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问:“严叔你儿子似乎也在奉泰?”
严民裕点点头说:“他从小就是个惹事jīng,我早把他塞进军校让人管教去了,今年刚好也分到奉泰这边来了。他在家的时间少,你们也没机会见面。”
佳佳举手发言:“我见过成川哥哥好几遍!”
郑驰乐见小女孩儿一脸兴奋,不由笑了:“长得帅不帅气?”
佳佳说:“很帅!”
严民裕说:“那家伙满肚子坏水,没人能治,不过也就对佳佳没辙,这两个人一凑堆,连老头他都头疼。”
佳佳气鼓鼓地反驳:“才不是!我可不会惹严爷爷生气!”
严老爷子chuī胡子瞪眼:“你只是帮着你成川哥哥gān坏事!”
郑驰乐见严老爷子和严民裕把佳佳当亲生的来疼,心里也有点欣慰。他虽然疼佳佳,但他要忙的事qíng也多,再怎么抽出时间来也没法一直陪伴佳佳成长。连他都这样了,关振远跟郑彤想必更加做不到。
郑驰乐满含感激地看向严老爷子:“这些年多亏了严爷爷您教着佳佳。”
严老爷子向来疼爱后辈,而且郑驰乐这个年轻人他一直非常看好,听到这话后他心里有些叹息。当初在灯会时见到郑驰乐,他就知道郑驰乐跟他儿子一样,眼里整天想着的都是正事。
严民裕在他这个父亲面前不怎么藏事,所以严民裕为什么毅然离开首都、严民裕为什么叶仲荣闹得那么不愉快,严老爷子也都清清楚楚。
这会儿听到郑驰乐俨然以佳佳的长辈自居,严老爷子更为他心疼。
严老爷子记得从第一次见面时郑驰乐摆出的就是这样的姿态——不,不仅仅是姿态,郑驰乐是真的把自己放在那样的位置上。他像是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别人关怀爱护,反而天生就知道怎么关怀爱护别人,对于佳佳这个名义上的“外甥女”、实际上的妹妹,他从来没有半点艳羡或不甘,直接就接受了自己是“舅舅”这个身份。
但有谁是不需要家里关心的?没有根的人,走到再高的位置也是飘着一样,心里头总不会踏实。
严老爷子说:“你跟民裕一样,都是眼里只有公事的人!现在你搬到隔壁来了,我可先跟你说好了,不管多忙,每天过来吃饭,少一天你就别叫我一声严爷爷了!”
郑驰乐目光微动,接着他笑了起来,大方答应:“那敢qíng好,可以蹭吃蹭喝!我保证不会缺一顿!”
严老爷子也不客气:“谁说给你蹭吃蹭喝来着?得jiāo伙食费!”
郑驰乐笑着说:“没问题,每个月一拿到工资我别的事都不gān,先jiāo伙食!”
严民裕在一边乐呵呵地笑,接着他又想起了沧làng那边的事,问道:“华夏之星已经换掉了吧?东瀛新型火车的第一次试行结果你有没有拿到?”
郑驰乐说:“刚好拿到了,数据确实好看很多,比如……”
眼看他们马上就要在饭桌上讨论起来,严老爷子差点没气死。
这还吃不吃饭了!
他严厉声明:“在家不许谈公事!”
严民裕:“……”
郑驰乐倒是应得很开心:“遵命!”
佳佳也被逗乐了,笑眯眯地给郑驰乐夹菜:“小舅舅你爱吃这个,多吃点!这是我做的!我磨了玲姨好久她教我的!”
