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喝,一直等着他真qíng告白的褚老庄主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qiáng笑了一声,依旧关切满满地问道:“怎么,难道是老夫的茶水入不得褚掌门的口?”
褚掌门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这其实就是贵庄的茶水,只是在下惯喝冷茶,自房中灌了些来而已。”褚老庄主涵养也不错,也说了句“原来如此,是我招待不周了”。
陈盟主倒是被他手里的玻璃杯吸引住,看了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在下听闻天脉剑宗一向清贫自守,怎么掌门手中却有这般奢侈之物?”
他的销售任务!就算他没钱建玻璃场,但武林盟主手持一个玻璃杯到处晃,那基本就和请了星际大明星做代言是一样的效果啊。褚掌门举起手中杯子让陈掌门细看,按着萧大师的计划书介绍道:“这是我派山下一位高僧所赠,是他自己烧制的东西,比瓷杯瓷碗也贵不多少,只胜在有个盖子,盛水不易洒罢了。”
“怎么?这不是水jīng磨制,是烧出来的?”别说陈盟主被吸引住,就连褚少庄主那双眼都似长在了杯子上。褚掌门已喝下不少茶水,露出玻璃无色透明的本相,在他富有技巧的挪动中,正好迎上了外头she来的阳光,绽放出璀璨光芒。
褚掌门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说道:“这才只是杯子,那位大师还会烧制玻璃板,我们队中车厢窗户上,就镶了茶色的玻璃,山上山下的屋子也都换了这般无色的玻璃窗,保暖极好,又能透光。”
“既是佛门大师,又怎不安心诵经礼佛,反倒烧什么玻璃?”褚掌门正按着计划书一步步引导客户问题,没想到人家不按计划来,反倒置疑起了萧大师的身份。褚掌门推销经验毕竟是少,一时想不到怎么引导话题,反被陈盟主牵着,答起了他的问题:“这位智深大师遍诵经卷,佛法jīng深,早已超脱个人荣rǔ前途,所以立志要为百姓做些有用的东西。这烧玻璃的法子是他从一本梵文书上看来的,他觉得玻璃于百姓生活大有用处,材料又便宜,烧制工序也不难,便立志将此法遍传全国,让穷苦之人都能用上。”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萧大师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简直就是道德楷模。陈盟主似乎也被他打动,沉默一阵,突然说道:“大师之愿果然弘大。陈某不才,倒也想为大师尽些心力。不知那位智深大师住在何处,褚掌门可否为我引见?”
智深大师现在正不知在哪个酒楼跑业务吧?萧大师自从进了扬州,人就忙得脚不沾地,不是东家请吃素斋,就是西家请去参禅。虽然讲到最后无非要他手里的技术,但之前这些促进感qíng的程序是不可少的。
陈盟主想见萧大师,他这里只能负责预约,都不敢说我就定下日子,保证哪天能让你们俩见了面,更甭提把这个代理权给他了。
褚掌门站起身来,向着坐得不算太近的陈盟主拱了拱手:“陈盟主心系百姓生计,真令褚某佩服。智深大师如今应当就在扬州城中,褚某这几日便派人寻他,相信大师与陈盟主皆是大公无私之人,与盟主定有许多共同语言。”
奉承完了陈盟主,他又看了一眼褚老庄主:“武林大会不日便要召开,庄主与陈盟主想必还有许多事要说,褚某叨扰已久,也该告退了。”
他正要往出走,褚垂裕却站了起来,也向上行了一礼:“爹爹,我一向倾慕褚掌门人品武功,难得今日相见,请恕孩儿先生离坐,陪褚掌门在庄中好好玩赏一番。”
骗鬼呢,你不就吃了萧大师的亏,打算从我身上找回来吗?褚掌门暗暗翻了个白眼,没等出口反驳,褚少庄主就已踏到他面前,紧紧握住了他双手:“褚掌门,好久不见,当日与你切磋一番,令我受益匪浅,在下一直盼着能再受掌门指点呢。”
第25章 翻脸
褚少庄主一路上紧紧拉着褚掌门的手,四下又都是慎德山庄的人。在众人围观之下,褚掌门连跑都不好跑,更不能依着自己的心思把这位褚少庄主狠揍一顿。早知不让尹师弟走了,有他在,打架也好多个帮手啊。
这委屈还只能由他自己咽下,因为人家对他的态度从外表看来就是客客气气,任谁也挑不出毛病。褚少庄主以前所未有的热qíng与他执手攀谈,拉着他往练功圣地——后山说话。褚掌门脸上堆出职业笑容,只说他答应了陈盟主要去找萧大师回来,若有机会,下次再和少庄主秉烛夜谈。
可惜褚少庄主和他结得怨深了,说什么也不答应,再加上周围那几位看似殷勤实则利刃都亮了出来的仆人殷勤相劝,褚掌门也不得以委委屈屈地跟着他们去到了后山。
所有反派在自家后来,都会有条密道,而那密道必然通向一个地下密室,密室中藏着他们这些年来做的一切坏事的证据。密室之外自然还需要有个断龙石之类的,主角和BOSS最后一战,打得BOSS血条几乎清零时,这个断龙石就会被放下,然后主角不管怎么样都会在最后一刻逃出来,BOSS和他的罪恶就被永远封闭于黑暗的地下……
事实证明,褚掌门他想多了。
慎德山庄的后山的确也是闲人免进的地方,却不是什么密道,而是一座普通的院子,只不过院墙建得比前面那些更高、更厚实些,墙头还竖着几寸高的利刃。院里只有几个看似普通的人守着,但这也只是看似,绝世高手也不会把这四个字写脑门上——万一人家都是少林寺的扫地僧什么的呢?
