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泽微顿。
他百事缠身,郑驰乐也不比他清闲。郑驰乐还有另一个职业在,在那个领域里面他有更广阔的天地,对与郑驰乐来说,往任何方向他都可以自由翱翔。
关靖泽不说话,郑驰乐却也知道关靖泽心里在想什么。
这段感qíng里面没有安全感的始终不是他,关靖泽看起来什么都比他好,出身比他高、起点比他高,怎么看都不应该比他更患得患失。可出身给关靖泽带来便利,同样也给了他更多的责任,天底下从来都没有只享受好处、不去尽义务的好事!
这也是郑驰乐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往叶家靠拢的原因。
搭上叶家后看起来是多了那么个大靠山,但在一个大家族里面能够出头的有几个?如果叶盛鸿真的能一碗水端平,叶仲荣四兄弟就不会斗得你死我活。
叶仲荣那一代里面最后能站稳脚跟的也只有叶仲荣一个!
到了叶沐英这一代,又有几个能入得了叶盛鸿的眼?
就算入得了叶盛鸿的眼,那也代表着必须肩负起更为沉重的责任!
郑驰乐不是自诩清高的人,他没有冷眼嘲笑他们抢得头破血流的意思,只是在衡量过利弊之后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一个私生子在叶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可言,还得为叶家做牛做马,傻子才做那样的事!
关靖泽是没办法选择,他却是可以选的,没必要上赶着往前凑。
郑驰乐早就认真考虑过这些事,哪会不明白关靖泽的处境。他想了想,笑着说:“你要不是不介意高調一把,我倒是有个办法。”
关靖泽qiáng忍着低落问道:“什么办法?”
郑驰乐说:“柯先生注资乘风机械厂之后在那边造了新型轿车,速度比火车要快很多,你要是真想过来到时候我托柯先生帮个忙,让他叫人载你过来。这点小忙,柯先生肯定不会不帮——”
关靖泽点点头:“那好,我去联系柯先生。”
郑驰乐本来想自己帮忙联系的,听到关靖泽像是抢着说出来的一样也就没提了。
他知道关靖泽心里非常不安,因为他偶尔也会有关靖泽这样的心qíng。他们虽然都按照最开始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往前走,可他们的双手能抓住的东西还不多,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动摇跟犹豫都是理所当然的!
急着想表达、急着想表现,就是想证明自己依然坚定如初。
郑驰乐说:“那我等你年后过来。”
关靖泽说:“嗯。”
年关将近,沧làng市反倒热闹起来。首先是以前求都求不来的外商突然就来了两位大家伙,一位是上次就来过的阿尔菲·爱德华,他听说chūn节这段时间郑驰乐会放假就过来让郑驰乐复查了;另一位是华裔外商柯汉兴,这是个念旧的人,他在家乡淮昌投资时非常大方,要钱给钱,要技术给技术!
沧làng市市委书记侯昌言被两个馅饼同时砸中,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虽说他们到访沧làng不一定会在这边投资,可来了就是机会!
侯昌言分别亲自迎接了阿尔菲·爱德华和柯汉兴两边的人,以最好的接待规格招待他们入住酒店。
侯昌言正忙着jiāo待负责接待的人该怎么游说柯汉兴两人投资呢,第三个馅饼又从天而降:北方那边的莲华集团说要在这边做一笔小投资,想问问沧làng市有没有什么优惠政策。
莲华集团跟怀庆沈家走得很近,后台硬得很,能拿出来的资金也非常庞大,侯昌言听到这个“小投资”心qíng已经不是振奋可以形容的了。
等侯昌言安排完莲华集团的接待任务后,又一件让他心花怒放的事接踵而至:华中省卫生厅的副厅长吴弃疾要过来这边过年,并且想借个场地开“小型jiāo流会”。
别看吴弃疾这个副厅长真正的职能不大,他真正的能耐在于他的关系网!而且这个人在医学领域的地位非常高,《国医新志》就是他一手搞出来的,说是如今的国内医学界领头人并不为过。
跟吴弃疾一起过来的还有省厅的两个专家,一个是他师父季chūn来,一个是他师兄赵开平,虽然位置没吴弃疾高,摆在医学领域那边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太多了,侯昌言简直不知道该先吃下哪一个比较好。
这时他的老同学林良生找了上门。
侯昌言跟林良生、袁会光是同学,而且当年非常要好,他们跟另一个同窗好友徐景照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每天每夜似乎都有聊不完的话,即使是在最艰苦的时期他们依然jīng神奕奕地讨论着未来要做的事。
那时他们都满怀壮志,恨不得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在大时代的làngcháo中一展身手!