郑驰乐说:“那我一定得尝尝!”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当晚佳佳缠着郑驰乐说了很久的话,直到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才恋恋不舍地钻进被窝睡觉。
郑驰乐躺在chuáng上睁着眼很久,也终于平息了心头的感怀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郑驰乐正式踏入省卫生厅。
而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恰好来到了奉泰。
他是贾贵成。
他带着他的《民声》,来到了这片即将起风的土地。
第223章 接待
贾贵成的到来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因为《民声》在首都的势头已经压过了叶仲荣当初一手创办的《新风》。
贾贵成作为“桥梁”式的人物,就连梁定国、叶仲荣也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不跳出来挑刺、不找人把政策里里外外地向公众解读一遍,很多人反倒不习惯了。
严民裕对贾贵成的到来也很意外。
他们少年时都跟叶仲荣jiāo好,不过贾贵成跟叶仲荣是一挂的,他却是另一挂的,很多时候严民裕都跟不上他俩的思维。
贾贵成跟叶仲荣闹到今天这种地步,说实话,严民裕心里头并不意外。
叶仲荣的个xing看似平和,实际上暗藏着bī人的锐气,从出国到下乡,叶仲荣都是自己拿的主意,到后来在首都那边节节高升,叶仲荣更是锋芒毕露。
贾贵成的出身摆在那,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教导都起源于他们家的“桥梁”传统。他的思想虽然跟叶仲荣一样走在时代前端,但终究挣不开家族绑在他身上的那根绳子。再加上少时的积怨,贾贵成跟叶仲荣之间那越来越大的分歧、矛盾其实并不难理解。
严民裕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见一见贾贵成,贾贵成就自个儿来到了机关宿舍。
这时郑驰乐正在严家蹭饭吃,见到贾贵成后先是一愣,然后礼貌地打招呼:“贾先生!”
贾贵成看了郑驰乐一眼,目光主要落在郑驰乐那张让他倍感熟悉的脸上。郑驰乐给人的感觉自然跟叶仲荣少时不一样,但他那时候和叶仲荣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跟其他人当然不一样。
从郑驰乐以前做过的事看来,郑驰乐对自己的身世并非一无所知。
想到这个年轻人在新闻发布会上疾言厉色地骂走记者,贾贵成不禁对他微微侧目。
这种心理素质,难怪能把仕途走得这么顺畅。
虽说贾贵成跟叶仲荣有怨,但他对郑驰乐却没什么恶意。在了解完郑驰乐跟叶仲荣一次次接触时的qíng况时,贾贵成甚至还对郑驰乐有点欣赏,毕竟能当扎在叶仲荣心里那根刺的事qíng不多,郑驰乐不认他这桩肯定是其中一根!
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快。
而且瞧瞧严家这qíng形,明显就是把郑驰乐当自家孩子来看了。外头的人对郑驰乐越好,会起到什么效果?
衬托效果!
正好衬出了叶仲荣有多差劲。
心里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贾贵成却没想着跟郑驰乐打好关系恶心恶心叶仲荣,因为针对、打击叶仲荣并不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
作为“桥梁”,他是真的想做点实际的事,《民声》不是他泄私愤的工具,而是一本面向社会大众、面向基层人民的“桥梁”刊物——它刊行的目标是让上面的声音能够毫无障碍地传达、民众的声音也能层层上送。
以前贾贵成总盯着叶仲荣是因为他觉得叶仲荣不配坐在现在那个位置,总想着剥开叶仲荣的真面目。
可现在那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以叶仲荣、梁定国、关振远为中心的新领导班子基本成型,即使叶仲荣在私事上面藏着什么龌龊,大概也会被人按下去——毕竟郑彤嫁给了关振远,真要被有心人闹开来可是直接切了两大“臂膀”。
贾贵成再怎么有“不畏qiáng权”的名气,也不会想着螳臂当车,硬生生搞乱时局。
所以他在很多人的怀疑和不解之中来到奉泰。
没别的原因,因为他很看好这里。
贾贵成微笑说:“你叫郑驰乐吧?我们没见过面,不过我听说过你。”
郑驰乐说:“我也听说过贾先生。”
贾贵成说:“我知道——我侄儿贾立可是你的拥趸。”
郑驰乐笑应:“拥趸这词用得不对,一直以来贾哥教了我很多,也帮了我很多。”
贾贵成说:“你一这么说话,就让我想起了那个人。”他盯着郑驰乐的神qíng,“明明是睁着眼说瞎话,偏偏听起来无比的诚挚认真,这大概是你们代代相传的天赋。”
贾贵成没提叶仲荣的名字,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如果贾贵成想看郑驰乐变脸,那他注定要失望了。
郑驰乐脸色如常,连语气都分外平和:“我说的是实话,贾先生能办起《民声》,应该看得出文章之间的区别才是。在认识贾哥之前我写的东西都跟豆腐渣一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贾哥把系统的理论知识全部jiāo给了我,现在我拿出来的稿子不说写得常好,至少也能看了。”
提到这个,贾贵成的脸色倒是意外地缓和下来,哼笑:“他那手好文章还是我手把手教的,果然吧,这么多年还是只有这个上得了台面。”
郑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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