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非常喧嚣,就是皇宫内部都能听到外面民众的欢呼。
所有的禁卫军都在维持着泼水节的秩序,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上伦河的泥土味道,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看上去与往年无异,但李變天确是满脸凝重,自从阿三那次pào火房爆破,炸完了最先进的武器,就是到现在,戟国的军事实力也还是比五年前低,不但没有增长,反而在倒退,这是李變天无法忍受的。
他没有参与泼水节,反而直接来到天牢,这里关押着他的哥哥,李烨祖。
当然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没查清事qíng前,他不会放走李烨祖。
他到的时候,李烨祖刚刚用完晚饭,这间牢房经过整理后,较为gān净整洁,当然和王府比不来,但比起别的牢房已经是贵宾级待遇了。
李變天进去了一盏茶时间。
“你是说,完全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有那只奇怪的针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刺我?”李變天仔细看着李烨祖的表qíng,没有发现任何说谎的迹象,两兄弟从小认识到现在几十年,就是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要gān什么,李變天很确定他是真的忘了,“是不是就像自己的记忆,某一块被莫名其妙挖掉?”
“对,就是这样,你怎会知道?我记得事qíng的前后,却偏偏少了中间这段。”李烨祖胡子拉碴,看上去有些颓废,早就没了当初的疯狂劲儿,他的确有怨气,但如果真的那么大怨怒他也没办法和李變天相处那么多年,更不会自己主动放弃来辅佐,他现在完全冷静下来后,只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安分守己全部付诸东流了,“而且当时的qíng绪也特别奇怪,我承认那时候说的话都是心里话,我是对你有怨气,这五年也的确过的很痛苦,但没想过杀你,那天却不知怎么的qíng绪被扩大了。”
李變天捂着额头,微微心绪不宁,记忆中一个漆黑的场景又一次无预兆的划过。
“你还是好好再调查一下那小子吧,知道我为什么没一定要他到我府上吗,除了你一开始的警告,还因为我觉得他很不简单,不只是聪明,沈骁沈彬两兄弟和他比起来,像家猫似的,可不要误把猛虎当家猫。”
“他?你说李遇?”李變天眼底一软,想到那个体贴入微的青年,“不可能,我从他还小的时候看到现在,那么多年他都尽心尽力,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他没有嫌疑。”
“你迟早栽在你的自负上。”李烨祖撇了撇嘴,一脸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那个叫李遇的青年的确拥有让人对他推心置腹的气质,“对了,你送点人过来,我一个人在牢里很无聊。”
“你先消停吧。”李變天的四轮椅停住,转头道:“安生几天,最近有刺杀,你在这里最安全。”
“我明白。”他现在的身体也是有心无力,不过逞逞口舌之快罢了。
李烨祖知道最近皇城里混进来几个乌鞅人,皇城本就是接纳五湖四海的人,真要找人也是大海捞针。五年了,他们的仇恨不减反增,前段时间还弄出了一个圣子的传说,那位圣子预言李皇要吞并西部四十八域,闹得整个西部人心惶惶。
之前李變天的确用了各种借口和手段,和西部的国家进行了多年的战争,说是四十八域,其中八域早已归属或者成为属国,本来这个现象是李皇这些年循序渐进进行的,还没有引起四十八域的警惕,到底戟国是西北的霸主,但和他们四十八域还是有一定的地理上的距离,现在被乌鞅族这样一宣扬,不管真假,可以说直接把李變天原本打算一点点蚕食的计划给完全打乱了,甚至还对戟国起了戒心。
当初就不该留下这群乌鞅族的人。
那什么圣子,李變天冷冷一笑,七煞,是你或者你安排的人吧,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
李烨祖依旧不相信杀破láng的传说,能让他多年来的策略几乎付之东流恐怕只有传闻中的那个人,他知道始终有那么个人在暗中动作,这也是他必须派扉卿和李遇全力击杀对方的缘故。
原本攻打四十八域的脚步,被迫缓了下来,这对李變天来说,是件如鲠在喉的事,戟国再qiáng大,若是剩下的四十域团结起来,也是无法承受的。想要不知不觉侵吞的想法要彻底打翻重来。
乌鞅族的人更是时不时在戟国边境打秋风,遇到落网的戟国戍边士兵就捣毁、击杀,发现qíng况不对,又退回来,躲起来让人找不到。戟国的士兵营地不会变,但这些乌鞅族本就是个擅长打游击的民族,想要抓到他们难如登天,就这样烦不胜烦。如同赶不走的苍蝇,大象当然不在乎苍蝇的骚扰,但苍蝇多了,当大象有了创口就可能因为几只苍蝇化脓溃烂。
乌鞅族,圣子!
