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刚起就几乎让她崩溃,女人尖声叫了起来,将铁链拉的当啷乱响时,院子外忽地传来一阵人声,院门‘嘎’地一声打了开。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女人瞬间没了声音,半晌,她才哆哆嗦嗦地一跤跌坐了下来,
“……有人来了……这里果然不是刑场……不是……”
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女人,轻摇了下头,柔声道,
“还这么有jīng神……”
语气中的温文淡然叫人忽略了他声音中那丝嘶哑,听在耳里如沐chūn风,可女人却猛地抱住膝盖缩成一团,若不是被铁链锁着,早退到了角落里,仿佛见到了催命的阎王,
“叶青岭……!你…你来做什么?”
进来的男人翩然而立,俊若温玉,不是当今京王又是谁?
她仔细调查过叶青岭,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但她直觉地感到,这个人绝非大晅皇帝的傀儡那么简单,何况他看着大晅皇帝的眼神……
想到自己曾对大晅皇帝做的事,不由得她不怕!
没等她定下心,跟着青岭进来的守卫已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贱婢!你活腻了吗?!敢对王上无礼!”
那守卫怒视着女人,看清她的脸,立刻如同踩到了只蛤蟆,满脸的嫌恶。
女人有双极美的眼睛,即便是此刻也不难看出以往的动人风qíng,点点泪痕犹如秋水盈盈,让人一望之下爱怜由生。
但这我见犹怜的眸子下面,本应挺翘玲珑的鼻子部位只有血ròu蠕动的窟窿!
惨白的脸上怵目惊心地布满了血迹,显然才止血不久,结痂的地方还有红红huánghuáng的脓液渗出,配上这么一副可怖模样,她的眼睛再也动人不起来,甚至那种楚楚可怜也变成了近乎卑贱的畏缩。
被守卫一喝,行冢门主好像恍过神,挣扎着说道,
“王上……王上!……妾身是行冢门主,行冢脉络遍布京国,可以为你做很多事!”
顿了顿,她努力挤出笑容,浑然忘了失去的依仗不仅仅是京国太子,还有天生的本钱,她抓住救命稻糙般望着青岭,
“王上,你不是……有想要的人吗……妾身也能为你得到!”
“是吗?”
青岭转过透如琉璃的眼睛,静静看向行冢门主,和煦地微笑着,丝毫不见厌恶之色,
“你若真的能做到,还须开口求孤?”
“妾身没有半点虚言,行冢有此类药物,只要给妾身时间……”
行冢门主越说越小声,自己这最后的一搏到底有没有独对,她心里根本没底。因为叶青岭的神qíng虽然温和依旧,但她总觉得似乎有股寒意从背脊往上冒。
其实青岭并非全无变化,他的微笑更温柔,语气也更柔和了,
“听起来像是真的,若你果真做到,孤可以留下你的xing命,甚至让你们母子团聚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里,行冢门主的眼睛亮了起来,狂喜刹那压过心头的警惕,正要伏地叩谢,又听青岭温声道,
“不过孤今日不是来找你的,先安静待在一边罢。”
他说完,不再理会呆怔的行冢门主,慢慢走向了笼子,在近丈远的地方停下,微一抬手,
“打开。”
守卫忙应诺一声,打开笼子上的铁锁,拉开门冲里面大声道,
“王上驾临,还不起来跪迎?”
等了一会,笼子里却没有动静,想不到这死到临头的人还端架子,守卫心中火起,刚想钻进去直接踢了人出来,只见青岭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轻声道,
“你能听见孤说话吧?可想回晅国?”
