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么个典故,”高飞闻言喃喃的道,随后又有些疑惑的看向洛疏宇:“你是从那里看到的?”
“厄,这个……”洛疏宇闻言,声势一泄,挠了挠头道:“我也忘了。”
“《袁公传》第三十讲。”一个清冷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却是在一旁一声不响的洛疏毓发话了,言罢,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屑的道:“所言不尽不实,满纸溢美之词,实再不知所谓。”
“你!”洛疏宇见对方诋毁他偶像,登时不gān了,瞪着眼就要理论,却是被高飞一把拽住:“快些,轮到我们入城了。”
洛疏宇闻言,怒哼一声,很是不甘的瞪了洛疏毓一眼,这才作罢,倒是高飞好奇的打量了洛疏毓好几眼,暗说这家伙对那袁老将军似乎很有意见啊……
作为一州的经济文化中心,这定安府的繁华自不必说。每日,光是往来客商便让这里南北两座城门有些不堪重负。而到了三年大比之日,从各地聚集到这里的学子,更是让进定安府难于行蜀道。
作为众多学子中的一份子,一大早就赶到定安外城的高飞三人,自然也被阻在了城门之外。等待的感觉着实不好,要不然高飞一众也不会闲极无聊的去探讨这城名的典故问题了。
好在,等了一上午,那巨大的城门终于遥遥在望,跟在密集的人流后面,高飞三人快速的向城内移动。
守城的兵将们都是老油条,惯于看碟下单,知道这些金贵的学子们大老远跑来,家里不可能不给足盘缠,进城费要得一个比一个慡利。
见此qíng景,有些气xing小的,也只有乖乖挨宰。而那些颇有些血xing的,面对这赤、luǒ、luǒ打劫行为,登时怒了,不时有人正气凛然的同那些兵油子理论一番。
对付这样的顽固分子,城卫们办法多着呢,直接一拥而上,用聚众闹事,图谋不轨,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理由,对其进行言语上的谩骂和人格上的侮rǔ,更有甚者,直接以搜身之名将对方推到、扒光、示众。
这一些列动作下来,原本吵嚷无比的学子们登时老实下来。看着那一个个被剥的跟童、子、jī一般的‘榜样’在萧索的秋风中独自凌乱,后边的学子十分明智的选择了破财消灾。
有些看官看到这里不禁要问了,不是说书生的地位很高吗,怎么在这里会被肆意调、戏?话说‘身份’这种事也得有人认有人捧才行,让那些大字不识的军汉去了解秀才这个词值几斤几两那还真有些难度。而那一批倒霉学子的遭遇,还真应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至理名言。
好在,那些兵卫们也不敢把事qíng闹得太大,见起到了震慑作用,便也不再留难那几个‘榜样’了。
待轮到高飞一众进城,面对城卫的狮子大开口,洛疏宇面色如常的按价给钱,同城卫们讲话也适度的陪着小心。对方见洛疏宇这么上道,放行的也极是痛快,高飞一众没受什么留难便进了城。
洛疏宇自认事qíng办得漂亮,进城后,一脸挑衅的看着洛疏毓,却是被对方一句惺惺作态,有rǔ斯文,重又挑起了火气,顿时,两人无声的暗战又开始了
在赶往定安府的这段慢慢长路上,高飞早就习惯了这俩人的暗嘲涌动,这下连‘和事老’都懒得做,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任两人在他身后眉来眼去。
这城内与城外完全是两种景象,刚一进城,一种喧嚣之感扑面而来,看着那如织的人cháo,鳞次的楼宇,繁华的气象,高飞一时间感慨万千,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
现下已经到了中午,进到城里的学子们又开始犯愁吃饭的问题,城内的饭馆倒是很多,就是价位高的有些离谱,看着那一个个标榜物美价廉的饭店里,那高的有些惊悚的菜价,本就在城门口被狠狠的刮了一层油水的学子们,这下更是面露菜色。
不过,悲剧远远没有结束,当忍着ròu痛终于混了个酒足饭饱的学子们,开始寻找住得地方的时候,他们才愕然的发现,这偌大的定安府内,居然只有乌龙客栈一家可供住宿的地方,而这家被各地行商长期盘踞的客栈,此时肯本就匀不出一个空房间来,
这下,老生与新生的差距就凸显了出来,那些落过一次榜的老学子们此时一下子抖擞了起来,我落过一次榜又怎么样,我有经验啊,我知道提早订房间,找出租的民宿啊,我不用露宿街头啊。而那些被老生鄙视的悲催的新生们,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也开始各显神通,只为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好在高飞一众没有这些烦恼,惯于未雨绸缪的洛老爷在这物价奇高的定安府制了一栋两进的小院子,连仆从都配好了。
这下,万事无忧的高飞一众,唯一的工作也就是收拾停当等着考试了。
63
63、第63章 …
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因开考时间定在秋季,故又称‘秋闱’。按开元律,凡过秋闱者方可参加次年的chūn闱即会试,若是不幸落榜,那就只能回家再等上三年了。
通过乡试的学子,除了第一名皆可自称举人,而有了举人这个头衔,便有机会做官了!