以为这样,朕就没办法了吗。
这边李變天出了天牢,不知不觉就被在轮椅的带动下来到了阿三原府邸,也是后来李遇在宫外住的地方。
“阿四。”李變天轻喊了一声。
阿四从房梁上无声无息地跳了下来,单膝跪地。
“查一查。”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意思很明显,如果万事都要主子来说明,就用不着他们了。
没一会,阿四就出来了,没有查出任何可疑的地方,倒是带了一些画卷过来,应该都是李遇离开前没拿走的,大约放得久了,上面积着不少尘埃。
李變天随手摊开,就发现那是一幅幅画,单单就说画功,可能李變天身边随便拎出个人都比他功力好,到底琴棋书画对他们来说只是“必修课”。
这幅画上,画着一个慵懒的男人正在看书,另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在望着他。
这分明是五年前,他们一路回到戟国在马车上的画面,没想到那人都记得,并画了上去。
再摊开令一幅,是男人在批改奏折,连皱着的眉头都被刻画出来,那是李遇当总管太监的时候,时时刻刻在一旁守着能看到的,全被他记录在画上,虽然画功不好,但一笔一画都很认真,满含心意,就是李變天也有些感慨,好似回到当初。
“这些画,都被李遇藏在一个抽屉里,还上了锁,刚才奴才就直接撬开了锁,才找到。”
李變天闻言一笑,语气也明朗了许多,取笑道,“画那么差,难怪不敢给朕看。”
离开时,随口道:“回去选几幅,挂在御书房内室吧。”
傅辰画这些画的灵感还来源于嵘宪先生对他的通缉令,可以说他离开后,想要完整无缺的保持住在李皇心中“李遇”的模样,巩固形象,不受怀疑,为自己在他得回记忆前争取更多时间,就需要的润雨细无声,要在细节上下功夫,而这些画就是傅辰准备的“细节”之一。
.
臻国皇宫内。
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穿着一身宫装,她就是近来皇宫内圣宠一时的美人,始终让夙玉调查不到真正身份的女子。正坐在驿信馆附近的小花园边的秋千上,来回晃dàng,时不时看一眼天空,估摸着时间,驿信馆是臻国皇宫所有信件收发的地方。
很快,她就看到在上空一只密鸟划过,单纯的目光微微一变,手指轻轻一弹,一滴黑色的水珠状物体就朝着上方she去,鸟猛地掉了下来,这种密鸟很特殊,被培养地非常健硕,很少能在臻国皇宫附近看到。
她缓缓走了过去,捡起那只密鸟,抽出它脚下绑着的竹筒,将里面的信件打开,什么都没有,白的!
怎么可能!
上次分明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它怎么会是空白的?”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猛地转头,就看到两个人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
女子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们是故意的!
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夙玉,他的容貌比五年前成熟了些,更多了一份权势的威压,到底他做了多年辅国大臣,另一个则是宫里的大公公,可以说被傅辰忽悠去臻国的叶辛,曾经傅辰的敌对太监,为老太监李祥英办事的手下,不过对叶辛来说,这五年臻国的生活,已经让他都快忘记掉在晋国的一切了。
女子这才发现,平日这里虽然来往的人少,但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完全没了踪影。
人都被这两人刻意清空了!
“娘娘,不妨说说,您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叶辛冷笑着,走近她。
在茫茫沙漠中,有这样杀气腾腾又军纪严明的军队守护,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至少对幸存下来的几个戟国商人来说是走了鸿运了,他们纷纷对邵华池等人跪谢,商人地位太低,面对邵华池他们不自觉有些畏缩。当天晚上,那个长得清秀的少年觉得这队人马不像普通人家,还大着胆子问了对方的身份,听说对方是晋国瑞王爷带兵来沙漠剿匪,更是感激涕零,甚至把货物里珍贵的宝石、布匹都送给了瑞王爷,反正对他们来说,这趟商路死了那么多人,连领队的都已经死了,还怎么走得下去,不如借花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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