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个事儿……”蔡忠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蔡民qiáng不能进部队,不能去当兵,因为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这要是进去,蔡民qiáng的两条腿就不保了。
“三儿,别急,跟爷说,咋回事?民qiáng怎么不能进部队啊?”蔡爷爷拉着蔡忠的手问。
开不了口,这事儿即便是他爷也不能说,再说,谁信啊,还是先把爷的事儿过去再说,反正蔡民qiáng进部队也不是急的事儿,还得个一两年。早呢。
“爷,没事,我糊涂了,瞎想,咱吃饭,我待会儿上学。”
上学的路上,蔡忠扯着红领巾,看着在前头把裤腰提到胸口的那个身影,跟病chuáng上惨白的那一张脸一重合,打了个冷战,自己吓自己,蔡民qiáng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才是,蔡娟儿都越走越好了。
蔡忠这么安慰自己,以为这样一切都会往好了发展,一切都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过了这段古小狗的戏份该多了,哦,我多么盼望你的出现啊!
支持把蔡忠压倒再压倒!
12
12、12 你自得什么! …
“爷,明天我陪你去镇上检查一下身体。”蔡忠今天跟他爷一块睡。
“我没病没痛的,检查啥,别làng费那个钱了,不值当。”
“不成,这健康最重要,还是提前看看,等发现就晚了,爷,这事儿你听我的。没错。”
“三儿,爷总觉得你知道什么,就是没说出来。”
“……爷,三儿有事,但是不能说,说出来没什么好处,所以都搁在心里。”
话题到此结束,蔡忠翻了个身,一夜无眠。
早起,蔡忠跟蔡国富说要跟他爷一块去城里检查身体,蔡国富问他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蔡忠撒了个小谎,说这几天爷的胃不舒服,怕他们担心就啥都没说。
蔡国富刚好去镇上办事,就说跟他们一块去,好有个照应。
蔡民qiáng一听,非得一块去,蔡国富答应了。朱玲守家,几个老爷们一块去了镇上。
蔡国富他们去镇上从来都没花过钱,因为都是搭村里人的便车,拖拉机后边拉着一个板车,他们四个就坐在后头。路上还没有铺柏油,没有通公路,他们只能走小道,很是颠簸。
由于是土路,可塑xingqiáng,拖拉机按着长期滚压出来的印子开,石子砖头立在路中间,咯噔一下,几个人屁股一颠。
就这么吃着风沙,梗着屁股,到了镇上。
“爹,我先去把事儿办了再陪你去医院。”蔡国富说。
“爸,我陪爷去医院,你把挂号和拿药的钱给我就成,你和蔡民qiáng一块先去办事,等办完事了,再去医院找我们。”蔡忠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蔡国富看这样也省时间,他数了几张票子,让蔡忠放好,别弄丢了,蔡忠再三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蔡国富才带着蔡民qiáng离开。
蔡忠对于医院有说不出的厌恶,那种药水针剂的味道,病人咳嗽的声音,嗒嗒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先去窗口挂了号,蔡忠打算给他爷做一个全身检查,因为保不准现在会有什么已经开始出问题了,还是早发现早治疗。
医生也建议,老人年纪到了,要定期来医院做检查,这样有利于病痛的早发现。因为人到了老年,身体器官也开始衰竭,这种功能会相互影响,有的时候病因不明确就瞎吃药会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期。
做了几项医生建议的检查,蔡民qiáng和蔡爷爷在大厅休息区等着拿结果。
一上午过去了,蔡国富办完事,来了医院,跟他们会了合。结果出来后蔡国富去取了结果,医生看了之后说是,血压有些高,这是老人的普遍病症,其他的指标还算正常,只是老人要多锻炼身体,多走走动动。
蔡忠看着一打检查单子,安心了不少,算是了了一个大心结,照这样看,他爷准能长命百岁。
很明显,回程的路上蔡忠和蔡民qiáng的心qíng都很飞扬。蔡民qiáng是因为见识到了镇上的各种新鲜事物,而蔡忠是因为安了心。生活美好的不像话。
刚回到家,朱玲就拿着一封信说是蔡娟儿从学校寄来的。朱玲不认的字,她把信给了蔡忠,蔡娟儿的信也一向是他念的。
蔡忠接过来,觉得很怪异,因为蔡娟儿很节省,都是每三个星期给家里寄信,现在距离上一封信才两个星期,时间上不对。果然,蔡忠大略扫了一下信的内容,发现最后写着,“三儿,写给你的信在第二张,要仔细看,姐想听听你的意见。”
