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主捋着胡子,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褚掌门心中却似翻起了兼天巨làng——就这么个二流反派配置的人,居然还跟朝廷有关?他还没见着过宫里的李同志和王同志呢!万一那个陈大人是李同志的手下,他们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难道我的命,真的就这么苦?想到自己以后要跟褚家认亲,然后同心合力地搞军事科技和江湖文明建设,褚掌门就觉得胸口发堵。
他后退两步坐到jiāo椅上,把水杯往桌上一搁,从怀里掏出块手帕扇风,有气无力地问褚庄主:“那位陈大人是什么人?现在做的什么官?”
那位陈大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只是个御林军校尉。但是手里也有点实权,像褚垂裕那样的,就能提拔到御林军挂个名。褚老庄主年纪大了,却也捐了个七品中书,对家里上下都瞒得密不透风,唯恐此事传到江湖上,他就再也当不了江南武林的领袖了。
“你这硫酸,还有那个火枪,可都是好东西。咱们若把这个献给大人,还怕朝廷不嘉奖咱们山庄?爹是为了你好才来告诉你这条道,你又会造这东西,到时说不定比垂裕的官儿还能大些,我也好堂堂正正的把你们母子接回庄里来呀?”
褚掌门也不知道朝里哪个官是穿的,也不知陈大人是哪一派,也不好决定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褚老庄主为了坚定他的信心,又说了一通当年他如何勾结朝廷,搜寻各大门派yīn私,妄图控制天下英雄做朝廷鹰犬的隐私。褚掌门听得耳熟不已,好像有不少反派都是走的这条路,最后三集之内被主角揭开老底,当众被杀的。
但一想到褚家有可能是李同志的手下,为了宫里那两位太不容易的工作人员,他就改了态度,放下硫酸银,对老庄主客套了起来。
“老庄主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一番好意,我也不敢推辞。只是这山上也不全由我做主,我那二师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咱们行动不秘,让他知道了,这事肯定难成。不如老庄主先回去,我这里慢慢收拾人心。总得过了年,我师弟成了亲才能得空管这些事。”
褚庄主犹不满足,嘟嘟囔囔地,怪他不肯认祖归宗。褚掌门也是jīng通宅斗的人,这种后院才两个女人都摆不平的老头子岂能说动他的心。他把帘子脸一耷拉,隔空一掌劈开门,就看见尹师弟与褚庄主两位爱弟正站在一排,侧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褚庄主看见尹承钦,倒有几分信了他儿子没本事摆平山上的事,才不敢和他共谋大业,也不暇怨掌门无qíng,先笑道:“尹少侠怎么站在这里?我和褚掌门要些事商量,难道尹少侠这是怕我老头子把你师兄吃了?”
尹少侠倒不怕老头子能把他师兄吃了,却怕他师兄跟老头子跑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劲儿地盯着褚掌门。褚掌门端着杯子走出去,向他笑了笑:“不要紧,三位褚庄主一会儿就回去了,叫师妹们张罗些吃食来。对了,叫姚师弟他们拿枪打几只野味来。这枪可真好用,什么老虎野熊的,一枪就打死了,比过去打猎方便多了。”
他笑眯眯地说着打猎,尹师弟冷冰冰的眼神就随着往褚庄主他们身上的要害部位看去,看得褚庄主心神不定,头皮发麻。待他话音落了,尹师弟便朝厢房叫道:“徐师妹、赵师妹,把枪拿过来,掌门要打些野味给客人!”
两个师妹应了一声就跑出来,个个蓬头垢面衣襟不整,前些日子让老夫人刚养出来的一点好习惯,在武林大会一疯又都回去了。俩人抱着枪出来,看见褚掌门就说:“掌门师兄,能让我们玩玩这枪吗?昨天光看师兄们玩了,直到回来我们才得摸着。就两发子弹了,我们正好一人打一次。”
三位庄主脸上微微现出喜色,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呢。褚掌门慈爱地摸了摸师妹们的头发劝道:“不行,现在庄里有客人,把枪给二师兄用吧。一会儿吃了饭找你们姚师兄多要些子弹,他那儿有的是。”
两位师妹嘴角垂下来,无jīng打采地缴了枪,朝后面院子走去。尹承钦枪接过,手里抚弄枪管,眼却在褚庄主他们三人身上打着圈子。庄主的脸色又变了一变,褚庄主连忙客套两句,饭也不吃,当场就要走。
他们走得没影了,褚掌门才抱着杯子拱手谢了尹师弟一谢。尹承钦微微偏过头,只说:“些须小事,掌门师兄无须在意。”嘴角却微微弯了弯,又生怕褚掌门看见了,转身向山门外看去:“伯母还在山下,不如我跟着他们看看,免得他们再做出什么不利伯母的事。”
褚掌门一向不大敢正眼看他的脸,就没注意到这些细微变化,点头答应了,嘱咐他多加小心,便捧着杯子回屋了。
锁上屋门,他立刻就叫电脑替他连线上了萧大师。如今不知是前些日子沟通工作到位,还是华大少替他们向上级投诉了,这电脑的态度倒是好多了,也没找他要钱,也没向他推销,痛痛快快地就连通了萧大师。
萧大师听他把今天的事一说,又问明了陈校尉的身份,连问也不用问华领导,“哈哈”一笑:“我说褚儿,他攀上的就是个御林军校尉,你觉得咱们华领导能走这种低端路线吗?你觉得李娘娘和王公公能把这种人放在眼里吗?真让我可发一笑啊!”
