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_春溪笛晓【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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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chūn来往他指的地方一看,愣住了。

  他问道:“教你的那个老伯叫什么名字?”

  郑驰乐说:“他没有说起过,村里人只知道他姓谭,所以大家都叫他老谭。”

  季chūn来说:“这就不奇怪了。”

  郑驰乐一愣:“什么?”

  “没什么。”既然郑驰乐跟吴弃疾没关系,而且跟他的老友有那样的缘分,他也没必要再冷待郑驰乐。季chūn来说:“那个老谭现在怎么样了?”

  郑驰乐顿住了,他意识到季chūn来“前世”对他的好极有可能和老木匠有关。看到季chūn来关切的神qíng,他慢吞吞地说:“他……去了,临去前他让人把他的骨灰洒进大江里……”

  季chūn来一顿,叹息道:“果然是他的脾气。”

  郑驰乐想要问季chūn来和老木匠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可见到季chūn来神色郁郁,他又压下了这个想法。

  季chūn来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说道:“要不是你有薛岩和大牛这两个重qíng至极的朋友,我们师徒可能会因为这里面的误会地错过了。乐乐,我这段时间对你的态度伤了你的心吧?”

  郑驰乐摇摇头:“师父一定有你的理由。”

  郑驰乐表示理解,季chūn来却没有因此而将这件事揭过。

  他的原则不允许他忽视自己的错误,因而他向郑驰乐解释起吴弃疾和自己的渊源:“我之所以赶你走是因为我以为是吴弃疾把你叫来的,如果我没有和他断绝师徒关系,这个吴弃疾其实算是你的师兄。”

  第28章 愧疚

  原来吴弃疾是季chūn来手把手带出来的,从小就跟在季chūn来身边,季chūn来非常喜欢这个机灵的徒弟,连师门传承都jiāo给了吴弃疾。

  然而随着吴弃疾逐渐成长,他的行事越来越急功近利,事事都以利益为先,后来还跟东瀛人搅和在一起。

  功利的想法还可以慢慢纠正,掺和到东瀛人的事qíng里可就踩到季chūn来的底线了,季chūn来从此永不再见吴弃疾。

  至于后来吴弃疾辗转各地自我经营、靠着一身医术成为受人瞩目的医学界新星,季chūn来也都不再关心。

  郑驰乐听完后就想起吴氏诊所开张那天出现的那个年轻的东瀛人。

  吴弃疾跟对方有着那样的亲缘关系,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的相处让郑驰乐对吴弃疾的观感有了改变,他想了想,跟季chūn来说起了吴氏诊所开张时的排场。

  季chūn来脸上没什么表qíng,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一向会钻营。”

  郑驰乐一乐。

  自家师父他是知道的,对谁都不会说重话,能用上“钻营”这种满含贬义的词可见他心里对吴弃疾的不满有多深,这大概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以前他有多喜欢吴弃疾这个“师兄”,现在就有多厌恶。

  没想到自己居然是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郑驰乐不由心生警惕:他的表现没了同龄人应有的天真自然!有些想法和做法,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

  郑驰乐不再提吴弃疾的事。

  季chūn来也转了话题,他说:“我这儿不太方便,薛岩和大牛两个人每天跑来跑去也学不了什么。你的底子我考校过了,很扎实,开始这段时间就由你帮忙带他们入门吧。”

  郑驰乐两眼一亮:“那我是他们的师兄了!”

  这两眼放光的模样才真有点小孩儿模样!季chūn来脸上泛起了笑意,故意不让他如愿:“师兄就是师兄,不能改了。”

  郑驰乐:“……”

  没听说过要师弟带师兄入门的!

  不过师徒间这种熟悉的相处方式让郑驰乐打心底高兴。

  季chūn来有时候有点儿死板,常常死咬着原则不放,可只要不涉及原则xing问题,季chūn来是个非常宽容的人,如果他和师兄持有不同的看法他也不会生气,总是耐心地听完他们的意见再讨论。

  对于他和师兄来说,季chūn来既是他们的师父又是他们的亲人!

  郑驰乐说:“我知道有个老师那儿有几本入门书,我去给薛岩和大牛借来,遇到我也不会的地方再来找师父。”

  季chūn来听他一口一个师父叫得顺溜,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去吧。”他从旧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叠稿纸,“这个你也拿去看看,看不懂就来问我。”

  郑驰乐麻利地接过稿纸,跟季chūn来道别后就撒开腿跑出去找到薛岩和牛敢玉,笑眯眯地转达了季chūn来的意思。

  最后这家伙笑得亮出八颗白牙:“‘师弟’会好好教你们的!”