可惜岁月不饶人!
侯昌言知道林良生挺瞧不起自己的,这些年来他为了往上爬什么事儿都做过。毫无背景的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早就把这名利场看得通透,他有没有伸过手?伸了,在沧làng这地方,你要是不伸手你就是异端,别人不会带你玩。
古往今来哪个官是自己把事qínggān完的?没有人抬着你,官轿是走不动的。
林良生就是守着原则不肯放松的人,所以他这个组织部部长有时候甚至会被底下的人架空!
见林良生主动找自己,侯昌言问道:“良生,有什么事吗?”
林良生说:“最近市委很忙啊。”
侯昌言笑了:“你是来跟我讨年假的吗?我们这些当头儿的可没法提前放假,年前还要再开个大会。”
林良生摇摇头,他看着侯昌言说:“你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投资商涌向我们沧làng吗?”
侯昌言一怔,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一直没找到答案。
他问林良生:“你知道原因?”
林良生说:“我知道,”他顿了顿,“因为一个人。”
侯昌言心头一跳,在心里搜索着相关人选,筛选到最后他已经把目标锁定了:“郑驰乐?”
林良生点头。
虽然很多年没坐下来好好聊过,侯昌言跟林良生之前却还是有着极大的默契:“我明白你来找我的目的了。”
林良生看向侯昌言。
侯昌言说:“你是想我把他调上来吧?小郑在地方上就能有这样的影响,要是来了市委那对整个沧làng来说都有好处。但有个问题很难解决,小郑才来这边一年!而且他才二十三四岁,摆到重要位置上会让人盯着不放,摆到不重要的位置上?那还不如当个有实权在手的县委书记!”
林良生一听侯昌言的话就知道侯昌言其实也考虑过这件事。
这些问题林良生也并不是没思考过,他甚至还想到贸然让郑驰乐跳上来可能会对郑驰乐造成极大的压力,但林良生多跟郑驰乐jiāo谈一次,就对郑驰乐多一份了解。郑驰乐的底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扎实,无论是搞理论还是搞实践,他都比如今市委里的大部分人要qiáng!
而且郑驰乐的心志跟手段都非常成熟,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即使直接让他当上市委书记他都不会露怯。
好钢用在刀刃上,像郑驰乐这样的人就该摆在最需要他的位置上。
林良生对侯昌言说:“昌言,要知道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敢破例提拔他,你一直等待的突破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侯昌言讶异地看着林良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说:“你好像很看好他。”
林良生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说:“我觉得他很像景照。”
徐景照,他们三个人共同的好友,也是他们一致认为可以走得比他们更远的人。可惜徐景照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侯昌言闻言也是一顿,接着他说道:“这件事我得再好好想想。”
林良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天晚上,huáng毅呆在一家高等会所里喝酒。会所包厢里的灯光亮得跟白天似的,huáng毅坐在沙发上yīn沉着脸听着电话另一端的人汇报qíng况。
听到huáng韬将隽水防线搞成了铁板一块,huáng毅冷声骂道:“一群饭桶,连那么个废物都搞不定!他有能耐?他有能耐能闹那么多笑话?肯定是那些家伙想借那个废物来跟我对抗,连徐观鹤都过去了,做得可真够明显的!你们盯紧点,那个废物不可能真正安分下来,好好找找肯定能找着突破口——唔!”身体被人突袭,huáng毅不得不挂断了电话,他恼火地骂道,“刘启宇,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启宇压在他身上,脑袋埋进他颈窝里猛亲一通,口里不要钱一样说着花言巧语:“想到你身体的滋味,我真的快活到不想活了。”说着他没管huáng毅的恼怒,抓起huáng毅就往里一挺,“宝贝儿,你真棒,哪儿都找不到你这么yíndàng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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