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韶点头,“嗯,听说还有空位啊?”
贺六一怔,扭头看huáng毛,huáng毛捂着后脑勺,指了指上面,“那个,辉哥他们的包厢……”
孙韶一听辉哥这个称呼,当即一怔,心里莫名生出一些高兴,正准备出声时,就听贺六竖起了眉毛瞪着huáng毛咬牙道:“你可长点心吧,上面除了辉哥还有谁,你带不带脑子记啊?”
huáng毛一摸脸,傻笑两声,“六哥,我就是脑门清,我才想着这茬,辉哥和那位见面,哪次不是三句不对头就摔门走人的啊?我算了时间了,最多再两分钟,他们肯定就走了……”
贺六眉毛一拧,看着就要骂人的样子。
huáng毛立刻缩了缩脖子,咕哝:“本来就是嘛,咱们谁不知道辉哥和那位呀……”
第20章
孙韶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范旭阳也约莫知道对方说得是易辉,正要发问时,就听到啪嗒啪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瞬,便见到楼梯口疾步走下来一个人,身形高大,套着铁灰色的西装,一身的气势——正是易辉。
易辉步子很急,一下楼梯就急转,和孙韶他们不期然迎面一遇,孙韶微微仰了脸看他,眼睛眨了眨。
易辉显然也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步子一顿,扫了贺六和huáng毛一眼,抿抿唇,没说话,像是顾忌着有旁人,不好听的话不能当面说,但意味深长地瞥了二人一眼。
贺六皮糙ròu厚,硬是顶着装傻的眼神回视过去,huáng毛则老实得多,在易辉警告般的眼神里,一个哆嗦,蹿到贺六背后去了。
楼上又传来了下楼声,易辉立即收回视线,又与孙韶对视了一眼,孙韶眼里还有些怔愣,呆呆的,有些没弄明白当下qíng况的样子,易辉看他这表qíng,心里虽还火着 ,但莫名就有几分想笑,他对孙韶匆匆一点头,就出了店,穿过马路,头也不回的走了。
孙韶也傻愣愣地对易辉点头,待易辉走远了后,huáng毛才蹿出来,大神一样膜拜地看了一眼孙韶,“不亏是辉哥的知音,要不是有你在,辉哥肯定得起毛了!”
“有谁在那傻小子不起毛了?”忽然,楼梯口一个声音cha进来。
众人再次齐刷刷看过去。下来的这个男人,和易辉长得有六七分相像,体型也很像,是那种比一般人要健硕得多的宽榜细腰倒三角的体型,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的样子,脸型也是那种很男人的脸,线条清晰,轮廓分明,只是左边眉毛上有个伤,眉毛缺了个口,连带着那双眼睛看着也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孙韶和范旭阳不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那么相像的长相,怎么感觉会差这么多。
明明和易辉长得有六七分相像,而一双眼睛硬是将两人完全区别开来,两人的眼睛都是北方人那种往里凹的眼,很有神采,也显得十分深邃。
易辉给人的感觉,大半时候都是一种历经很多事后的无棱角的沉默,大部分时候,内里的包容xing很大,旁人一看就知道这即使是一只猛shòu,现在也沉睡了,是无害的。
但现在这位看着像是易辉大哥的人,则一看就是个醒着的猛shòu,还是危险xing极高的那种,说白了,就是现在一个是良民,一个是qiáng盗的感觉。
孙韶还注意到,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贺六和huáng毛莫名就变得肃严了几分,背都挺得直了点。
“我问话呢?我家愣小子今天挺乖啊,也没bào走也没揍人,就走了?你们刚刚说,是谁的缘故?”男人掏出口袋里的烟,在手上磕了两下便弹出一根,随口叼上后,他再次出声问道。
huáng毛顿时有了种自己闯祸了的感觉,他磨蹭了两下,才上前说道:“祖哥,刚刚是我说笑的……”
“哦……说笑啊,那是挺好笑的,你再给我详细说说。”男人眼神如刀一样,yīn翳地she过去。
huáng毛当即呼吸顿了一下,贺六在后面悄声叹了口气,将huáng毛拉到自己身后去,自己上前为男人点了烟,“大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小毛孩一个,说什么都碎嘴的很,喏,他刚刚在跟那位小哥开玩笑……”
贺六说着,语气倒是很风轻云淡,“面馆开张那天,那位小哥来捧场,辉哥给他做了一碗面。”
男人咬着烟挑了挑眉,“能让愣小子出手……点得什么?”
