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种话,像是认识她们主子很久很久了,那种对她说话的语气,有一丝莫名的味道。
转瞬而过,片叶不留。
邵华池当然也没打算和青染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再多说什么,当年青染带着他手下最有用的地鼠、胖虎等人一起离开,对他是一大重创,哪怕他可以既往不咎,但对青染等人也没多少好感。
“你们都休息的如何?我们也动身吧。”邵华池望着黑暗的dòngxué深处,他也不想在这里gān等着。
总要找点事做,才能压制住心中的焦躁感。
傅辰踩在树枝上,缓住了身体,他听到了轻轻的鸣叫声,朝着那方向准确无误地摸了过去,是一只鸟窝。
拿着鸟窝他缓缓从树上爬下来,听着附近的声音,果然扉卿的人没那么快到崖底,分辨着周围的声音,脚底碰到了几具身体,当踩到一具的时候,对方痛声呼叫出声,傅辰知道,那是扉卿的人。
傅辰毫不犹豫掏出自己从邵华池那儿拿来的匕首,刺向那人的喉部。
“你的痛苦,结束了。”
他快速四处走了走,以触觉来确定这些掉落尸体的地点,沉默着,思索着。
扉卿在查找了一路的痕迹,确定疑似七杀的人和前来营救的人是在吊桥上失踪的,他看着被乌云遮盖的夜空,星光被覆盖。
“李遇还没来?”他早在多日前让人去通知李遇过来了,要捕到狡猾的七杀,他们需要合力,而且就他所知,主公相当宠幸李遇,为了保护李遇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不说,甚至还派了一队人专门听从李遇的差遣,对李遇的期许算是所有被李皇养大的孩子里面的之最,当年的沈骁也有所不及。
“还没收到李遇大人的消息,在离开羊暮城后,就失去他的踪迹了。”护卫陈述着。
扉卿想到了主公对李遇的评价,“朕看着他长大,难免放纵些许,这孩子被朕宠坏了,xing子跳脱,你就多花些心思引着他。”
无疑,李遇是主公满意的人选,谋略、头脑、能力,都不缺,是唯一能接替扉卿的,哪怕还有些缺陷,也无可替代。这种人才李皇放在身边整整五年之久,除了训练外,也是放了一些真心的,轻易不会放出来。
李遇哪里是跳脱,根本是野得没边了。
也许是七杀的多次反击让他有些失了方寸,扉卿忍不住觉得自己之前对李遇的忌惮是不是有些过于糙木皆兵了,也许那并非是伪装,这真的只是个聪明有余,但还没脱了孩子心xing的人,“算了,他何时联系你们了,再把他带过来见我。”
一群人又继续走小道,火把渐渐靠近那落于崖底的地方,却有人来报告,前方林子里有人。
没将人第一时间抓起来带来,反而前来报告,扉卿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是何人?”
若不是对方有来头,这些属下可不会在这个时候làng费时间。
“他自称是……李遇,李大人。”
第171章
李遇来的很巧, 这种巧合给人安慰,也同时令人毛骨悚然, 为何此人总能选择的时机那么巧。据他调查, 在戟国就是这般对待主公,主公的心思又有多少人能够猜到,不然近身侍奉的人也不会换了那么多, 除了不信任外,也是无人可以拿捏得当限度, 偏偏李遇就可以把握好何时该出来,何时该离开, 还能不踩到主公的底线。
扉卿的目光危险一眯,胸口忽的一滞,他停住身形, 一手捂着嘴,鲜血满溢而出, láng狈无比, 鬓角边的白发被鲜粘在两旁, 看上去好似老了许多岁。
“大人!”卫兵纷纷上前, 将他撑住。
摇摇晃晃稳住自己,扉卿擦掉嘴角血迹, 这具身体已行将就木, 推开众人,嘴角微微抿着,“前方带路。”
当扉卿到的时候, 就看到一个人悠闲地蹲在火堆旁,翻滚着cha着ròu的木架子,一股烤ròu的香味传来,周围是一群人严阵以待地包围着他,他却依然非常悠闲。
似乎根本没把周围放在心上,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自己手上烤着的东西。
嚣张如初,就像那次在炎中阁初见时,虽然每句话都是敬着扉卿的,但身上却抹了百魂追,不讲qíng面地下了个下马威。
李遇嚣张,扉卿本来也只把他当个孩子,但分明面对沈骁与休翰学都不会如此,但看到李遇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在其中,总觉得李遇与其他人不同,不能等闲待之。
这感觉太没根据,他隐隐觉得,李遇与主公也许是一类人。
现在李遇正在堂而皇之地烤鸟。
晚上哪来的鸟?