与‘秀才’这种徒有些地位的虚衔不同,‘举人’是真正的官与民的分界线,因而,想要封爵拜相、出人头地,就必须通过乡试!
作为如此关键的一场考试,乡试在监考上,自然要比童生试严格许多,当入选的诸位秀才成一列纵队依序进入考场时,便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严格。
不论是书吏还是官差,都没了平日那种自由散漫的qíng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各按其职,照程办事的肃然。那令人屏息的庄重感,让一众学子们原本轻松自得的心态一去不复返。
得由童子试入选前来参加这次乡试的学子有近千人,为了严格考纪,每个场次的应考人数都有严格的限制,因而,分出的考场也不少……
高飞自然没有跟洛疏宇分到一个考场,与他们同时抵达的几个相熟的学子,也不在他这一队里。缺少了同伴,四周骤然袭来的陌生感同那驱之不散的压抑感觉让高飞多少有些忐忑。不过,这负面的qíng绪也只是一瞬,很快,他便重整心态,开始配合官吏查验身份。
刚刚在进入第一道门的时候,便有官府的差役进行搜身检查,凡是带有文字符号的物品皆不能带入考场,待检查完毕后,学子们把各自的笔墨纸砚等考试必备物品,放入官方提供的专用盛物篮内,收拾停当之后,方可进入第二道门进行下一步的检查。
提着自己的篮子,跟在一个陌生的学子身后,高飞缓缓的向前移动,闲极无聊中,他掏出怀里的身份文牒与黑水县开具的户籍证明看了起来。
学子们想要进入考场,身份验证与审查,是必不可少的,为了防止有枪手代考,或是冒用他人名义应考,学子们必须持有各自的身份文牒以及各州开具的户籍证明,以便考官验明正身,而这两样,是学子们唯一被准许带进下一步检查的含有字符的物品。
身份文牒上写有考生的姓名,年龄等基本qíng况,而户籍证明就比较夸张,不但描述了考生的体型样貌这样的特征,还详细的列出了其上至三代的履历以及户口所在地。这不但是要确定考生却是其人,更重要的是为了证明考生家事清白,既家中没有不法之人,因为按开元律,三代之内有‘违法逾纪’者,也是不能应考的。
把那张密密麻麻满是字迹的户籍证明打开,高飞眼中闪过了几许玩味,只因,按照他所掌握的资料,这种类似‘准考证’一样的东西,出现的时间其实不长,也就是从太祖在位时,才开始兴起,也正因着如此,高飞十分怀疑,这东西是否出自那位无所不能的穿越同仁之手。
说起来,这户籍证明也算很有想法了,但在实践造作上却并不算实用,就像高飞手中这张,对他的外貌描述,无非是身形瘦削,仪容佳,这寥寥数字的评语,用这种东西去注意区分每一个人,实在是有些难度。不过,在没有现代设备的古代,能用上这样的方法,也实属不易了。
糙糙的扫了一下后边的内容,高飞重又把那张文书塞回了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了高飞进行查验了,就见两个身着官服的小吏很是倨傲的坐在那里,拿过高飞手中的文件,同摆在桌上的个州县官学备案的案底相对照。
核对好了之后,问了几个同高飞身世相关的问题,待高飞无误的答完后,对方从一旁拿出了一份文书,让高飞签字画押。
这份文书类似于保证书的xing质,一旦签署,便要保证自己身份属实并在考试过程中不作弊,它与后世那种不痛不痒的‘考生诚信保证书’不同,一旦签署,但凡违纪被捉,最轻也是终生禁考,qíng节严重的还要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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