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谢络咬着唇说道,“我只看见受苦的是我三哥!”
“我心里就不苦了吗?”崔娆面色凄然道。
“你能苦得过我三哥吗?”谢络越说越气愤,“不只心里苦,连命都去了半条!”
崔娆闻言,怔了半晌。
什么叫命去了半条?
她抬起头,心惊胆颤地问道:“阿络,你三哥出了什么事?你为何说他命去了半条?”
“你不知道?”谢络望着崔娆,讶然道,“三哥没跟你说?”
“说什么?”崔娆问道。
谢络忽然低下头,沉默不语。
“阿络,谢浔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着谢络还是低着头不吭声,崔娆又急道,“快说呀!你别急死我了!”
谢络抬起头来,看着崔娆,缓缓说道:“好吧!我还是把事情告诉你,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对不起我三哥。”
崔娆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谢络:“好,你说!”
谢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你与燕王世子定亲之后,大吃一惊,赶紧派人给三哥送了一封信,告知他此事。三哥接到信后,当天便偷偷从龙武军大营跑回了建安,悄悄回到府中找到我,叫我写信把你约出来问个清楚!”
“他偷跑的事情,龙武军大营那边很快便禀报给了伯父。我正在给你写信的时候,伯父便带人闯了进来,将三哥绑了起来,带到龙武军官署去。”
“看见三哥被抓走了,我吓坏了,赶紧找到伯母去救三哥。可等我们赶到龙武军官所的时候,伯父正叫人对三哥行刑!” 说到这里,谢络已经是满眼泪水。
“行什么刑呀?”崔娆声音颤抖着。
“三十军鞭!”谢络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伯父还怕执刑官因三哥是他儿子,会手下留情,不仅自己亲自看着行刑,还说必须鞭鞭见红!”
“天哪!”崔妙忙捂住自己的嘴,摇头道,“这样下来,三公子不死也得脱成皮!你伯父怎么狠得下心哪!”
谢络泣声说道:“三哥是在龙武军受训期间擅自离开,确实犯了军纪。伯父要立威,处罚他也没错。这一回,就算我伯母上前阻止求情,也是无用!”
“那他怎么样了?”崔娆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谢络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三十鞭下来,三哥人早就昏死过去!伯父也真硬得下心,只派人给他上了药,便将他绑在木板上,命人将他送回龙武军大营。伯母见三哥伤重,求伯父把他留在建安养好伤才回去,伯父都没答应,硬把他送走了。为这事,伯母一个多月都没理伯父,直到龙武军那边来人,说三哥痊愈了,伯母原谅伯父的。”
“其实你伯父对你三哥也算留了情了。”崔妙叹声说道,“行鞭刑之时,虽说要鞭鞭见红,但那些行惯鞭刑的人自然知道如何既能够见红,又不能伤到筋骨。若是改成棍刑,你三哥哪能一个多月便好得了?人就算不残废,怕也得两三个月躺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
谢络抬起头来,用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崔娆,问道:“阿娆,你别怪我生你的气!我是亲眼看见三哥当时的有多可怜。在行刑之时,他也不求饶,也不呼痛,开始还能听见他哼几声,到后来,连声儿都没有了。我真怕他被伯父打死了,这都是你害的。你说,你让我如何还能面对你?”
听了谢络的话,崔娆的心,像是被千万颗铁锥狠狠刺了进来,疼得似乎都快呼吸不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煎熬之际,谢浔所受的罪,丝毫不比自己少。但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他只让自己什么别管,什么都别做,一切jiāo给他!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有用!除了哭闹一番,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她心中无比想念谢浔,从来没有过的想念。
她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谢络的手,问道:“阿络,你三哥这时在哪里?”
谢络怔了怔,说道:“应该在龙武军官署吧!”
“我要去找他!”说着她抹了抹眼泪,也没跟崔妙与谢络多说,转身便往门外跑去。
看着崔娆急急跑了出去,崔妙与谢络皆是一怔。
半晌,崔妙才回过神来:“阿娆要去官署找你三哥?”
“应该是吧。”谢络喃喃道。
“这样怎么行?”崔妙一下将眉头皱起,“他们俩人现在还无名分,这样要被人说闲话的。” 说着便要叫人去阻止崔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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