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刮刮她的鼻子:“好了,灯做好了,还要不要再做?”
佳佳说:“要!小舅舅和萌萌哥还没有!”
甥舅俩的互动感染了很多在观望的人,老摊主和郑驰乐周围很快就围了不少“学徒”,七嘴八舌地问他们该怎么扎才对。郑驰乐也不嫌烦,耐心地给每个人解答,有人要求他帮忙写灯面他也不推辞,让写什么就写什么;自个儿没想好要写什么的,他也能轻轻松松地给他们挑出几句好话儿写上去,让对方心满意足地离开。
最后郑驰乐忙不过来了,连关靖泽也被拉入了“义务劳动”行列。
这一忙活居然就耗掉了一个多小时,老摊主的材料和素面灯统统都用完了,周围的人才不甘不愿地散去,不少人临走时还殷勤地嘱咐:“元宵时你们一定要再来啊,我们明天又得去外地忙活了,大概得这种大节日才有空回来。”
老摊主再三保证:“只要有灯节我都会开摊。”
这才把人打发走。
郑驰乐帮着老摊主收拾摊位,问道:“老爷爷您住哪儿,有人来帮忙拿东西吗?要不要我们帮你搬回去?”
老摊主摆摆手说:“我儿子会过来的,不过以前我都很晚才收摊,他会来得比较晚。没关系,我在这里等等就好,你们去玩儿吧。对了,小娃儿你们叫什么名字?”
佳佳最先回答:“我叫佳佳!小名是芽芽,老爷爷你可以叫我芽芽。”
老摊主从善如流:“芽芽真乖。”
佳佳给他介绍:“我小舅舅叫郑驰乐,很多人都叫他乐乐,小舅舅是最厉害的人!当然,我萌萌哥也很厉害,萌萌哥叫关靖泽,其他人都叫他靖泽。”
老摊主隐约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他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qíng,也没放在心上。他说道:“那我也叫你们乐乐和靖泽,没问题吧?”
郑驰乐和关靖泽说:“当然没问题。”
老摊主说:“我看乐乐你和靖泽的字都是有师承的,个人的特色已经初现雏形,我不好瞎指挥。不过芽芽应该没有正经的老师教她吧?”
郑驰乐说:“我们觉得她还小,希望她能先自由发展几年,等她心xing定了、明确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之后,再给她找个好的老师。”
老摊主说:“你看我行吗?”
郑驰乐一愣。
老摊主说:“放心,我的主业不是这个摊子,我是画画的——画了一辈子的画,要说名气也有一些,不过说不上响亮,你们可能没听过,”他捞出随意扔在一边的图章,“我叫严临川,你要是愿意让芽芽跟我学的话,就带着她上我家吧,我给你写个地址。”
郑驰乐和关靖泽面面相觑。
怎么出来溜个弯都能碰上这种事儿!
严临川是非常低调的一个名画家,从来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连照片都没有外流过,除了极少数朋友知道他的样子之外,很多人对他是一无所知的。不过他的名字很多人耳熟能详,因为华国第一部动画片儿就是经他的手做出来的,而现行课本上的cha图也有一大部分是出自他的手。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还曾经为国家大礼堂画过好几幅巨型水墨画,同时他的画还曾经被当成“国礼”送给外宾——这一项项荣耀跟他的低调正好成反比!
饶是郑驰乐再怎么老成,也忍不住激动起来:“您就是严临川严老先生!”
严老先生摇摇头:“你们别像外头的人那样瞎崇拜,我也就普通人一个,要不是有你们在,卖花灯还没几个人买呢。”
听到这话郑驰乐简直无语了!
要是其他人知道这老头儿是严临川,怎么可能没人买?卖成天价都有可能!
不过严老先生这么多年来始终坚持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沾半点名利,实在非常让人佩服。
机会难得,郑驰乐也不想多考虑其他问题了,蹲下身问佳佳:“你想不想跟老爷爷学画画?”
佳佳刚刚看过严老先生画画,觉得这个老爷爷厉害得很,闻言两眼放光:“想!可以吗?”
郑驰乐说:“你想的话就得留在这边不回永jiāo了。”
佳佳犹豫了:“那我不就见不到爸爸和妈妈了吗?”
