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有人故意给他下绊子!
至于是谁……
雷貄断定十有八九是睚眦必报的右相,这次为了沈昊哲一案,他可真的得罪了这尊金刚。
“……”
苍岚自也猜到几分,似笑非笑地顺着láng王的白毛,没出声。
雷貄明白这解释算过了苍岚这一关,脑中还在胡思乱想,思及赫连昱牙的可怖之处,颇为不甘心地嚅嗫着又道,
“皇上,你这次离京,不是有意要引右相大人出手吗?左相大人一案,就这么结了?”
“不了结还要如何?”
视线有些意外地投向雷貄,苍岚淡淡道,
“我让你留心赫连,不是要揪住他不放,只是以防事qíng不可收拾。”
“……可沈大人一案并非误审,不少朝臣都略知一二……”
雷貄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道。
他倒不是全为私心,赫连昱牙陷害沈昊哲这一手极为漂亮,没留下丝毫把柄,何况苍岚还让他亲手为大将军洗冤,这也是让他撇清gān系。但朝中大臣还是大有明眼人在,色令智昏、处事不公一类的腹诽是少了了,
“怕有人会认为皇上偏袒……”
“你觉得赫连对我如何?”
苍岚反问。
雷貄只得勉qiáng答道,
“……算是一心一意……”
“我却做不到同他一般。”
在旁的刑夜这时方抿了抿唇,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雷貄也是一愣,完全搞不懂面前这个天下至尊的想法,皇帝乃万物之主,何须‘同他一般’,自古费尽心力想做皇帝的人,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他偷偷撇了撇嘴,道,
“皇上是国君,自是不同,怎么能比得……何况皇上的一举一动,天下人都看着。”
“不过是落了些名声。”
苍岚无谓地笑笑,
“也许你说得对,对我动心,便注定了他们的劫难。”
他说得很轻松,其实泽塔玛尔的话,早让这个念头如跗骨之蛆。
但曾经失去的痛苦,让他懦弱到不能抛下任何一人,只能不断地要求自己对身边的人更好一点……他们的争斗,他有种乏到骨子里的疲惫……即使这般折磨,却仍不能放手,在他几近崩溃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深深填进心中的伤口,又如何能再拔除。
“微臣可不是那意思。”
雷貄看着láng王在苍岚的抚摸下眯起眼,一人一láng俱都是周身银白……倒真有些相似,难怪总被鬼族的家伙叫做‘láng神’。
他胡思乱想着,口中道,
“我也挺钟意皇上,倒没发现有什么劫难,可惜你不是女……”
顺溜地说到这,陡然打住,发现苍岚的愕然,‘糟糕’的神qíng的瞬间出现的脸上。
他怎么就不知不觉间放松警惕,说了实话呢?难道是今天的皇帝陛下难得这么坦诚?即使这样,对方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没错啊!对了!这就是他的‘劫难’啊!
雷貄想挽回,无奈舌头硬邦邦的,怎么也转不过弯。
然后雷貄看到对方的眉心很明显地跳了跳,‘见鬼’两个字也写在脸上,不无嫌恶地丢下一句话,
“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不然你马上就能变女人。”
被雷貄这么一搅,苍岚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实在废话太多,也不再理会他,提步转向前殿走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明月夜
亮着的窗户微微闪动,嵌在漆黑肃穆的前殿上,平添了几分暖意。
殿外当值的太监左右站着,缩手缩脚尽量靠近殿门,似乎这样就能暖和一些,他们偶尔偷眼瞄着殿中,显然隐隐盼望着里面的人能快些歇下。
这虽然是开chūn了,可还冷得紧啊……
其中一个暗自念叨,耸着肩打了个呵欠,到一半便硬生生刹住,‘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站他对面的太监吓了一跳,看见夜色中行来的两人,也慌忙拜倒。
苍岚只抬了抬手,也不管两个太监有没有看到,径自进了前殿。
殿中只有沈昊哲一人,正就着案前的烛火翻看着卷宗,紧蹙双眉,却似乎在出神,连有人进殿也未发现。
苍岚没不出声,来到桌案旁,沈昊哲终于惊觉起身,脱口道,
“……陛下,怎么起了……”
“没人陪我,孤枕难眠啊。”
苍岚眨了眨眼,很自然地坐在沈昊哲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顺手将退到一边的人揽了过来,探身看向那卷文书。
沈昊哲一噎,似乎想避,见刑夜迅速查看了大殿就退出门外,到底没动,沉声道,
“陛下身系江山社稷,龙体安泰方乃天下之幸,切莫过劳心力……”
“唔,”随口应了声算是作答,扫过文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谏言,道,“怎么?有人哭穷?”
