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被中途改变了方向,脚底又受了伤,刀刚毅他们可不会对他留手,他也看到了邵华池伸出的手,但是他们还是离了有一段距离,如果就这么撞到沙地而不是帐篷上,没有帐篷的缓冲从高空坠落的重力,哪怕是沙地也会受伤。
在和邵华池的手错过的刹那间,邵华池忽然加大扑出来的力度,紧紧扣住傅辰的手,两人一起冲出帐篷外,往地上落的时候傅辰一咬牙,勉qiáng转了个方向,让自己的背脊着地,由他来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邵华池是主帅,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而出事。
邵华池见傅辰的动作,在要掉落的时候先出了一掌拍于沙面上面,在几秒的缓冲力道时傅辰的身体是腾空的,并未受伤。这为他们争取了几个瞬息的时间,邵华池这才借力往旁边滚去,滚落在地的同时,两人身体贴着对付,邵华池完全感受到与他拥抱的男人,身体有多么qiáng悍,也许是因为一个多月没洗过澡,味道不算好闻,但并不是那么难闻,反而属于这个男人的纯男xing气息扑面而来,男人的腰很细,甚至能感受到那一块块肌ròu透过衣服传来的热度和爆发力,这是一个与他记忆里完全不同的人,他的目光晃了晃,一瞬间居然有些失神。
直到透过面具,看到身下人带着肃杀气息的眼神,回过神,食指与拇指对着嘴chuī了个口哨,通知准备好的队伍。
邵华池站了起来,对着脚底受伤还坐在地上的傅辰摊开了手掌。
傅辰在看到面前的一只gān净漂亮的白皙手掌时,楞了一下,沉默些许,似乎在衡量什么,才缓缓抓住那只手站了起来,脚底被刀刚毅刺中的伤,此时让他站立时产生钻心的痛。
“不能走的话,我只能扔下你了,你必须自己想办法躲避敌人。”邵华池面无表qíng道,看上去冷酷无qíng,对于一个累赘的商人出生的人,对方完好无损那么带着还勉qiáng说得过去,可如果是受伤了的话,就是累赘了,“我希望你还能够走,因为留下来他们不会放过你。”
邵华池身为主帅,自然要做出最准确的选择。
“能走。”傅辰平静无波地回复。
“恩,勇气可嘉,那么……”邵华池掏出了一颗药塞到他手里。
傅辰一看,就觉得无比熟悉,特别是药香味,就是他曾经给梁成文刮过一点药粉,最后李皇也用到他自己身上的药,梁成文研制出来的这种能在关键时刻激发生机药丸的简化版,梁成文给它取名逢chūn丸。
哪怕是简化版,傅辰也知道梁成文一年也只能做十颗,并不是这个难炼制,而是因为材料太稀有了,就是李變天当时不也只有一颗吗。
这么珍贵的东西,邵华池居然随随便便就拿给他的?看模样,好像真的无所谓,如果傅辰不是知道它真正的价值的话,还真会以为它是烂大街的。邵华池为什么给自己这样一个商贾价值万金还有价无市的药?
“看什么,还怕我毒死你?”邵华池冷笑着,见傅辰拿了药丸,就发起呆,邵华池蹙了蹙眉。
这显然是不信任自己,当然,邵华池现在也不信任对方,只是刚才两人并肩作战,他觉得此人绝对是个可造之材,而且这个王大……有必须要活着的理由,邵华池相信一句话,就算是狐狸也会露出尾巴的。
有些话不需要说,有些事也没必要完全撕破脸皮,对付一只聪明狡诈的狐狸,就必须比他更加有耐心,更加狡诈才行!