睡在笼子里的人还是尸体一样没有回应,青岭却不以为意,径自道,
“按理你早该被乱剑分尸,不过你身中行冢的剧毒,无法可解,加之陛下的伤已无大碍,送你归乡也无不可……”
说到这里,那人终于动了一下,缓缓翻过身,绝望让他年轻而姣好的面孔呈现出死灰色,他直勾勾盯着青岭,翕动嘴唇说着什么,但只有微弱奇怪的声音传出。
青岭半垂着眼睑,也目不转睛地回视着对方,似乎在专心辨别着这人的话,良久,才淡淡道,
“大将军无暇过问你,让你回去也不是陛下的意思,只是孤看在大将军的面上,让你家中父母见上爱子一面罢了……”
顿了顿,青岭微笑,加倍的温文尔雅,而那话中的含义也让这种温和显得加倍的残酷,
“怕只怕令尊早以为沈二公子你死在战乱中,见了你反而徒增伤悲。”
这无疑是提醒笼子里的人,对方是多么多余的存在。
那人顿时如遭雷击,痉挛般攀住笼子,嘶吼着想冲出来却力不从心。
沈二公子也就是沈昊瑾此刻看起来如同一缕死不瞑目的残魂,凄厉而衰弱。
他当然不会以为青岭是真的好心,让自己的父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煎熬,又怎么可能是好心?!
但这种怨恨很快就燃尽,沈昊瑾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毒是获得泽塔尔玛帮助的代价,他本来还有些惧怕,可是那一日,他差点和仇人同时掉下吊桥后,他早就不在乎了。
因为他最敬爱的大哥毫不犹豫地选择地选择了那个银发的恶鬼,只在自己身上停了片刻的目光也带着愤怒,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简直是在看敌人!
“让沈二公子搬去永和殿,准备膳食调养身体,三日后启程吧。”
青岭含笑吩咐看守,冷冷地看了眼安静下来的沈昊瑾,转身离去。
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人不出三日必会自行了断,无形无迹地从世上消失。
其实沈昊瑾的毒并非无药可解,沈昊哲能狠得下心,大半是苍岚生死难料——现在苍岚开始好转,也许沈昊瑾也因此有了一线生机——就好像当年从赫连昱牙手中获救。
青岭不想再给沈昊瑾这个机会,虽然很可怜,但危害到苍岚的人,他实在不放心让对方继续活着。
兴许是近几天睡得太多,等到刑夜都沉沉入睡,苍岚还很清醒。
察觉刑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向自己靠拢,苍岚不觉无声地笑了,将对方揽入怀中。
显然是这段时间堆积了太多疲惫,刑夜感应到他的气息,不仅没有醒来,还伸手攀住他的背,将埋在臂弯中的头更加贴近了几分。
此刻,这个犹如一柄利剑般的男人竟完全放松,全身心地信赖着自己。沐浴后墨发在下巴拂过,柔软而微润,怀里的身体柔韧而温热,苍岚抬手,轻轻摩挲着刑夜的发丝,不知不觉中,居然也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又是日上三竿,直到被肩膀上疼痛唤醒,
“……赫连…你轻点…!”
会突然咬自己一口的,苍岚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你不是jīng力旺盛吗?!给我起来!”
轻是轻了点,可赫连昱牙怒火未熄,索xing在苍岚肩头磨起牙来。
“……你好重…”
头昏脑胀地拨开红发男人,苍岚迷糊片刻,才想起什么,探了探手,没摸到身边的人,勉qiáng觑着眼环顾四周,仍没看到刑夜,不得不皱眉看向赫连昱牙,
“…你把刑夜怎么了?”
“我把他怎么了?!他监守自盗,自己没脸见你,gān我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赫连昱牙几乎气炸了肺,一掀薄被压了上来,
“你们jiāo合了几次?!还敢说我不知节制!”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调剂 …
“……赫连!”
冷不丁压到背后的伤口,苍岚闷哼一声,伸手抵住赫连昱牙,
“…你先起来……”
“我偏不!”
赫连昱牙咬牙,索xing扣住苍岚的手腕压在头顶,
“我是为了什么才忍了又忍的…竟让那个木头人钻了空子!”
在这种时候和赫连昱牙角力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苍岚无声地叹了口气,哄小孩一样放缓了语气,
“别胡闹了,我可不想这么难看地死在chuáng上……”
“你还敢说,最乱来的人就是你,每一次都背着我弄得破破烂烂!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亲手……!”
赫连昱牙自顾自的一通宣泄戛然而止,扣住苍岚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僵了僵,猛地俯身咬在苍岚颈侧。
“……好痛…!”
几乎渗出冷汗来,苍岚声音都有些扭曲,倒不是对方咬得有多用力,而是压上来的重量让他背上痛得吃不消。想推开赫连昱牙,却感到颈边的人不能自己地震颤着,紊乱的低喘就像在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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