一进这院门,褚少庄主就放开了褚掌门的手,还掏出块手绢来在手上擦了擦,仿佛怕被他手上的细菌污染了似的。褚掌门深觉自尊心受损,于是从袖子里掏出那杯茶来浇到手上洗了洗。
褚垂裕的牙狠狠咬了起来,一双细长的眉已纠结成了一团。他扔下帕子,大踏步走向了前面一排屋子,房门大开之际,褚掌门余光扫到里面站着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妇人身边还围着一群美丽的少女。
褚掌门愣了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他妈走了,就想给他找个女朋友来牵制他?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瓜子脸、穿红外套……不,是褙子的女生挺漂亮啊,又不算太小,好像是大学生的样子?
正当他羞涩地欣赏着屋里那群姿态各异,还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感的美少女时,褚垂裕已走到屋里,围着那个美女说了些什么。那群女孩的注意力几乎都在他身上,却也有几个偷眼看向褚掌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顿时令褚掌门生出种“世界真美好”的感慨。
他那里偷偷地美着,褚垂裕已经和妇人说完了话,又转头向他走来。那些美少女也有几个跟着过来,个个垂首敛目,仪态端庄。褚掌门连忙整了整衣服抿了抿头发等着相亲,没想到那几个女孩走到他一箭之外时,褚垂裕突然喊了场:“拿下他!”
一群美女呼啦啦地冲向褚掌门,动作姿态都像吊了威亚一样飘逸,个个雪肤花貌、风姿绰约,纤纤玉指在身前摆成花瓣似的柔美姿态。褚掌门本来抱着参观亚姐选美的心态等着她们过来,可一看人家的身法动向,那点jiāo往之意立刻被她们身上散发的qiáng大杀意惊散,平平后退了数步。
褚垂裕落后一步,抱着臂向他喊话:“褚退思,你好大的胆子!不仅不遵本少爷号令,还与yín贼玉面狐狸勾结,羞rǔ于我。你以为离了山庄你就真成了什么东西了,今日我便要动用家法,让你知道知道自己的本份。”
眼前一众美女已结成圆阵,转眼便将褚掌门围在圈内。褚掌门冷笑一声抽出长剑,旖旎之思都扔过墙外,摆了个雁cha云岭的起势就要动手。屋里不知何时走出了个中年大叔,细看头发与褚老庄主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褚老庄主秃得坦坦dàngdàng,他却梳了个偏分挡上。
那秃头大叔倒像是个和事老,出了屋便径自走到围攻褚掌门的婢女圈外,温言劝褚掌门:“退思,你在慎德山庄之中,难道还要动刀动剑么?前日裕儿去涿州,可是在你手下受了rǔ,你母亲要罚你也是该当。咱们山庄将你养到今日费了多少心力,大哥又这般疼爱你,给你造就如此前途,你要懂得知恩图报。一笔写不出两个褚字,你原来是多么孝顺,怎么当上掌门没几天就变了呢?快把剑放下,依你这般作派,就连三叔也不好替你说话啊。”
原来的褚掌门就是旧社会受气的小媳妇吧?还必须是爹不疼娘不爱,丈夫搞外遇领到家里他都伺候的那种。一笔写不出两个褚字,说得好听,真把他当一家人就不动不动的搞体罚了。还想让他放剑,不放剑人家都打算群攻他了,放下剑还能有活路吗?
“三弟!”屋里那位看着比秃大叔年轻多了的贵妇厉喝一声:“你与这不知上下的小畜牲有什么好说的。碧珠碧玉,把他给我拿下!”
美女们应了一声就要动手,褚掌门自然不是gān挨打的人,抖剑就刺向眼前那个最年幼的——不是他欺负小孩,人家群殴他一个,他怎么也得从弱的下手,打出个豁口来逃生。没想到他动手还是不够凌利,这群美女不是随便一围的,而是摆成了个阵法,他剑刺向哪里,就有两人左右支援,合力挡开他的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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