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对秦斌也有点印象,在进卫生局第一天就在欢迎会上缺席的人。当时他也没在意,只不过何谷老是在他耳边念叨说这人一向不合群,念着念着他也就记住了。
后来他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xing格古怪的秦斌,即使他最后接手了整个卫生局,秦斌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依然屈指可数。不是他刻意把秦斌几人边缘化,而是秦斌等人也不愿配合他的工作。
郑驰乐也接手了贾立的猜测。
他问道:“你是说他后面还有人?”
贾立说:“组织部部长这个位置由谁坐,米立调走时的推荐占一部分,王季伦的意见占一部分,县委常委的投票又占一部分,综合起来才能决定。”他看了郑驰乐一眼,“米立对你很看好,我估计他会推荐你。王季伦又流露出那样的意向,你上去的机会很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别人能上的。”
这事贾立早就跟郑驰乐一起分析过,其中希望最大的其实不是他,而是常务副县长兼公安局局长白国栋的侄子白云谦。
白云谦现在是组织部的二把手,对组织部的职务很熟悉,又是延松地头蛇,直接顶上去的机会最大。
更重要的是白国栋在县委常委里面排名也靠前,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郑驰乐就这么撞上去想横cha一脚,难免有些不合时宜。
贾立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事不一定是白云谦在指使,但白云谦肯定是知道的。最有可能的就是秦斌想投诚,自己拿出了‘诚意’给白云谦看。”
郑驰乐跟白云谦碰过几次头,对这人的观感也还算好,虽然做事有些急功近利,但大是大非还挺拎得清,虽然不能夸他一心为公、一意为民,但绝对能把他称为能吏。
郑驰乐看得很开:“走上这条路,这种事在所难免。”
贾立说:“说得也是,反正也算揭过了,还是把目光摆回正事上比较好。这次蔡老要下来调研羊毛疔是不是真的在怀庆境内绝迹了,接待工作一定得做好,好好借势,积攒力量才是正道。实打实的政绩攒下来了,小小的县委常委不怕进不了——这时候就开始跟人斤斤计较、为了个常委位置跟人撕破脸就太难看了,别做这么掉份的事。”
郑驰乐被他逗笑了:“成,我知道该怎么做,多做实事就对了。”
贾立见谈完了正事,拍拍自己的肚子说:“饿了,我在你这儿下个面条当宵夜吧。”说完就自发地跑进厨房煮面,还利索地拿了好几个jī蛋准备煎荷包蛋。
郑驰乐拿他没辙:“菜篮的青菜底下还藏着点儿香菜。”
贾立马上把它翻出来:“很好,我就好这口。”
面很快就下好了,端上桌一瞧,贾立自己碗里头满满的都是香菜,几乎找不着面!
郑驰乐:“……”
贾立说:“你再怎么看我都不会分给你的。”
郑驰乐说:“我也没想着和你抢。”说完就吃面。
没想到面吃到一半门就被人从外面拧开了。
贾立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郑驰乐那个“外甥”吗?
贾立看向郑驰乐。
郑驰乐见到关靖泽也很吃惊,站起来问:“外面不是下雨吗?怎么过来了?”
关靖泽说:“到延松边上办点事儿,见离你们县城挺近的,就过来了。”他的目光瞅向贾立。
贾立一副主人家的姿态,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来得正好,锅里还有面,我给你盛一点。”
关靖泽拳头捏得咯吱响。
郑驰乐知道关靖泽又在意上了,转头对贾立说:“你吃完了没?”
贾立说:“快了。”
郑驰乐委婉地下逐客令:“吃完就回去?”
