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问枫。”
雨纷飞,御风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的来到柳问枫和林晨曦的墓前,温柔的笑着。
“我来看你们了,这里的糙又长起来了,问枫,晨曦,我帮你们弄gān净。”放下手里的酒壶,蹲下去一根根的把杂糙连根拔除,只留下一些不知名的百花。
把酒浇一些在两人的墓前,御风手里执着剑,猛的灌下一大口酒,疯疯癫癫的笑起来。利剑划破自己的手心,血滴滴在泥土里,很快的消失不见,连痕迹都不能看见。
跪坐在柳问枫的墓前,痴恋的伸出手去抚着那矗立了五年的墓碑,手留恋的滑过上面的每一个字,爱妻柳问枫,眼角酸涩起来,眼泪却流不出来。
“问枫,我已经等了五年了,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虔诚的吻着那沾满雨丝的墓碑,御风的眼底书写着深沉的爱恋和悲痛。“你说我欠了晨曦十七年,所以我在还,我总想着等我还完了,我就去找你,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十七年太长了,我等不了。只有五年,我已经受不住。我知道你不在了,却忍不住相像着其实你还活在我的生命里,会对着我调皮的笑,我们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又灌下一口酒,眼里的痛苦更甚。
“五年了,太漫长了,你是不是还在原地等着我,如果你走了,我去那边又有什么意思。所以对不起问枫,我不能遵守约定,我想和你在一起,谁都不能打扰我们。”摔破了酒壶,拿起自己的剑,歉疚的看了一眼林晨曦的墓,决绝的刺进自己的心口,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他好像看见柳问枫笑着朝他走来,说御风我们回家。伸出手去,抓住的却是虚无,他的身边还是谁都没有。
赫连奕他们到的时候,看见的是御风的尸体。对于这个结果,他们一点也不意外。欧阳宇和莫言颤抖着把御风搬进那座木屋,含泪看着这个爱了柳问枫一辈子的男人。
赫连奕拍着柳念曦的头,指着那冰冷的尸体,眼神充满痛苦。
“念曦,那是爹爹,来叫爹爹。”即使御风听不见了,他还是想要孩子知道自己亲生的爹爹是谁。
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响在耳畔,天真的小手抓着赫连奕的衣袖,害怕的伸出脑海看了一眼躺在chuáng上不动的人。
“父皇,为什么爹爹不和念曦说话?”酷似柳问枫的眉眼让赫连奕发怔,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嘴里都是苦涩。
“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念曦的人,念曦以后要记得爹爹,爹爹不是不理念曦,是去找念曦的娘亲了。”他是幸福的吧,最后御风是噙着笑的。
雨燕忍住涌上眼里的泪,愣愣的看着面色惨白的御风。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容貌未变,只是更加的憔悴,不似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暗卫首领。
几人给御风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衫,抱着他来到林问枫的墓前,莫言让御风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赫连奕走过去,手痴恋的抚着那座墓。
“问枫,我知道你放不下御风,五年了,他终是忍不住了。放心,今早他去追你了。五年前他清醒的时候说过,若是他死了,让我把你们葬在一起。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啊,你们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他追你而去,把念曦给了我,让我如何放下他。这几年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当年你怎么忍心,就那样走了。你拿走的何止是一个人的心,你拿走的是我和御风的命。呵呵……问枫……”白衣绝尘的男子坐着御风早上一样的动作,亲吻着墓碑。
几个人在紧挨着柳问枫的墓又挖了一个,把御风放进去,掩上huáng土的那一刻,全部忍不住落下泪来。御风一生在遇到柳问枫前都未爱过,这一次爱恋就让他负了全部的年华。
微凉的雨丝终于停下,赫连奕和莫言等人跨上马,绝尘而去,扬起的尘土中,掩盖了滑落的泪痕。从此白衣男子,注定孤寂一生。他不再是十四年前那个在chūn风满月楼与唤名柳问枫的绝色男子相遇的翩翩佳公子,只是一个失了爱侣的失败者。|
雨燕怔愣了片刻,等人都走光后,朝御风的坟狠狠的踹了一脚,“你说我唯一的朋友,说走就走,御风你够狠。”
飘逸绿衫的女子转身上马,奔出几步转头看着三座孤寂的墓,白色的小花迎风飘dàng着,恍惚中,她似乎看见柳问枫与御风携手走远,脸上是满足的笑意。再回首,刹那泪如雨下。御风,十几年光华,你终于如愿,与那人相守了。
莫绝倚在酒楼的栏杆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下面是赫连紫阳和莫轻寒在吵闹,楼上居然清净的让他想起五年前抛弃了他的娘亲和师父。
他开始想念,想念那些繁华的过往,他曾经得到的幸福,还有那些他在意的却没来得及表达在乎的人。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薄削的嘴唇轻轻的溢出几个字。
“娘亲,你可好?”
