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太平,也不禁夜,到了晚上天色极黑了,街上却还有个夜市,褚掌门淡定地带着师妹们吃了碗云吞,看了阵人家的买卖,散了市才肯往客栈走。两个师妹一人买了几件珠花和银首饰,又在城里玩了一天,心早就野了,哪还想着二师兄jiāo待了什么,恨不得天天和大师兄到处逛才好,低着头说这一天哪好玩,什么好吃,又订下了明天怎么玩,给师兄们捎什么回去,无忧无虑地回了客栈,进了门接着讨论谁买了什么,哪家的东西好。
褚掌门论起身体来也比两位师妹虚些,论起逛街时的jīng神就更不如,回到客栈就已拾不起个儿来。他也不及解衣,头往枕头上一沾就要合眼,却被窗外一阵冷嗖嗖的杀气侵体,只觉浑身神经肌ròu都紧绷起来,困意不赶自散,当场翻身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正是那个白天抽了他四五鞭褚二庄主。
还不知萧逸之得没得手,人家二叔的来意如何。
褚掌门临时报佛脚,把高级武功里几套剑法都翻了出来,叫电脑挑出近战最实用的在他脑中循环播放,口中轻声问道:“二庄主找我有事?可是慎德山庄如今不要天脉剑宗做助力了,我这个掌门之位让与尹师弟也无妨?”
这句话若搁今天下午他还说不出来,但既然查到了这仨人的身份,结合褚掌门这些年看的武侠小说和电视,他就能编出一套唬人之词来。穿越这么久一直倒着霉,褚掌门心里也久有积怨,如今有了个武功高qiáng的同穿撑腰,不知不觉说话就硬气起来。
那褚二庄主杀气虽然是不要钱地放着,看他这么硬气,却没有动手,而是点手招呼他出来,有事要和他商议。褚掌门怕再落入人家手里,就不是五十鞭子能解决的了,继续硬气着和老头儿打太极:“我两个师妹就在间壁,明天她们起来见不到我,我却不好解释深更半夜地出门做什么。慎德山庄将我送到天脉剑宗,大约并不是为了让我和韩师弟一样被尹师弟做主逐出师门。这事二庄主若能做主我便跟你去,若还要我留在山上,咱们还是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二庄主没想到他这么不上道,一时气堵咽喉,翻身进了房,伸手按向他肩膀。褚承钧正看着他的剑术教程,随手就拔了头上的木棍,向着二庄主手心刺去,角度极是刁钻,速度又快。那位二庄主没想到他敢还手,不小心就吃了一下。那棍上还有内力吞吐,当场给他手心刺了个窟窿。
刺完了他才想到,萧逸之还不知得没得手,自己有个人质在人家手里,要是惹恼了这群人只怕褚掌门的母亲下场不好,赶忙收了手道:“二庄主若是来教训我的,也该等我独自出门的时候,不然回山满身是伤,怎么和人解释?方才是我一时失手,二庄主勿怪,还是说正事吧。免得吵起来招得我师妹进来,反误了山庄的大事。”
他这么得便宜卖乖,二庄主自然不答应,冷笑了一声道:“褚退思,你真长了出息。才当上掌门没几个月,就不把慎德山庄放在眼里,连你二叔也敢刺伤。原先伍先生说垂裕是你叫人绑走的我还不信,现在可是不由我不信了。你要是还有心做你这个掌门,就速速把垂裕jiāo出来,若是不肯jiāo人,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褚掌门听他说褚垂裕已被绑了,这才放下心来,暗赞萧同志真是个好同志,有他帮手自己才能直起腰来做人。他装出一副为难模样道:“这事确实和我没关系,我今天下午一直和两位师妹采买山上要用的东西,二庄主不信可以到山上打听。”
“呸,你是不在,那个把你救走的小子呢?你现在长了本事,敢和外人勾结,对付你亲弟弟了。早知你是这样的东西,当初老夫就不该让大哥留下你这祸害,更不该早人送你给刘老鬼当徒弟。就是花几个钱买来的小子,养到这么大也该养熟了,比你这白眼lángqiáng不知多少!”
这里面还有豪门恩怨呢?褚掌门听得目瞪口呆,油然生出了种“还不如穿成采花贼”的想法,一时信息量过大死了机,手里倒提着木簪不知怎么办。
他这一老实,二庄主倒以为是被自己说得羞愧了,重新放宽了气量,缓和声气与他说:“我不管你怎么办,今日必与我寻回垂裕来。若是他受了一星半点的委屈,我和伍先生且不说,你只想想庄主的脾气!”