“糙头青丝面。”
男人显然也怔了一下,再次看了看孙韶,挺平的一个小年轻,也看不出什么特点,但男人收回视线后,却点了点头,“难怪……”
贺六看男人的表qíng里没其他意思,反而还有点怀念的样子,才接着道:“可不是,辉哥基本不出手给人做饭做菜我们都知道的,我当时也就是想请辉哥在给后厨指点两下子,谁知道后来辉哥就自己做了,所以阿星才戏称这位小哥是辉哥知音……”
男人吐出长长一口烟,再次瞄了孙韶一眼,对他们摆摆手,“行了,我走了,下次他再来,记得通知我。”
贺六和huáng毛面面相觑,心里叫苦不迭——经此一役,辉哥能再来吗?
孙韶和范旭阳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比他俩更迷糊的了。
范旭阳十分自来熟地勾了huáng毛的肩,悄声问道:“那人跟辉哥是兄弟吧?亲哥俩吗?那像的。”
huáng毛抖了一下,正yù燃起熊熊八卦之火时,贺六咳了咳,huáng毛立即又蔫下去,“你也认识辉哥啊?”
范旭阳看了看贺六,又看了看孙韶,以眼神问道——现在到底什么qíng况?
孙韶挠挠下巴,耸肩——我也不知道。
“我们在辉哥酒吧里驻唱的。”孙韶解释道。
“哦。”huáng毛点头,“原来都认识,这样吧,先上楼,你们点个面,不然一会上面仅剩的那个包厢也要没了。”
两人摸着早空了肚子,点头跟着huáng毛上了楼,上楼时,范旭阳顺势打听易辉兄弟的事qíng,但huáng毛却不再像先前那样什么都说,只颠三倒四说了两人确实是兄弟,不过现在有点误会,碰面老吵架一类的事qíng。
孙韶在一旁摸着下巴听了,看huáng毛那副神色也挺为难的样子,便拽了拽范旭阳,心里虽然也有点好奇,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他们不过是有点熟,不好什么都打听。
两人进了包厢,里面已经被服务员收拾过了,空间还挺大,容纳七八个人不成问题,倒听适合朋友间相聚吃个早饭或下午茶的。
huáng毛引着两人坐下后,手一摆,很尽责地给两人介绍着他们这里的特色面食,只是介绍才一半,下面贺六就喊他下去。
孙韶便对huáng毛摆摆手,照着自己记忆里的,快速地点了一份糙头青丝面,一份卞塔凉面,两笼荷粉鱼香丸子,一叠紫薯包心蒸糕,然后让huáng毛带着单子下去。
huáng毛看孙韶那熟悉的样子,不禁乐呵呵的一笑,“小哥,你上次随便翻一遍菜单将我们店里的菜色都记住啦?”
孙韶顿了顿,胡乱地点头。
huáng毛立即美滋滋地道:“我就说我们这面食在H市里是独一份的好,行,你们等着,我去后面给你们下单。”
huáng毛下去后,两人倒也没等多久,就有服务员将他们点的食物用大托盘盛着送了上来,除了他们点的东西外,还有很多其他的,都是店里有名的几样特色食物。
孙韶和范旭阳一愣,正准备说话时,就看huáng毛捧着个相机进来说今天这顿老板发话了,由他请了,一定要让两位吃尽兴了。
孙韶一看这架势立刻猜到了对方心思,想给范旭阳照张相,挂在店里再吸引吸引客户什么的,孙韶单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眼,果然,huáng毛腼腆地说出想让范旭阳在吃之前留个影,然后贴店里的墙上,弄点红人效应什么的。
范旭阳起先有些懵,听完这一遭,暗自一琢磨,觉得对方挺看得起自己,自己现在也就是在H市的小众中混了个脸熟,对方就觉得自己以后能红,当下心中豪气一生,便点头同意,先是拍了几张单人的,又想拖着孙韶来几张,被孙韶给推拒了。
huáng毛想给孙韶也拍几张的心愿最后也没能如愿,孙韶本不yù多说太多,但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已经退赛,不好太招风头的事qíng给huáng毛说了一遍,huáng毛只好惋惜地啧啧哀叹着可惜。
一时间,孙韶倒被他逗笑了,对方那语气,就跟哀叹音乐界顿时陨落了一个巨星一样。
三人又扯皮了一会,huáng毛见虽然没拍到孙韶的照片,但好歹昨晚票数最高的范旭阳的照片已经到手,也算是完成了贺六的吩咐,当即便也高兴地下楼去了,让孙韶和范旭阳两人慢慢吃。
等huáng毛走了,范旭阳才笑着对孙韶调侃,自从跟在孙韶后面混后,走哪都jiāo好运道,那首《朋友》,昨晚的事,今天的吃白食,孙韶倒是一撇嘴,“别介,明明是我跟在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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