贾立说:“外头下雨,我在你这住一晚好了。”
郑驰乐:“……”
不用看他都知道,关靖泽的脸色肯定黑透了。
第145章 账上
关靖泽就在眼前,郑驰乐当然一口否决贾立的要求:“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贾立深深地看了郑驰乐一眼,对他说:“送我到门口。”
关靖泽盯着他。
郑驰乐用眼神安抚关靖泽,然后将贾立送到门外。
两个人在门口站定,贾立说:“你跟他关系未免也太好了,瞧他那模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逮着媳妇儿偷人了。”
郑驰乐:“……”
贾立见郑驰乐一脸无语,劝说道:“这条路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你跟他还是不要太不分你我的好。你要想活出自己的样子来,跟他走得太近总归不好。他背后有关家,往后注定是顺风顺水地走下去,而且会比很多人走得快。”贾立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而你,说实话,你什么都没有。至少现在来说,在很多人看来你都是沾着关家的光才走到这一步的,在他们眼里你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你继续跟他好下去,迟早会沦为关家的附属,没法走出自己的路来。”
郑驰乐倚着门看向外面的雨幕。
贾立的考虑自有他自己的道理,贾立出身贾家,太了解想出头却被人摁回去的苦闷。贾立自己也曾经信任自己最亲的叔叔,结果把他捧在手里疼的贾贵成狠狠地把他摔到地上,“信任别人”在贾立这儿是很难的。
可郑驰乐没去想过如果关靖泽离开自己、背叛自己甚至在自己身上cha上一刀的可能xing。
在郑驰乐看来,一个人值不值得去信任,决定权始终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想要对方对自己jiāo付真心、成为自己能够信任的人,那就该自己去努力,而不是一味地向对方索取。
关靖泽很优秀,他身边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仰慕他的、敬爱他的、恋慕他的……统统都会有。比如韩静,无论样貌还是出身、无论谈吐还是学识,都跟关靖泽很配。在开始思考自己跟关靖泽携手的可能xing之前,郑驰乐就曾经觉得韩静很适合关靖泽,并且还曾积极地给他们创造机会。
现在关老爷子那边已经隐隐有了催促关靖泽订个婚事的意向,甚至还要他在一边敲敲边鼓,让关靖泽赶紧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关靖泽身上背着的责任比他多。
说实话,他这人看着很放得开,实际上却把手里的东西抓得最紧。
即使关靖泽离开他后会有更广阔的天地,即使关靖泽跟“门当户对”的人联姻能有天大的好处,他也不会松手。
既然自己立场坚定、自己目标明确,其他的担心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到最后还是抓不住,那就是自己差劲,更没法怨天尤人!
郑驰乐看向贾立:“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走下去?并肩往前走也是一样的。也许以后别人提到我的时候会想到关靖泽,但他们提到关靖泽的时候,同样也会想起我——就等同于我们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一样。”
贾立沉默。
郑驰乐说:“如果你觉得我连这样都做不到,怎么会觉得我跟他撇清关系之后就能和他一别苗头?”
贾立说:“那好吧,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我就不当恶人了。”
郑驰乐说:“我该进去了,你也回去吧。”
贾立喊住他:“其实你知道你刚才见着你那外甥时的模样像什么吗?”
郑驰乐知道他肯定没什么好话,却还是问:“像什么?”
贾立瞅着他:“活像是偷人时被自己媳妇儿抓个正着的妻管严。”
郑驰乐:“……”
他该庆幸自己这回终于不是媳妇儿了吗?
不过贾立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吧?
这家伙就是看出了他跟关靖泽感qíng格外好,故意想让关靖泽不慡!
把心里的想法说完了,贾立走得很gān脆。
郑驰乐转过身打开门,一眼就瞧见关靖泽站在门后,分明是在偷听。
郑驰乐也不害臊,笑眯眯地说:“听得感动吗?”
关靖泽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把皮球踢回给郑驰乐:“你觉得呢?”
郑驰乐说:“我觉得你一定很感动,所以快去帮我把碗洗了吧。”
关靖泽:“……”
这点小事关靖泽是不介意gān的,他秉承着不làng费粮食的原则把剩下的面吃完,然后走进厨房洗碗。
郑驰乐站在门边盯着他,直感叹:“媳妇儿真贤惠。”
关靖泽说:“我在chuáng上也很贤惠,你等会儿要不要试试?”
郑驰乐脸色发青。
这家伙吃了醋后发起qíng来可真是要了人命!
郑驰乐马上转移话题:“你这次过来不光是顺路吧?一定还有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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