说着一掌打向褚掌门胸口,却不料褚掌门脑内的破剑式是循环播放的,见他掌来,顺手拿簪子又是一挡。不过这回二庄主内力用得深,掌心没再破,而是把他那块木条拍折了,溅得满屋都是木屑,又推得他倒退了几步方才站稳。二庄主没再吃亏,脸上心里就好过了些,收了手,又一剑削掉个桌角给褚掌门做样子,立bī着他跟自己寻回褚垂裕才走。
褚掌门有了人质在手,心里有底,哪肯把自己再送给人当人质?气定神闲地答道:“二庄主岂不知我为了母亲也不敢对少庄主无礼?这回他出事,我确实是不知道的,就是救我离开你们下处的那人我也不认得。他脸上带了面巾,知道我是天脉掌门后也没要好处,应当不是冲着天脉剑宗,或者就是为了你们来的。他在屋里放了烟雾弹,又捉了我就走,也许是把我当成了垂裕,后来听我自报身份,知道错了才放了我的。若真是我叫来的人,他绑了少庄主去,你与伍先生定要来寻我,我怎么还敢回这里住着?”
他随口胡掰,那位二庄主倒有几分信了,褚掌门心中感激那位前任人品攒得多,继续忽悠道:“少庄主在涿州地头出事,我将来自然不会有好下场,二叔若信得过我,咱们兵分几路去找人,还找得快些。若不信我,不如还点了我的xué道锁在这里,也省得你们找人不着,就说是我私下传递消息要害少庄主。”
二庄主对他的人品本是十分相信,但下午刚叫他大义凛然了一把,就把十分折成了五分;有心绑了他同去,又怕他说得是真的——褚掌门的一举一动都有他们的眼线盯着,若非新认了个穿越来的同乡,绝对找不出个二庄主不认得的人来救他。
两下为难之时,间壁房里却传来了说话声:“大师兄,你还没睡吗?在和谁说话呢?”原来两位师妹兴奋过头还没睡着,他们两人说话声音虽低,却还是入了她们的耳朵,就起来动问师兄。
二庄主还不愿让褚掌门身份就此曝光,狠狠盯了他一眼,悄没声息地退出窗外,褚掌门隔着墙答了一句:“心里高兴,唱了几句歌,没事什么。”哄得师妹没声了,自己也换了一身黑衣服,把粉色大氅叠好了包起,到窗口看了看二庄主真走没影了,调了高级轻功来边学习边实践,跑到了萧逸之落脚的小院。
萧兄弟翘首盼了他大半夜,好容易等到他来,立刻拉着他到小屋里商量:“问出来了,我一看见他就觉着像你,感qíng还真是你兄弟,你怎么没告诉我?他说你、褚掌门的亲妈是慎德山庄的四夫人,还是出身风尘什么的,所以你也……啊,你的,明白?不过现在怎么办,我要把他放了,他转头就能带着人来抄我家,再写信回去叫他爸把你妈给处理了。”
褚掌门佩服得五体投地,答道:“我也不知道,一开始还看他眼熟,就不知道像谁,没想到是像褚掌门。我也是后来那两个绑架我的找上门,跟我威胁抱怨半天,我才听出来和跟他是一家的,你怎么问出来的?”
萧逸之笑得见牙不见眼,回味无穷地说:“多亏我这个身份,平常只给我找麻烦的,这回倒是帮了我不少忙。他好像认得我,我弄了些spring药在他身上,然后威胁要把他先jian后杀,再杀再jian,他就把你的底细都供了出来。我又拿了几样SM工具在他身边一摆,拿个小刀在他下边这么一比划,问什么答什么,恨不得连他们家地图都给我画出来。”
褚掌门佩服得五体投地,伸着大姆指夸赞萧逸之智勇双全,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论说最好就是把这个少庄主杀了,可这俩大学刚毕业,没有社会经验的穿越者死活gān不出这事来。对面憋了半天,褚掌门才想到个法子:“要不你把他先绑这儿,多下点十香软筋散之类的药,把大饼圈他脖子上,再拿筒水,搁个吸管放他嘴边上。然后趁着他没联系上家里人之前,找人上慎德山庄把褚掌门他妈弄回来?反正这你也不好再住,等你回来就跟她一块儿上天脉山,我就说你是我在外头认识的朋友……”
“那哪行,谁不认识我呀。我这名声大的,要不缩在这不敢出门呢。不过要救人也不一定咱俩去,叫电脑从苏州那边找个穿越者办吧,这一趟太远,时间长了容易生变。”
褚掌门这些日子被敲诈的多了,就有种虱子多了不咬,帐多了不愁的心态,叹口气叫电脑找人。萧逸之看他愁得头发都快掉了,想起自己还要了他两个贡献点,心里实在可怜他,就打算帮他一把:“我现在在涿州城也住不下去了,以后只能上山跟你住。你要能替我解决身份问题呢,也等于救了我一命,我把2个贡献点还你吧。我买了玻璃和镜子还的资料,还有杂jiāo水稻和嫁接果树之类的农科技术,咱俩以后gān成了大事业,还在乎这一点两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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