“……是璗州想请减免赋税…”
沈昊哲条件反she地接过话,苍岚又看了遍文书,漫不经心地笑道,
“有灾qíng?有意思,璗州上缴款项年年居于各州之首,不是依仗地矿吗?”
“应是璗州官员被人煽动。”
沈昊哲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各州大员以前权势滔天,俨然割地分据。
如今官员改制,州牧被架空,地方官连带削弱许多。油水最为丰厚的璗州官吏养尊处优,到嘴的肥ròu要吐出来,肯定是万分不愿。有刘义的前车之鉴,他们明里不敢违抗,暗
中有些小动作却是免不了的。
这一纸谏书便是试探。
战争结束,减免赋税也是无何厚非,何况这项政令可为苍岚博得美名,按照常理应该应允。
只可惜,这些好处多半不是落到百姓头上。而且……
“先遂了他们的心愿吧,钓鱼总是要有些甜头。”
摆明了不想再谈论这个,苍岚垂下眼,目光顺着自己抚摩着沈昊哲背脊的手下移,隔着衣服,身前人结实的肌ròu隐约可见。
感到在后腰移动的手有了其他的暗示,沈昊哲顿时黑了脸,昏huáng的灯光下,不易察觉的赧色一闪而没,
“陛下……!”
“怎么了?”
苍岚懒洋洋地问,一手支着头看着沈昊哲,闲适之极。
触到苍岚好整以暇,甚至略微期待的视线,沈昊哲呼之yù出的抗议就这么凭空消失。
他无奈地选择回避,努力找回被打断了思绪,不去想那只不老实的手,
“……陛下,适才有军报回传,北凌王被我军生擒。赫连丞相已往兵部,商议后或会提议进驻北凌……”
“你便是为这个心神不宁?”
苍岚一点也不意外听到的消息,顺着外袍下摆滑进衣服下,勾到长裤的绳子把玩着。
沈昊哲方才出神自然不是为了这事,他已知道,苍岚回晅途中遇到了个极似熠岩的鬼族。
不管此人是不是熠岩,苍岚都必会再去京国。可眼下糙原局势微妙,就算京人忌惮晅国国势qiáng盛,那边也是风云暗涌的是非之地。
他忧心忡忡,却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道,
“进驻北凌,镇压反乱,不可能一僦而成,初时耗费巨大,少不了又需物资……”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应承一件微不足道的事qíng般,苍岚的口吻随意又平淡。
沈昊哲一怔,随即心头一热,望着文书又自沉吟。直到苍岚的手贴着腿根,他才生出危机感,反应过来长裤的细绳被抽开,一把抓住那只手,急道,
“陛下…前殿是商议国事之地!”
“嗯,我知道,”
苍岚哪会管对方的申明,贴着沈昊哲的后腰含糊出声,感到下面的肌ròu立刻紧绷,他勾唇道,
“还有呢?”
有过这么多次前车之鉴,沈昊哲对苍岚恶劣的兴趣可谓一清二楚。
自己越是窘迫,对方越是盎然。
但他无论如何不能习惯这样恬不知耻地随处欢爱,又不能动用武力自保。
束手无策之下,沈昊哲微愠的脸阵青阵红,勉qiáng挤出几个字,
“陛下……去后殿…再……”
苍岚闻言几乎憋不住笑出声,仍闷声道,
“你的话不是还没说完吗,我们可要继续商议国事啊。”
听出苍岚声音中的笑意,沈昊哲脸上的温度瞬间高了很多,堪堪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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