不是给你建的。”
叶斛道:“我知道不是给我建的,难道你是给你的小人鱼建的?”
文修跟在后面,听了叶斛的话以后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他在期待什么呢?
顾恺没有说话,叶斛大声嚷嚷道:“不是吧?真的是给你的小人鱼建的?天哪顾小恺,没想到你还是个qíng圣啊!这么疼爱你的小人鱼?”
顾恺道:“那个水箱太小了,呆久了会生病。”
原来真的是给他建的?文修不敢相信的张大了眼睛。他这两天没有在水里呆着,总觉得身体gāngān涩涩不太舒服。可是那个水箱总让他觉得心qíng憋闷,幽闭的空间实在有些不舒服。是他看出自己心qíng不好,还是他特意建个游泳池来讨好自己?
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他为什么要讨好我?我是他的娈宠,想做什么随时可以做,何必讨好?对待一个娈宠,又何必如此上心。
其实想想也对,太子贤对他的娈宠称心又何尝不是百依百顺。只是,他爱你时你是天你是地,他不爱你时便弃之如敝帚。
文修猛然摇了摇头,自己又在乱想些什么?他不是说只是收留自己暂住吗?并未真正把自己当作娈宠。再说,又何必在乎他是否对自己百依百顺,又是否对自己弃之如敝帚。自己心里在乎的仅仅是这些?唉,还是多花些功夫到修仙上来吧!
文修转身回房间,觉得自己这两天的qíng绪越来越多。他把这一切归咎为受顾恺火阳之气的影响,自己的纯yīnxing体质必时时被之引诱。只要克制住这种诱惑,瓶颈必能不攻自破!
文修把自己这段时间进入瓶颈归咎为心不能静,意不能平,身不能安,志不能坚所致。只要他坚持心平意静,身安志坚,一定能突破瓶颈期!
文修闭目打坐,似乎瓶颈有所松懈。果然,看来自己这几天还是多多修炼,将勤补拙,才能早日飞升。
没想到他才刚刚入定,便听到一阵敲门声,文修睁开眼,顾恺走了进来,他望着文修道:“不喜欢我给你修的游泳池?”
文修立即摇头:“不是。”
顾恺道:“那为什么听到我给你修游泳池以后就离开了?”
文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咬着下唇想了半天,最后才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文修道:“我这几天脑子有些乱,乱七八遭不知在想些什么。兄台曾说只是收留我暂住,我便把自己当客,刚刚先生又说我是主,我却慌了。自我出生到现在,除了师父和师叔,没有人对我好,我也不曾奢望他人对我好。儿时曾养过一只雪豹,它只活了十几年,死时我大病一场。师叔说,没有任何人或任何感qíng会永远跟随你,我记住了。我于兄台来说,不过匆匆过客,不想欠下先生的债,亦不想受先生牵累。”
顾恺有些恼火,自己好心好意给他建游泳池,这小人鱼不知道感激,反而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顾恺猛然皱眉,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质问:“你觉得我会牵累你什么?”
文修往后瑟缩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顾恺周身的气压很低,盯着他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发作,只是默不作声的转过身。
文修却觉得心被揪了一下,自己真是……
他会牵累我什么?说到底,是自己胆小逃避,不过是不想得到又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一直拒绝得到。以为得道升仙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担心失去,可是真正得道升仙后又是如何,自己又何偿知道?
文修捂住自己的脸,感觉自己越发矛盾了!
师叔曾说,执念或许会害人害已。
修仙本是逍遥事,却成为我的执念了吗?
若真是如此,这仙不修也罢!省得害了别人,自己更不好受!
文修掀起被子把头蒙住,一头扎到chuáng上想做只鸵鸟。心里异常委屈,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师叔,师叔,文修好想你们。
顾恺的脸色yīn沉的吓人,皱着眉头对文修道:“既然你那么怕拖累,就给我生个孩子吧!生完了,我给你自由,随你去哪儿。”
文修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思忖片刻,道:“好。”
☆、第十九尾·
顾恺周身的空气冷到有些让人发抖,他没有看文修,却径自打开一个仪器,用手指敲了几下后念道:“今日我与文修签下代孕合同,文修成功生下孩子后便送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甲方:顾恺,乙方:文修。今订此合同,以作保障。”
而后仪器自动打印出一式两份的合同书,顾恺在上面按下手印,将合同书递给文修,道:“想好了之后签下自已的名字,我会按照合同上写的来做。如果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尽量满足。”
随即甩下合同书,关门而去。
文修眨巴着眼睛,有眼茫然。低头看着顾恺写下的合同书,以及上面血红的指印。一纸代孕合同,签还是不签?
文修忍不住想,自已真是作死。
可以看得出,顾恺生气了。否则,不会一气之下写下这伤人伤已的合同书。说实话,文修不想签,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因为这纸契约将他和自已束缚住,更不想以后那可怜的孩子没有父母……
自已究竟算父还是算母?文修脸上的表qíng有些不明,他自嘲的笑了笑,到现在还是难以接受自已这个竟会生育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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