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杀了他,反正最后也要失去,不如亲手毁掉,抹杀所有进驻心中的人,再无牵挂也许就再无痛苦!
苍岚一动不动,眼中的杀意却不断闪现。
那悲伤的笑声就像一把锯子,拉扯着他的心脏,也将他理智的弦越磨越细。
沉睡已久的bào戾的黑暗完全失控,苍岚银发光芒闪耀,投在地上的影子,却浓得可怖。
“王爷!还没找人,也就是还有万一!并非定局!”
青岭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苍岚一动,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抱住对方。
他忽然觉得,若真的让赫连昱牙死在苍岚手下,苍岚也将永远消失。
“若大将军回来,你会后悔终生!”
简直像在和谁争夺,青岭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苍岚停住,良久,才哑着嗓子道,
“放开我,”
“……传令全军,拔营……!”
大晅历晅安四年,夏末,京王会盟大晅皇帝返京,途遇刺客,察无果,风传为太子所使,京王大怒,收回太子监国之权。
同年秋,大晅皇帝亲征,下北凌城池五。
北凌王城为临薛所占,北凌王流至呈辉,背腹受敌,不足半月,ròu袒出降于大晅皇帝,皇帝允。
次年chūn,大晅皇帝集军国之兵,兵临临薛。
除了驻守霄城的霍角,各州牧抽调所有兵力齐聚璗州。
身在灵州的沈昊哲也接到这道意旨,他隐约感到另有隐qíng,挥师来到璗州,晋见苍岚之前,却先看到赫连昱牙。
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但沈昊哲很快又觉得并不奇怪。见对方染了墨发,当下明白了大半,正打算装作不识,径自过了去,赫连昱牙却走了过来,盯着他看了一阵,道,
“姓沈的,苍岚是不是和你睡过?”
领路的侍从忙悄然退到一旁,垂下的头都要埋到了胸口。
沈昊哲脸色铁青,qiáng忍下一口气,道,
“右相大人何不先关心自己的名声。”
“名声?”
赫连昱牙冷哼一声,眼中犹如两团火在燃烧,很快又黯淡了下来,从袖子里掏出个袋子,抛给了沈昊哲,
“若他和你睡,记得点上这个。”
攥紧布囊的手筋脉尽现,沈昊哲鹰隼般的目光锁在赫连昱牙身上,片刻,才道,
“这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安神的药香!”
赫连昱牙咬牙,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从上次起,苍岚每次见到这个伤口的表qíng都很奇特,似恐惧又似痛苦,放佛这是提醒他不可再越雷池的标识,又放佛是付出的感qíng已经覆水难收的证明。
赫连昱牙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他竟如此轻易就原谅了苍岚。
只因为让他痛彻心扉的那一剑,是双刃剑,他真没想到,这个人会笨到这个地步。
“……陛下怎么了?”
终于听出端倪,沈昊哲皱眉,
“你还不知道?是专心练兵,还是故意不去打听?”
赫连昱牙冷笑,不无讥诮,
“苍岚的那个鬼族将军死了。”
“熠岩将军?”
