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生平凡_流水鱼【完结+番外】(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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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易辉陷入久久的沉默。孙韶也不再催促,只让易辉自己去想。

  第二天,孙韶一早睁眼的时候,便没看到身旁的人,走到厨房一看,才发现易辉正对着一堆蔬菜练切来切去,案板上各种刀光剑影,看得孙韶有些傻眼——他虽然知道他家男人其实刀工异常了得,但可从没有亲眼目睹过他今天的这种水准。

  易辉将能切的蔬菜全部切完后,才唰地一下收刀,呼气,然后看向孙韶,“早饭吃蔬菜粥,行不?”

  孙韶抽抽嘴角,看着堆了有小山那么高的蔬菜尸体们——你是准备熬了蔬菜粥出去布施吗?

  但易辉一早这种类似练习似的行为,孙韶还是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比赛当天,易辉一声不吭地跑了去,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凭借各种奇怪和奇葩的菜式,以高分一路通行进了决赛。

  而就在易辉的决赛的前一天,崔棋忽然神色憔悴地跑来给他们俩递了消息,易煜的案子明天就是终审了。

  至此,夫夫俩才知道,在易辉参加比赛的期间,易煜的案件已经悄悄开始审理了,而且因为各种原因,是不对外公开的审理,再加上易煜那边的有意隐瞒,和易辉比赛期间的忙碌,这件事,两人一直别蒙在鼓里。

  “形势到底怎么样?”孙韶和易辉齐声焦急提询问。

  崔棋揉着眉头看他俩,“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

  “能不能别卖关子?”两人急的心肝肺都在疼。

  “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神通广大买通了一个检察官,通过那人传递的消息来看,我们之前担心的事qíng都没有被翻出来。”崔棋道。

  孙韶和易辉互视一眼,知道他说得大概易煜背负的第一笔血债,两人心qíng复杂地点头表示理解。

  崔棋忽而话锋一转,说得愤恨而又咬牙切齿:“但是,那些已经落马的大佬们却不可能放过他,他们一个个轻的判了二十五年,重的基本都是死刑,连缓刑都没有,更有一堆判了无期的,所以……”

  都是同一片泥潭里的人,各个都不是什么善茬,怎么可能甘心看易煜一个人脱身,而他们却陷入永远无法翻身的地步呢?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在这期间到底犯了多少事儿,手里沾了多少不该沾的东西,但是各种间接证据,也差不多能定xing他组织领导黑社会的罪名了,轻则七年,重就……”

  后面崔棋的声音几乎轻得几乎听不见,“十几二十年都有可能……”

  孙韶暗暗抽了口冷气,十几甚至二十多年?

  一个人一生才多少个二十年,多了也不超过五个,一般人甚至只有四个不到,而易煜已经走过来快两个二十年了,再判个二十年,出来后……

  孙韶不敢再往下想,二十年牢狱生活,耗尽得何止是时间。

  气氛顿时很僵硬,良久,崔棋装了个轻快点的表qíng看着两人道:“那是最差的qíng况,我只是说出来给你们一个考量。对了,我听说你进入了决赛了?”

  易辉心不在焉地点头,脑子里还在转着易煜的事qíng,脸上的表qíng看着十分沉重。

  “什么时候决赛?”

  “明天上午。”孙韶替他答道。

  “那差不多你比赛结束,我们这边也会出结果了,你好好表现,他这段时间倒因为这件事,心qíng一直不错,如果你明天捧个冠军回来,说不定,他这边也能沾沾喜气。”崔棋笑得勉qiáng。

  第90章

  十月中旬的一天,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因为一场国际xing的厨师比赛而变得不那么普通。原本一场在业界名气十足,但对大众来说,依旧低调的比赛,因为H市市政府的介入,而变得不那么低调。

  这是一场难得国际xing比赛,参赛者只有极少数是以个人名义组队参加的,大部分参赛方,都是由国际知名的一些酒店和餐饮行业在自己旗下,经由各种方式选拔出来的jīng英厨师组成的代表队。

  显然,H市政府对此也具有十分深刻的认知,好不容易有一场国际xing比赛的决赛将在H市举办,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以将此产生的效益最大化,达到多方共赢呢?

  凡是没有此等想法的政府绝对不是个好政府!