如果那年能陪你把游戏玩下去就好了,我现在就不会遗憾。
往事如烟,京城那里如何已经与他无关了。从此天涯,做一个无牵无挂的商人就好。他不想再涉及朝堂,更不想看见杀戮的战场。
抬起脚放在栏杆上,眯起眼睛望着夏远国的繁荣,是不是现在的明夜国更加的qiáng大。那个他称之为父皇的男子可还好。
“绝儿,我们要走了,你来不来?”莫轻寒在楼下扯着嗓子在喊,赫连紫阳则嘟着嘴拍打在他的身上,断断续续还能听见他的骂声。什么来不来,就是莫轻寒不在,他莫绝也会跟着。
莫绝轻笑一声,跳下栏杆,动动肩膀,嘴里喊着紫阳等一等,一边快速的纵身跃下楼梯,笑嘻嘻的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赫连紫阳揉揉莫绝的墨发,微微叹口气,瞪了不给莫绝好脸色的莫轻寒一眼。“绝儿也长大了,我们回去明夜国吧,我想看看皇兄,而且听说欧阳宇回来了。”这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五年间几人都不曾聚在一起,现在能好好的看看彼此。
莫绝点头,他也想念了当年那个要他陪他一辈子的思远,现在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绝儿哥哥。
“回去吧,紫阳。”挑眉一笑,唤了赫连紫阳的名字后迅速跑开。
“我老婆的名字不是你叫的。”果然,莫轻寒下一刻就追上来,一点都不留qíng面的和莫绝对打起来。
恍惚中,时光停滞,眼前的两人宛如五年前他的娘亲一样,岁月未变。莫绝摇头轻笑,这是错觉吧。
赫连奕他们走后的晚上,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年轻的男子鬼鬼祟祟的闪进了御风的小木屋,红衣男子揪着老头的耳朵,骂骂咧咧的。
“疯老头,我就说要快一点,快一点,你非要在什么出云客栈吃烧jī喝酒,现在来晚了吧,御风都不在这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管,你去把御风给我救回来,那是我男人,他要是真的死了,我就让你偿命。”柳问枫霸道的扯住晕晕乎乎的凤翔天,对着他不断的吐气,语气严厉。
“好了问枫,老前辈也是一时高兴,御风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先把他挖出来。”林晨曦阻止柳问枫对凤翔天的施nüè,把他拉开,苦口婆心的劝说。
柳问枫也不再闹别扭,拉着林晨曦出去了。两人过了一个时辰后,抱着御风的尸体的回来。柳问枫小心翼翼的抚着他胸前的伤口,泪如雨下。这个人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等十七年。
“问枫你不要伤心,老前辈会有办法的。”说着把凤翔天朝前一推。
凤翔天也不敢含糊,立刻掰开御风的嘴,给他喂下一粒药丸,并拿出金针给他施针。过了半刻后,才万分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个类似于虫子的东西,用内力从御风的伤口送进去。
柳问枫倒吸一口凉气,不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十分的诡异。这东西就寄生在他和林晨曦的身体里,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凤翔天忙活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喝柳问枫递过去的茶水。
“给他清洗一下,尽量不要弄到伤口,过半个月就差不多会醒了。”说完自己寻了一处gān净的地方,倒头就睡。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柳问枫衣不解带的照顾御风,每天给他擦洗身体,给他喂药。每天傍晚他都会出去走一走,或者是摸着御风木屋里的东西,痴念着御风的名字。林晨曦则是负责烧饭洗衣并加上照顾凤翔天,也是忙的不可开jiāo。
半月后御风醒过来,看见坐在chuáng边笑着的柳问枫和林晨曦,狠狠的抱住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不怕死,怕的是死后找不到柳问枫,现在那人就陪在他的身边,他们不会再分开。
回去京城的路上,御风一直把柳问枫箍在自己的怀里,挑着眉看向凤翔天,让他解释一下。
凤翔天抓了几下花白的头发,这五年为了这两个小子他可没有少费心,头发白了很多。现在这个小子居然满身杀气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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