关靖泽也蹲下,抓住佳佳的小手:“也许再过一段时间爸和妈也会回这边,你可以先回来陪陪爷爷。爷爷只有何伯陪着,你要是能留下来的话他会很高兴。”
佳佳说:“那好吧!”她转过头向严老先生回话,“老爷爷,我想跟你学画画!”
“那好,你就跟着我学画,”严老先生听着郑驰乐和关靖泽你一言我一语地哄好了小女娃儿,笑着打趣:“你们一个是她哥,一个是她舅?年龄好像相差不远啊,难怪感qíng这么好。”
郑驰乐说:“那是当然的,我们感qíng一向很好。”
严老先生说:“那要不你们这就跟我去认认门,以后好带她上门来?”
关靖泽说:“好!不过我们明天就要去别的地方了,下回可能会让其他人把芽芽带来,这样没问题吧?”
严老先生说:“这有什么问题!”他又问,“你们为什么要走?是去外地念书吗?”
佳佳举手抢答:“萌萌哥和小舅舅是去做事!做很大很大的事!”
严老先生被逗乐了:“有多大?”
佳佳被难住了。
她苦着脸向郑驰乐和关靖泽求助:“小舅舅,萌萌哥,那是多大的事?”
关靖泽说:“别听这丫头胡说,我们只是去基层锻炼锻炼而已,很多东西都得从头学起,哪是做什么大事?”
严老先生总算想起在哪儿听说过郑驰乐和关靖泽的名字了,他说道:“原来是你们啊!世界还真小,我那儿子早上还提起你们呢,特别是乐乐,你昨晚在火车站那通事故里面出了力吧?”
郑驰乐说:“也没怎么出力,就是帮忙抢救了几个伤者。”
严老先生很欣赏他踏实不浮夸的个xing:“那你就更要去我家坐坐了,因为我儿子对你可是赞不绝口,我很少听他夸人的。”
被人肯定了郑驰乐也很开心:“严叔叔是做什么的?”
严老先生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走过来的中年人:“说着说着他都来了,你看那不就是。”
说话间对方已经快步走过来:“爸,我没来晚吧?东西怎么都没了?”
严老先生说:“你那边的事qíng忙完了?”
来的人正是严民裕,他说:“忙完了,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他有些讶异地看着郑驰乐和关靖泽,“你们怎么在这儿?”
严老先生简单地解释了灯会上的事qíng,最后还感叹一句:“都是缘分啊!”
严民裕朗笑说:“确实是缘分!走,你们都到我家去坐坐,我也想跟你们两个年轻人聊聊。”
严老先生板起脸:“今天这种日子就别提公事了。”
严民裕举起双手:“好,不提公事!我就是关心一下后辈……”
严老先生可不信他的鬼话:“这三个娃儿的时间我先预定了,你别来抢。”
严民裕摸着鼻子认命:“好吧好吧,我保证一句话都不多说!我这就帮你把摊子搬回去!”
看到严民裕这么“怕老爹”,郑驰乐和关靖泽都乐了,利索地跑去跟严民裕一起收拾。
佳佳也帮忙抱起一袋笔墨,合拢着小胳膊迈着小腿亦步亦趋地跟在严老先生身边,奶声奶气地发问:“严爷爷,他就是您的儿子吗?”
严老先生说:“是啊,是我儿子,怎么了?”
佳佳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的推导:“那我就该叫他严叔叔了!”
严老先生笑了:“没错,芽芽真聪明!”
一老一少边走边聊,越说就越亲近。
严民裕也跟郑驰乐两人说话:“我们家那个小子静不下心来学画画,我爸遗憾很久了,我爸他又不想去外面收徒弟——他这人看似很随和,实际上挑剔得很!这几年我老担心他那手好画会失传,多亏了你们家芽芽合他眼缘。”
郑驰乐说:“这是芽芽的好运气。”
关靖泽点点头。
严民裕说:“正好,这样你们也可以常来我们家坐坐。”他压低声音,“你们在基层了解到的qíng况,我也很想详细地跟进一下。你们知道的,首都这样的地方呆久了,就容易跟基层脱节。跟基层脱节就等于脱离了群众,做起事来心里没底啊。”
严老爷子注意到严民裕在跟郑驰乐两人说小话,回过头来警告:“不谈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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