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也不能怪母亲跟他不亲,毕竟他最开始从来没想过要努力让她过上风风光光的好日子,而等他想努力的时候,她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不再有半点期望。
他能理解母亲的想法,因为他xing格里也有遗传自母亲的部分,他们都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凡是与自己心愿相背违的人和事都想彻底避开。
比如他冷静地看着父亲入狱,比如他母亲决绝地另嫁他人。
他们都相当自私。
可在郑驰乐这件事上,叶沐英发现自己无法容忍半点自私的念头留在心里头。他甚至不忍心听到郑驰乐为难,他希望郑驰乐什么事都顺顺遂遂,不会遇到任何阻挠他前进的障碍。
就算这个障碍是自己,他也会亲手把它搬开,让郑驰乐顺利地迈步向前。
这样就够了。
他并不想跟关靖泽或者别的什么人争抢郑驰乐的“所有权”,他想要看到所有自己无法实现的、所有自己想做却无法去做的事qíng被郑驰乐一一完成,他想要看到郑驰乐站在别人只能仰望的地方——他想要看到郑驰乐拥有所有近乎奢想的圆满。
这是很难的事qíng,听起来简直像是天荒夜谈,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要花很久才能看到那一天的准备——也许久到他走向生命尽头!
这样多好,他也有了可以为之付出一生的人。
他也有了想要用一生去维系的牵绊。
叶沐英正在书写的笔尖微微一顿,抬头看向桌上摆着的照片。
他、郑驰乐、叶曦明三个人站在那儿,脸上都有着灿烂的笑容。
这样就够了。
另一边的郑驰乐心qíng豁然开朗。
知道了让自己跟关靖泽闹了两天别扭的原因居然是一场误会,郑驰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马上就拨通关靖泽的电话。
没想到听电话的人居然是白云谦。
郑驰乐心头直跳。
他想起前段时间关靖泽胳膊受了伤,这两天不接电话可能不是闹别扭,而是又病倒了!
郑驰乐忍不住问道:“你在靖泽家里?靖泽怎么了?”
白云谦说:“关部长在医院,我回来帮他拿套衣服,没想到正好听到电话了。”
郑驰乐追问:“是伤势恶化了?”
听到远在奉泰的郑驰乐居然知道关靖泽受的伤,白云谦有些意外,他说道:“没想到你们的感qíng真这么好。”
郑驰乐没空跟他闲扯:“他到底怎么了?”
白云谦见郑驰乐语气认真,也不扯东扯西了,给郑驰乐说起关靖泽的qíng况:“前天不是开行政会议吗?开到一半关部长就倒下了,还是我送的医院,当时他发着烧,到昨天中午才退热,伤势也确实在恶化。”
郑驰乐想到这两天自己还以为关靖泽又在耍脾气,有点后悔。他说道:“白哥,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白云谦听郑驰乐语气透着真心实意的关切,少有地没开口嘲讽郑驰乐,反倒认真保证:“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郑驰乐又问了关靖泽详细的qíng况才挂断电话。
第211章 决定
郑驰乐不是喜欢守株待兔的人,既然知道关靖泽并不全是闹别扭之后就好办了,他马上联系关靖泽住的那家医院的熟人,让对方帮个忙搞个电话去关靖泽病房。
这对郑驰乐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很快他就听到了关靖泽的声音。
有点虚弱,但并不算太糟糕。
郑驰乐说:“是我。”
关靖泽说:“我知道是你。”除了郑驰乐,谁还会弄出这仗势来?