  于是,在市政府的介入和运作下,一场国际xing的业内比赛,就此变成了一次盛大的美食节和招商展示会。

  比赛的最终场地被恒裕观景酒店给拿下——鑫茂大厦的顶楼,酒店下方不远处就是H市今年才建成投入使用的,号称H市最大广场——天府广场,刚好适合用来开展国际美食节和文化展览会。

  比赛当天,在这非年非节的日子里,因为这场盛事,H市中的角角落落都可以看见相关的宣传和广告。

  古语常言的民以食为天,确实是值得传诵千古的真谛,就因为这样一场比赛,这样一场盛大的国际xing美食节,再加上上位者的营造和主流的走向,十月里,非年非节的一天,就这么被营造成了欢腾热闹的一天。

  孙韶和易辉一早坐在去往比赛场地的车上,透过车窗看着H市里这份“普天同庆”的热闹劲儿,心里不禁有一阵又一阵的萧索滋味翻涌而过。

  因为在这同一天,一场不公开的案件审理也即将进行,一个在这世界以自己的方式飘扬了三十多年的人,将在今天被判定接下来的一生。

  甚至,在审理结束后,这个人被裁定的一生也不会被大众知晓,即便知晓,换来的可能也只是一句“罪有应得”或者“活该”。

  但,只有他们知道,这人将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愿也不舍斩断的亲缘。

  孙韶和易辉坐得车是主办方提供的大巴,两人坐在最后一排,前面做了三个易辉的队友,基本都是他这些年一手培养起来的人。

  这次跟着易辉参加这中国际xing的比赛,对这三人来说都是头一遭,而这头一遭,因为搭了易辉的顺风车,一路这么顺利地走过来,直到今天进决赛,显然让他们个个都振奋地像打了jī血一样,不停地在那里互相chuī着侃着,各自高兴地jiāo流着自己在前面的几场比赛里各种重要xing和发挥的巨大作用。

  好半晌,他们察觉出易辉和孙韶这里的沉默,小心翼翼地偷着观察了他们一会儿后,高扬的声调陡然降低:

  “看看咱师父,果然见过世面就是见过世面,这种比赛,师父都不看在眼里的!”

  “就是就是,咱们也得学学这气度,都进决赛了,没得去丢脸。”

  “是该学学。”

  说着,三人学着易辉和孙韶端坐的态度,全部端正地挺直了背,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双唇紧闭,目光如炬,绝不废话,一脸严谨和肃然——没错,我们这叫低调的气度!

  孙韶目睹了前面三个傻大个这番转变的全过程,不由失笑出声。

  易辉也随之从一种恍惚里回神,侧目和孙韶笑着的眼睛相对,眼里透出问号。

  孙韶边笑边摇头表示没什么,“比赛紧张吗?”

  易辉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

  “!”孙韶怔了一下,看易辉兴致不高的样子,想起自从易辉参加比赛后,自己几乎就没有再问过他对于这个比赛的想法,不由也来了些兴趣,眼巴巴地追问道:“怎么说不知道呢?”

  易辉眼中终于有了点笑意,“因为我还不确定。”

  “不确定?”

  “嗯。”易辉懒懒地应着,“因为我还不知道我到底该用什么答案向大哥jiāo问卷,所以对这个比赛,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紧张不紧张的,好像就更无从说起了。”

  孙韶了悟地点头。这一点,无论是从专业层面还是兄弟俩之间的默契来说,孙韶觉得自己都cha不上嘴,于是他只是对着易辉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用心里玩起了易辉的手。

  易辉的手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粗糙的手了,虽说男人的手本身就是粗糙的,但是易辉因为常年做菜掂勺,无论chūn夏秋冬,都是要与冷水和油烟打jiāo道,不但十指的指腹和关节处,连掌心里都有老茧,大概也是因为这茧子太厚,所以,只要易辉不自己去沾水,他的手心摸上去,永远都是gān燥而粗糙的,甚至手背上的皮肤也是粗糙的一比gān树皮。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每每在与他jiāo握时,总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感传递出来,让人打心底觉得安实。

  时间在一车静默中流逝,当到达比赛地点后,他们发现,其他参赛者都已经七七八八来得差不多了,正聚在一起等着去换比赛制服,以及看比赛场地分布和最后的比赛规则改动qíng况。

  孙韶乘着四下无人注意的时候,以快镜头,飞速地吧唧一声亲在易辉的嘴巴上,然后一双眼睛晶亮地看着他:“你去比赛,我在外面等你。然后,一起去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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