沈昊哲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了事qíng的始末。
“不管是谁也好,只要能留住苍岚,总比jiāo给死人好。”
赫连昱牙留下这句话,却是万分不甘。但他实在不愿意,每次醒来,都察觉身边的人只是合眼静静地躺着,根本不曾入睡。
沈昊哲发现苍岚不笑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他进到殿中已经近两刻,曾经常见的笑容始终都没出现在脸上,更别说那令人难以割舍的温柔。
他忽然明白了赫连昱牙用意。
“皇上,小人四下打听,去年夏末,确实有临薛的奴隶贩子从京国往临薛,送过鬼族奴隶。”
一人伏在大殿的阶下,笼着的风帽,沈昊哲不太能看清此人面目,却觉得那声音耳熟之极。
苍岚坐在正中沉重而宽大的椅子上,眉头的川字刀刻一般,冷而煞,沉默很久,微带暗哑的声音才响起,
“继续找。”
“是。”那人应了一声,回头看了沈昊哲一眼,见苍岚没有表示,又道,
“临薛那边全部准备妥当,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即可撤出临薛。”
顿了顿,见苍岚再无反应,才一叩头,退了出去。
沈昊哲业已看清,那人正是郁东海无疑,他心头的猜测到忽然有了答案,难免思虑万千。
待他回神,却只见苍岚目光深注,牢牢定在他身上,赫连昱牙之前说的话瞬间在脑中浮现。
沈昊哲正没由来一阵心虚,只见苍岚走下御座,一步步走来,竟让他不自觉地想后退。没等他挪动僵硬的双腿,苍岚已到了面前,一言不发箍住他的下巴。上次的经历的霎时让他清楚对方想做什么。
沈昊哲条件反she地伸手yù推,苍岚想也没想格开那只手,遮住对方惊惶的眼睛,直接吻了上去。
第一百零二章 尚未就寝
口中同样属于男xing的味道,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舌头……
苍岚qiáng迫沈昊哲张开嘴,迅速加深这个吻,察觉对方往后退缩,他环在男人后腰的手收紧,将那阳刚的身体禁锢在手臂中。
随着体温越来越高,苍岚手往下,让对方的髋骨更贴紧小腹,掌下结实的肌ròu勐地绷了紧。沈昊哲显然是感觉到下面的挺立,似乎想挣开苍岚的手臂,拉住苍岚的双手的却分明在犹豫。
沈昊哲呼吸越来越急促,抓着苍岚的姿势既像拒绝又像回应。手指顺着对方按压这对方臀间的隙fèng,苍岚覆在沈昊哲眼睛上的手滑了去,扯开长裤的腰带,几乎同时,沈昊哲的视线落在大殿一角,突然浑身一震,加大气力,一把将他挥开。
苍岚侧头避开,只觉脖子上一痛,随即有什么东西滴落。
“陛下!为何……”
沈昊哲一惊,拨开苍岚的头发,颈上一道已然结痂的伤口已然开裂,很显然是被他适才撞到。
没有去管不停淌下的血液,苍岚将沈昊哲按在大厅四方的金柱上,随着点点赤红渗开衣领,刑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主上!你的伤……”
沈昊哲手上的力道应声加大,苍岚抬头看去,对方神色难看地只盯着他的颈项,惊疑和羞耻在刚毅的脸上jiāo替,僵硬地梗着脖子的样子分明想避开与人对视。这是他借重的属下,并不是熠岩,就算自己曾把他们溷淆……太阳xué一阵抽痛,苍岚撑在柱子上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立刻进入对方,就算是一点点相似也好,那种抱着熠岩的感觉……
“都出去。”
宓柯早已伺机往殿外退去,刑夜却难得地迟疑着,苍岚回头,嘶哑的声音加重了语气,
“刑夜……”
那不正常的嗓音像细沙拂过身体,刑夜瞬间绷紧了背嵴,láng狈地退了一步,和苍岚四目相对,更窘迫得立刻调开视线,扫到被压在柱子上的沈昊哲,他僵了片刻,到底退了出去。
苍岚转回脸,还没说话,只听沈昊哲涩声道,
“陛下为何……”
“你说过的以身侍君,”打断沈昊哲的说话,苍岚扯下对方的长裤,将腰身挤进两腿间,分身隔着衣物顶在男人胯下,“便是说我随时都能进去你的身体,还问什么缘由。”
沈昊哲两腿分开,衣袍之下,搭在苍岚小腹上的柔软隐约可见。那脆弱得部位夹在中间,摩擦之下,一点点抬起头来,他眼底的悲哀也渐渐被羞耻所掩盖,微微发颤的声音道,
“……微臣只是想知道陛下的伤从何而来。”
苍岚僵住了,脑中浮现另一个人的脸,也是这么悲伤。
死亡是弱者的选项,活下去是一种本能,更是深入骨髓的意志,这让苍岚无数次从死神手里挣脱。即使在午夜迷蒙之时,他对危险的第一反应仍是攻击,消灭敌人,不过,他没想到那个敌人如此熟悉。
明明是赫连昱牙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那张脸看来却是泫然yù泣,所以苍岚不自觉地松开了扼住对方咽喉的手。
“……你哭什么?”
似乎很久没有说话,苍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自己的,
赫连昱牙却发怒了,他咬着牙道,
“我哪里有哭?我恨不得我们同归于尽,从此不再……”
从此不再难过?
苍岚看了赫连昱牙一会,恍惚像在照镜子,不过那显然不是自己,至少,他不会这般形于色。
如果此刻真有面镜子,赫连一定不敢这么嘴硬,他看上去就像被人遗弃、无处可去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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