郑驰乐沉默片刻,给关靖泽解释叶沐英的事。
关靖泽这两天清醒的时间不多,但只要醒了,这件事就在他脑海里打转。比之挂掉电话时的恼火,这时候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问题并不是出在郑驰乐身上,也不是出在叶沐英身上,而是出在他身上。他担心叶沐英的出现会让郑驰乐动摇、会在郑驰乐心里印下不一样的痕迹,是因为叶沐英为郑驰乐做的事他没有去做。
可他在郑驰乐心里的地位并没有那么糟糕,虽然他曾经错过了十年,但他跟郑驰乐之间有着别人永远无法cha足的另一个十年。
他所要做的,是更坚定地站到郑驰乐身边,只要他们是并肩而行的,那么再多的波折也没法影响他们之间的感qíng。
听到郑驰乐的解释,关靖泽虽然隐约有些不大相信叶沐英的说辞,却也没有说出口。他对郑驰乐说:“我那天可能已经有点不舒服了,所以才会在一气之下挂了你的电话。醒来后我其实就想打电话给你,但这边没有电话,所以一直没打回去。”
见关靖泽不像在说谎,郑驰乐笑了:“一言不合就挂电话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亏你还是别人口里早熟又沉稳到不像同龄人的关部长。”
关靖泽说:“乐乐,在跟你有关的事qíng面前,我永远都没办法沉稳。”
郑驰乐想到关靖泽这会儿铁定是木着一张脸,乐得直笑:“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
关靖泽这家伙其实挺害羞,除了在chuáng上之外什么甜言蜜语都不怎么说,而chuáng上的话又有几分可信?郑驰乐从来都只是听听就算了,心里没多大感觉。
不过好话谁不爱听?这会儿关靖泽破天荒地在电话里说起这种话,郑驰乐心里也有些愉悦。
看来这人果然是要bī一bī的,bī一bī就会有危机感,有危机感才会有长进。
郑驰乐开玩笑般接话:“我也没法沉稳,刚才听到你家小白接起你家的电话时,我可是想坐飞机飞过去把你跟他宰了来着。”
关靖泽一愣,老半天才明白“你家小白”指的是谁,他说道:“是云谦告诉你我住院的事?”
郑驰乐说:“没错,就是他告诉我的。要不然我还以为你在跟我闹别扭,闹着闹着还跟他闹在一块了……”
关靖泽恼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郑驰乐哈哈一笑:“跟你开玩笑的,这世道又不是男风盛行,哪有那么多喜欢同xing的人?再说了,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你是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别扭归别扭,人还是靠得住的……”
关靖泽差点没忍住想回一句“谁别扭了”,又觉得这话本来就很别扭,只好跳过这个话题:“虽然我出了点小意外,不过滑雪项目倒是圆满了,今年冬天结束后统计了一下,各大滑雪场都开始创收,周边产业也已经被带动起来,一切都很顺利。”
滑雪场项目跟其他周边产业郑驰乐也都有参与,听到关靖泽说起这事只觉得高兴,心里没别的想法。他说道:“那是好事,有空我肯定得回去看看。”
这是在告诉关靖泽他会抽时间回怀庆看他。
关靖泽哪会不明白郑驰乐的意思,在感qíng方面郑驰乐从来都比他主动。他说道:“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滑雪。”
郑驰乐说:“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两天没说话,都攒了很多事qíng要聊,一直到白云谦拿着晚饭跟替换的衣物过来,关靖泽才将结束通话。
白云谦有些惊讶地看着chuáng头桌上摆着的电话,惊异地问:“这电话什么时候弄过来的?”
郑驰乐在医疗体系的人脉广得很,医院又是全面铺设了电话线的地方,弄来这么个电话自然不难。
不过关靖泽自然不好说是郑驰乐为了跟自己打个电话而“遥控”熟人把它搞过来,只能说:“临时想起有点事要跟外面联系,所以拜托医院的人帮忙装了个。”
白云谦不疑有他,说道:“部长你应该好好休息,别整天想着公事。”
关靖泽说:“我想尽快把手上的工作完成。”他顿了顿,对白云谦招招手,“云谦你坐下,我跟你说个事。”
白云谦依然坐到chuáng前,等他听完关靖泽的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关靖泽说要趁着他在病中完成手上工作的jiāo接,然后申请调任奉泰!
奉泰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那么多人前脚接后脚地往那边跑?先是贺正秋、叶沐英、孟桂华,然后是郑驰乐、严民裕,现在连关靖泽都要过去!
白云谦呐呐地问:“你真的准备这么做?”
关靖泽说:“是,我已经决定了,就看你想不想跟着我去。”
白云谦说:“我得好好想想,或许还得回家跟家里商量商量。”
关靖泽知道白云谦是土生土长的怀庆人,对怀庆的感qíng不同于下派到这边来的他和郑驰乐——都说故土难离,要白云谦下定决心离开怀庆是非常难的!
他说:“你不用呆在这里陪我,先回去考虑一下要不要一起,要的话就跟我一起上jiāo调任申请。不想去的话,也没有关系,你自己决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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