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努力过啊,”想到那一众中举学子欢笑高呼的刺目画面,洛疏宇只觉得心下的茫然悲戚之意愈发浓重。
处在恍惚中的洛疏宇没怎么注意身边的qíng状,走过一处拐角,那迎面走过来的人,洛疏宇反应慢了一步,没等闪避,两人便撞在了一起,洛疏宇却是一惊,清醒了过来,正要出口道歉,却听一个熟悉的男声带这些欣喜道:“这不是洛小哥吗。”
洛疏宇一惊抬头,待看清来人,他不由的讶然道:“卢老伯?”
“没错,正是老夫。”见洛疏宇一下子认出了自己,卢老爷抚须轻笑着应道。
洛疏宇眼中的惊讶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便默然的道:“刚刚是小侄失礼了,向您赔罪。”简单的道过谦,洛疏宇就像从洛老爷身边绕过去,不想身形却是再次被拦住。
洛疏宇疑惑的看向洛老爷,却见对方笑着道:“我与贤侄你也是几月未见,实事想念的紧,这泰和茶楼就在不远,我二人去叙叙旧如何。”
洛疏宇闻言却是愣了愣,显然是不知这卢老爷为何如此热qíng,但很快便不感兴趣的摇摇头道:“真是对不住,小侄现下却是每这个兴致,不如改日。”说着,又想从卢老爷身边走过,但却再次被拦住,这下,洛疏宇不由的心下暗恼,再看向卢老爷时,口气里也带出了几分火气:“小侄刚刚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您老这是作甚。”
“洛贤侄少安毋躁。”看着一脸怒意的洛疏宇,一脸平和的道:“老夫并非有意留难,只是知晓贤侄现下郁结难解,想要劝慰一二罢了。”
看着一脸诚恳的卢老爷,洛疏宇心下的怒火也消下去继承,但很快便摇头苦笑道:“卢老伯的好意小侄心领了,但要说劝解……”
“洛贤侄先听我一言,”见洛疏宇又要拒绝,卢老爷索xing打断道:“这人心中有怨,便要说出来,这般方可排解,要是一直憋在心里,却是伤及更伤人啊,”言罢,洛老爷似有深意的看了洛疏宇一眼。不知为了,洛疏宇便想到了这几日屡次相同自己长谈却终是未果因而一脸愁容的高飞,一时间,他的神色得迟疑起来。
卢老爷见状又道:“不过是去泰和楼喝杯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洛贤侄便是什么都不说,也是无碍,”顿了顿,又笑着道:“如何,洛贤侄该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吧?”
洛疏宇闻言,神色间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73
73、第73章 …
泰和楼,位于黑水县一条繁华街道旁。作为一家再普通不过中型茶楼,这泰和楼原本是名声不显,平日里也不过是维持着惨淡经营罢了,但最近,这门可罗雀的方寸之地却是意外的红火起来。
一脚踏入泰和楼,洛疏宇便被眼前的场景弄得一惊,只见,那原本只是零星坐着几个雅客的茶座,现下却是早被身份各异各路人马占领,还有等不到座位的gān脆站着或是自带矮凳,拨开那密实的人群往里边走,那幼童的哭闹声,妇人的低语轻笑声,豪客的推杯换盏声,小贩火烧gān果儿的叫卖声,各种声响不绝于耳。
被室内喧闹嘈杂弄得头昏,洛疏宇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对身后的卢老爷道:“卢老伯,这泰和楼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似是知晓洛疏宇会有此问,卢老爷闻言,也不怎么吃惊,抚须轻笑道:“走,咱们到楼上说。”言罢,便引着洛疏宇大步朝二楼走去。
这泰和楼的二楼如今早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间,每个小间儿都会辟出一个视角极好的大窗来,从那窗子往外,正好能看到那一楼一块儿被特意辟出来的空地,二楼的客人也不少,但涵养却是比着一楼好出太多,即便是jiāo谈也是轻声细语的,在加上那楼板的隔音,待卢老爷引着洛疏宇走进雅间,那喧闹的声响一下子便小了许多。
“坐。”先是随意的选了个座位坐下,随后卢老爷便冲身后的洛疏宇招呼道。
洛疏宇闻言,收回望向四周的视线,目光灼灼的朝卢老爷看过来。
卢老爷见状也不再卖关子,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说起来,这泰和楼能这般兴旺,却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洛疏宇闻言讶色更浓,但很快却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颇有些惊疑不定,显然,他对卢老爷口中这人的身份已有了几分猜测。
卢老爷见他如此,面上的笑意更浓,正要出言进一步解惑,忽的眉毛一挑,却是将那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朝楼下看去。