蔡忠认真念着第一页信的内容,还是一样问候家里人,家里的收成,爸的生意,爷的身体,他和蔡民qiáng的学习种种。蔡忠不紧不慢的念着,然后假装翻到第二页,自己加了几句话。
完成了任务,其他人也没有起疑,因为都是他来念信,也都习惯了。
蔡忠把信折好,重新放到信封里,跟朱玲说,“妈,我出去买信封和邮票,给姐回信。”
朱玲给了他钱,然后快去快回。
蔡忠握着信,在路上把信念完了。
信上,蔡娟说自己在学校认识了一个人,家底殷实,他说他要去大城市打工,要去首都,去看天安门。蔡娟儿对首都有着向往,他也说可以带她一块去。蔡娟儿对此是高兴的。
字句中透露出她的小心谨慎和甜蜜,她说她明白一个女孩不应该和一个男人单独出去,所以她说考虑。她又用一两百字描述着那人的坦诚和举止,她断定他是正经人,不会乱来。她渴望出去见识一番,暑假时间长,她想在暑假前让三儿给她一些建议,要不要跟那人一起。
从这封信看来蔡娟儿还是信任他的,知道三儿比他懂得多,虽然他是小弟,但是他算是蔡家三个孩子中最成熟的一个。她希望能得到三儿的首肯,甚于蔡国富。
“呸,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食ròu动物,蔡娟儿你懂什么!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了,我还能月球漫步呢!”蔡忠把信撕了,扔进了大坑里。
蔡忠给她回了一封信,通篇说的都是男人的劣根xing,什么才初中就知道勾搭女人,仗着有一点钱就随口说要带人出游。一个伸手给家里要钱的纨绔子弟,还谈什么未来。
他并不知道这封信给蔡娟儿带来的是什么影响。他以为,这封信会打消蔡娟儿跟那男人出游的念头,更甚还会让蔡娟儿远离那个人。但是蔡娟儿看到通篇都是rǔ骂,没有用理xing的分析告诉她什么是该做的,这让她有些反感,觉得三儿竟然也不明白她要说的话,不明白她的心思,家里人谁还能理解。
当家里再收到第二封信的时候,蔡忠才觉得自己错了。
蔡娟儿在信上说,她爱上了那个男人,而且决定跟着那个人走,还说等暑假结束之后,她会回来的,会给家里带很多好东西。
蔡国富为此发了一顿脾气,觉得小丫头翅膀硬了,往外头跟个野男人走了。她还是个孩子,一个17岁的女孩。她懂不懂什么是社会的险恶。
“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还送她去上学,她都在学校学的啥!”蔡国富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冲着朱玲大吼。
蔡忠远离了战场,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他真没想到那封信没有让蔡娟儿打消念头,他真没想过,即便是他让蔡娟儿去学校,他的老姐姐仍旧跟别人走了。
他想安慰自己,也许那个人男人真的是个好人,真的是带他姐姐去看天安门,但是无论如何,他说服不了自己。就如他很自信,他能让家里的一切都变好,让生活变得更加平顺一样。
蔡忠走到村里的河边,家家户户亮着灯,他俯下身子看见漆黑缀着点点灯光的河面。那是一张瘦小的脸,小眼睛扁平嘴。一点都不起眼,甚至算得上难看。
“蔡忠,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抬起手,指着河面上的那张脸,“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活到了新世纪三十几岁,仗着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儿,你不就是从一个老废柴,到这里成了小废柴么!”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算个屁!蔡忠,你TM算个屁!”他支起身子,看着河面的脸,已经开始变化,那是个三十几岁的人的脸,勾着唇,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服从来没穿整齐过,就是一个痞子样。“你那是什么德xing,不服气啊,不服气能怎么着!”
“你以为你让蔡娟儿上学,让蔡娟儿有文化了,她就不会离开家了。你还是把你姐给害了。这不是你一手弄的吗!?你想掌握别人的人生,哦,你有能耐,你行啊!”
“你行不行啊。你还说什么给爷好的生活,你上哪儿给去啊!保不准因为你做的事qíng再出现什么篓子,你能承担吗?你现在算是个屁孩子,屁大一点,你能做什么!”
蔡忠越说越火,拿着石头狠狠冲水里的那张脸扔了过去。“蔡忠,你自得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九葛 年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