傅辰也很慡快,直接吞了下去,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信任,短暂的信任。
代表着,瑞王你要是毒死我,我也认了。
见状,邵华池凌厉的目光才稍霁,缓了缓,看向场中央。
刀刚毅等十一人正在努力割开绳子,或者准备从巨网的底部钻出来,其实只要给他们时间,想要出这张网并不难,但他们一开始就慌了阵脚,想要马上冲出网难度就高了。
而邵华池,想争取的也不过是那短短的时间而已。
在邵华池刚才的哨声后,一小队士兵从帐篷两旁包抄,这是听到邵华池信号,早就准备在那里的士兵。
刀刚毅极为绝望地看着邵华池的亲兵过来,不!他还要把七王爷的计划告诉给寿王,不能在这里死掉。
“所有人,摆红心阵型!”刀刚毅语气都是颤抖的,这是最bī于无奈的阵型。
红心阵型,顾名思义,就是周围所有士兵都围绕在一个人外面,形成一堵ròu墙,保护在中间的人,此人就是红心,这是一种几乎自杀式的保命方法,发明的人是戟国皇帝李皇,传闻李皇当初在登基后没多久,就发生了战争,那是晋太祖晚年发生的事qíng,侵略的正是趁着戟国皇位jiāo替国内还没整顿的时间,想要占便宜的晋国。
当时的李皇可以说是背水一战,晋太祖的晋兵可是杀遍整个西域的铁骑之师,所向披靡,哪怕到现在晋太祖的余威还存在着,可见当年晋国的雄风。当时的李變天决定鼓舞士气,御驾亲征,也是在那场和晋国军队的战役中,戟国军队伤亡惨重,就是作为主帅的李變天,都是险死还生,靠着一个又一个红心阵型硬生生逃出生天。
这是牺牲一群人,只为了保住一个人的疯狂战术。
红心阵型,后来被撰写入了兵书中,其中嵘宪先生也专门对此进行了正反两种分析和评断,非常可观的述说了那场戟国和晋国的生死之战,傅辰也是有研读过的。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
这定然不会是主将自己有资格决定的,哪怕是非常时刻,如果没有邵慕戬的同意,他也不敢如此下令,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命令。
傅辰虽然在目前可以得到的信息中,还分析不出是谁杀邵华池,这五年里发生了太多事,邵华池到底竖立了多少敌人他并不清楚。
但只从对方的行为来看,是要置邵华池于死地的。
邵华池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在大网中,那些jīng兵将刀刚毅围在中间,所有人身上都中了数刀,瑞王兵对着网中的一群人发动了犀利的攻击,真正的一网打尽!这群寿王兵却依旧按照匀速的速度不断旋转,在他们旋转的过程中,给刀刚毅留出空隙,以便逃离。
傅辰憋开了视线,却发现邵华池从头看到尾,一点波动都没有。看着自己的士兵像对待什么垃圾一样刺着那十人。
甚至在最后刀刚毅在人fèng里逃出去的时候,只是意思意思喊了几句,实际上他的亲兵并没有去追。
傅辰看到邵华池嘴角残留的一丝笑意。
犹如醍醐灌顶,邵华池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要放走那个明显是头头的人,只有一个可能xing,让对方通风报信,告诉更大的领导者。
刚才的一切,只是前奏。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邵华池清冷地瞥了过来,发现了傅辰的偷窥,傅辰的眼神令他有如针毡,“可知如此直视晋国皇族,可是大不敬的罪。”
傅辰移开了视线,他在想,是不是从没有了解过真正的邵华池?
邵华池带着傅辰来到停马的地方,已经有一群士兵守在那儿了,看到邵华池过来纷纷行礼,哪怕外面围着一群人,也不见慌乱。
之前的慌乱更像在故布疑阵。
邵华池身边的主将罗恒前来报告,“王爷,那几个商人,被那群抓走了。”
这群士兵都知道这段时间邵华池开了先例,居然收留了这群商人,貌似原因很大可能在那个叫尧绿的少年身上。
现在人被抓了,他们过来报告,已经准备承受邵华池的怒火。
他们的主子生气的时候,可不是发火,而是比发火更可怕的笑容。
但邵华池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带着这群商人,也有他的用意,正好混肴视听。
“知道了,像邵慕戩的手下会gān的事。”邵华池转头,看向傅辰,“会骑马吗?”
众亲卫兵这才注意到王爷身旁并不起眼的丑陋男子,罗恒还记得此人,好像叫王大?
他居然没被抓走?
见邵华池还亲自问对方是否会骑马,这qíng况让人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瑞王难道不在乎尧绿被抓?
作为属下,虽然不会随便揣测上意,但他们是亲卫,很多时候邵华池还没说出口,他们就要提前准备,并且琢磨出主子的意思,才能算jīng锐。士兵们面上不会表现出来,但心里却已经快速运转起来。
罗恒觉得很怪,仔细看着王大,也没什么特别啊,一定要说特别,就是……特别丑?
“会的。”傅辰点头,应该没有商人不会骑骆驼或者骑马吧,这是必备的jiāo通工具。
“这匹是你的,之后我不希望看到你拖后腿。”邵华池低头看着傅辰流血的脚。
那脚底旁的泥沙已经被鲜血浸染了,现在可没时间给傅辰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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