洛疏宇见状面上一奇,也顺着卢老爷的视线望去却见那原本被单独辟出来的空地不知何事出现了一个小童,那小童倒也有趣,头上顶了一个白色的大瓷盘,肚皮上绑了一面牛皮小鼓,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人前,他本生的清秀,加上这一身的行头,极是滑稽可爱。
洛疏宇看着眼中露出了几分逸趣来,却见那小童先是不紧不慢的来到那空地中央,随后,便很有节律的将那面牛皮鼓敲了几下。
这鼓声还真是神奇,只听它方一响起,那原本喧闹的一楼霎时安静了下来,就连二楼的一众贵人都不自觉的停下了jiāo谈,一脸兴味的朝楼下看去。
那小童似是对这样的结果极为满意,腆了腆自己的小肚皮,朝围在四周的一众人道:“今日师傅说新段子,加收一道钱。”他生了一副好嗓子,声音洪亮不说,音色也极是悦耳,就是说着加收赏钱的事,也让人生不起恶感。
那人群还是因这小童的话,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只听一个粗豪的男声抱怨道:“这岳大家不说那三国群英转吗,那诸葛武侯糙船借箭的故事我可是正听到关键处,如今却要改说别的,真是好没道理。”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一个娇柔的女声截口道:“这位大哥,你却是来早了一天,今天按理,说的应是红楼记,”言罢,又猜测道:“莫不是今天那岳大家改了安排,”说到这儿,语气里透出几分焦急来:“那可真真可恼,我今个儿带着姐妹来,可是专为听黛玉葬花那一折的。”
那小童也不理众人的质问,慢条斯理的道:“我师父说了,今个儿原是要说整场红楼记的,但因为昨夜新得了一个段子,实事jīng彩万分,想要先一步说给大家,因而今天便分成上下半场,至于那红楼记却是先行推到后半场。”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人群里一个人很是不满的道:“什么jīng彩万分非说不可,这每回分个上下场,不就是想多收几道赏钱吗?”
那小童也不理,把话说完,便在人群里穿梭这讨起赏钱来,那一楼的一众人虽大都抱着刚刚那出言之人一样的心思,但也有人对那新段子很是好奇,拿几个制钱放到小童用于装钱的瓷盘里后,便一脸兴味的询问起来,但那小童的口风却是极严,任你如何逗弄,却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夸那故事是如何jīng彩,如何新奇,将人的胃口吊的十足。
在人群里兜了好大一圈,直到那瓷盘里再也乘不下了,那小童才施施然的退了下去。
待小童退走,那空地上有出现了几个仆从,只见他们小心的将一张方桌抬到了众人面前,紧接着小心的将茶壶抚尺等几样必要的道具在桌上摆好,这才小心的退到了一边,他们这一番作为,却是让那整个茶楼彻底安静了下来,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那后堂的一方屏风望去。不多时,那屏风后缓步度出了一个身着长衫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
看到那男子的面容,洛疏宇却是露出什么惊奇的神色来,倒是目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对方正是高飞在岳家村的同乡——岳二狗!
这岳二狗同他上一次所见,面目倒是变化不大,但是气度上却是天差地别,行走间那从容之态,还真有几分大家的风范。
在一众人灼灼的视线里,岳二狗毫不怯场,待来到台中站定,他朝着四周虚一拱手,朗声道:“诸位请了,说起来我岳某人能有今日多谢诸位捧场。”
顿了顿又道:“说起来,诸位一定是好奇,我今日带的是什么段子了,也罢,我也不卖关子,”说着,他一击抚尺,高声道:“我今天便说说这‘岳童生见刺绣欣喜巧献计,卢掌柜得头巾得宜走北疆’的故事!”
洛疏宇闻言,猛地抬眼朝卢老爷看去,卢老爷却是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浮躁,于是洛疏宇只得qiáng压着心中的疑问,听了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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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辞了洛老爷,高飞便牵着岳峦生朝里屋走去,旬月不见,小家伙个头长了不少,高飞看在眼里,心底也很是欣喜,走了一会儿,高飞目中却露出了些疑惑来,原来,岳小妹却是不知跑哪去了,现下居然没同峦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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