就算有,又有几个人能准确无误地she中。
想到主公提过,此人jīng于骑she,看来所言非虚。
扉卿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脸上的不以为然那么明显,与之前那次见面神似,这是又换了张面皮?李遇没有真面目示人,但神态却也能看出他的身份。李遇的目光在火焰的跳跃中显得格外明亮,扉卿抬手阻止卫兵们的攻击姿态。
在扉卿走近的时候,那人也不抬头,反而把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巨大的红色事物甩了过来,在空中晃过一道虚影。
“扉大人,可别说我没帮您。”李遇擒着淡笑,肆意的气息蔓延,指尖却在微微发颤,白得渗人,很快这点异样就被隐藏在衣袖下方。
当猜到来人是谁,扉卿倒也没有躲,接过抛来的东西。现在休翰学、陆明相继被杀,能够用的上层人物越来越少,之前的那点没有根据的怀疑也被他压在心底,完成主公的jiāo代才是重中之重。
这才低头看对方甩过来的东西。
!!
一副只留下一半皮ròu的骨架,身上还穿着生前的衣物,红粉骷髅,若不是衣物,哪里还认得出这是风qíng万种的应红銮。
他扉卿几乎要脱了手,不是害怕,是震怒。他见过各色各样的死人,一些药人的死状远比此要严重的多,之所以如此是因他清楚应红銮的为人,这个女人不但谨慎,更懂得化险为夷,善于利用容貌达到目的,无男人能逃脱,多年低调行事,哪怕在戟国犯了事也能安然无恙来到晋国,并多年都不曾被七杀等人发现。
随即就是难以遏制的愤怒,失了应红銮,等于砍掉了他在晋国西北的一只最有力的的臂膀,惊涛骇làng般汹涌地看向李遇,冷声道:“怎么回事?”
他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李遇站了起来,笑得风流倜傥,哪怕那再一次易容的容貌看上去格外普通,却也掩不住他的洒脱风华,无法否认这是个比沈骁更吸引人的少年郎,他“看”向扉卿,像是曾经那样,格外戏谑的模样,“您可不该问我,我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想来是故意留下给我的吧。”
话音刚落,周围的那群护卫怒目相视,在晋国那么久谁敢如此态度对待扉卿,李遇也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知道你们是扉卿的人,不过我李遇就是我行我素,你能奈我何?
这是李遇的xing子,扉卿反倒是最淡然的,看了一眼出格的属下,那群人自然也意识到李遇是自己的上司,他们这是大不敬。
李遇也懒得治罪,他也不打算以卵击石,瞥了瞥嘴,哼了一声,似乎是不满扉卿看他的目光,“瞪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动的手,你要找就去找把她变成这死样子的罪魁祸首,别在我身上撒气。要不是我去收尸,你现在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了,你该感谢我才对。”
扉卿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看了一眼李遇,除了又换了张面具外,与常人相比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仔细看又说不上是哪里。
傅辰手心冒着粘腻的汗,给自己连续下达三个心理暗示“我就是李遇,就是李遇,就是李遇”,所有作为与在李變天面前一般无二。
怎么看都没看出李遇的不同来,扉卿缓缓颔首道:“一起来吧,帮忙去找那群人,他们一定还在这里。”
“行吧,反正本少爷闲着也是闲着。”吃着手里的烤鸟,鼓着腮帮子语焉不详,鸟不大,几口就解决了,舔了舔油油的手指,末了还示意扉卿要不要也来一只。
扉卿好像也能感觉到主公为何对李遇常常无奈的心qíng,孩子心xing还没完全脱了去,表示不用:“你也该做点实事了。”
“切,耽误不了你的。古板,和主公一个德行,没趣。”李遇小声嘀咕,但在场哪个不是高手,怎么会听不到。
关于李遇的消息都形容他特立独行,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李遇算是那么多幕僚里的奇葩,有些才gān的人与旁人不同也没什么大问题,以前沈彬不也是个怪才吗。
扉卿听了倒没什么感觉,身边的人可不这么想,让他们去听从李遇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怎么都是不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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