“少废话,你说评书呢,还‘可发一笑’。我这儿还担心着要是一阵线的人,我还得跟他们打好关系,还认祖归宗什么的……”
“不用,你听我的,什么都不用,只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搞枪械研究就行。夺嫡的事,就jiāo给我金蝉子转世活佛,本朝皇上钦封的国师,当代的玄奘法师鲁智深就行了!”
萧大师一语惊倒山里人,褚掌门悬点没从地上蹦起来:“什么?你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国师了?”
萧大师自信地笑道:“你不知道,华大少搭上了李同志,把我chuī成了当代活佛,让我去金陵皇宫面圣,还献上了一粒华大少jīng心研制多年的蓝色小药丸!当今皇上一吃见效,转天起来就封了我为国师,让我主持京里最有名的隆华寺。”
好个昏君,不过萧国师你这条路明显不是好人走的啊?萧大师不以为意:“我这一肚子佛经,还有咱穿来时买的那各国各民族语言可是真的,到了隆华寺来个梵汉双语给他们一讲,你猜怎么样?瞬间HOLD住全场!后来我开坛辩法,辩到现在,打遍金陵无敌手!”
各国各民族语言?感qíng萧大师那时候比他上当还多呢。褚掌门不由得表示了自己的崇敬之意,又问他现在gān什么呢。萧大师深沉地说:“没什么,不是还辩着呢嘛。我还把造玻璃的技术献上了,皇上还等着我给他建玻璃暖房,种大棚蔬菜呢。哥现在算是牛了,小褚儿,你好好gān,有哥在,将来你当个太师什么的也不是梦!”
和萧大师说了一阵话回来,褚掌门也飘飘悠悠地,觉得自己也要牛了。他一想到未来的光明前途,就再也坐不住,吩咐了师弟几句,立刻下山去了铁匠铺。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江湖上这点事算什么,值得他未来的褚太师费心?还是先拿零件拼枪,再跟人家订铁矿石,雇几个师父,这就去半截峰把炼钢炉建起来吧!
第40章 过年
腊八一过就是年。山下的庄户送了过年的柴米和银子来,老夫人就开始做腊ròu腌ròu熏ròu酱ròu。姚师弟在山下热火朝天地建小高炉,把山上仅剩的银子都折腾出去买铁石;于师弟就带着两个小师弟和师妹满山打猎,几乎隔两天就能卖一筐柴出去,再把卖柴的钱都换了木炭硫磺硝石,人人都学了一手制造子弹的专业技术。
只有韩师弟天天关在屋里伤chūn悲秋,逮着谁就要诉一诉离愁——男大不中留,掌门还没跟人议亲呢,他就恨不得跑到连山当上门女婿不回来了。
一片大好形势之中,褚掌门也终于发明出了自己第二件得意的新作——甩gān机。有了洗衣机自然要有甩gān机,只是之前一直没解决防水问题,这件工作才没能提上议程。后来他想开了,反正没塑料没橡胶,怎么都会腐蚀,就装了易分离式内胆。内层只用竹编,厚厚刷上几层桐油和清漆;下面的立轴用玻璃做防腐,外壳仍旧用玻璃的,下面开了个dòng,水随甩出来就随流到地上,也不要软管了。
科技就是生产力啊!正是过年要洗衣服的时候,褚掌门的发明一出,师弟师妹们都穿得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全被扒了下来,先扔到洗衣机里洗了几回,再拿甩gān桶一甩,搁厅里晾了一天一夜就都gān了。
众人回想起以前衣服先挂在外头滴水,滴得下面都是冰柱,还要把冰柱掰掉了再晾到屋里烘gān的qíng形,都觉得这甩gān机是真好用。趁着有这甩gān机,山上众人纷纷把自己屋里的大衣服和被褥都拆了,趁还没过年浆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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