  薛岩和牛敢玉背脊生出一阵寒意。

  郑驰乐做事一向很有效率,离开岚山监狱直接就奔去教师宿舍那边敲门借书。

  得益于他以前对书籍的热qíng,留校的老师们对他都熟悉得很,很清楚他比谁都爱惜书本,而且借走后永远能按时换回来,倒也不介意借给他。

  正巧他记得的这个老师还在学校,听到他要借书后一点都不惊奇,指着堆在书桌周围的书说:“行,你自己找吧。”

  郑驰乐找到记忆里的几本入门典籍,向对方道谢后就琢磨着给牛敢玉和薛岩下任务。

  学医是没有捷径的。

  郑驰乐小时候记忆力好,老木匠给的书看不懂就靠死记硬背蒙混过关,气得老木匠都笑了出来:“这脑袋可真是榆木疙瘩,一点都不开窍。”后来背的东西多了,竟也慢慢找着了感觉,很多东西回头一看都变得明晰起来。

  用老木匠的说法就是底子攒起来了,终于“开了窍”。

  郑驰乐微微一笑,抱着小手臂不怀好意地瞅着薛岩两人:“这四本书就是你们这段时间要学的内容,明天早上我就把书还回去,所以你们要在今天内把它们抄完。”

  薛岩据理力争:“赶得太急,写出来的字很难看,看起来会很费劲。”

  郑驰乐说:“所以你们今天抄完以后可以找时间再誊抄一遍,抄得整齐漂亮不伤眼。”

  薛岩、牛敢玉:“……”

  这家伙果然是公报私仇吧!

  郑驰乐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嘀咕,领着他们跑去老板娘那买了一整叠作业本外加一把笔芯,找了间空教室开工。

  他见薛岩和牛敢玉有点儿不甘不愿,拿出季chūn来的手稿说:“我也抄,顺便练练字!”

  说完也不管薛岩两人动不动手,自个儿忙活起来。“前世”季chūn来在这时候没把手稿给他,后来监狱不知道怎么起火了,正好烧着季chūn来那一片。那时正是饭点,人倒是没事,就是东西全没了。

  季chūn来记xing还行,后来也重写了大部分内容,只不过整份手稿林林总总有上千个医案,每个医案后又有着季chūn来入狱几年累积下来的反思与探讨,总还是有疏漏。

  郑驰乐准备把手稿多抄一份,当做留底也好,整理出来找机会刊印成书也好,都会有用的。

  事关季chūn来,郑驰乐很快就全心投入其中。薛岩和牛敢玉面面相觑,很快也受他感染开始抄书。

  三个人有点忘我,一不留神就错过了饭点。

  郑驰乐最先发现这件事,他一拍脑门说:“糟糕,许阿姨会骂死我们。”

  留校的人不多,岚山小学的食堂只留了个本来就定居在这边的职工负责做饭,而且每顿都是按着人头来算的,来了人或者走了人都要去她那边备报。

  薛岩严肃地看着郑驰乐:“唔,你好像忘了一个人……”

  郑驰乐:“……”

  他把关靖泽忘了。

  他这个“舅舅”真不称职!

  郑驰乐默默地收拾好东西,不是很确定地说:“我领他去过食堂,他应该会去吃吧,我们先去许阿姨那边问问他吃了没,没吃我们给他带回去。”

  薛岩和牛敢玉没意见。

  三人跑去食堂跟负责假期伙食的许阿姨那里道歉兼解释,然后问起关靖泽有没有来吃。

  许阿姨当然记得那个城里来的小孩,她摇摇头说:“没有。”

  郑驰乐láng吞虎咽地把饭吃完,借了食堂的盘子给关靖泽带饭。

  跑回学生宿舍,郑驰乐一打开寝室门就念叨:“我们刚刚忘了饭点,你怎么也不去吃饭啊,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等他看到躺在chuáng上、脸色红润得有点怪异的关靖泽时,话尾猛然断掉了。

  郑驰乐把饭放到一边,走过去查看关靖泽的qíng况。他摸上关靖泽的脉门,触手就感觉到异常的滚烫。

  认真地感知着关靖泽的脉象,郑驰乐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

  这家伙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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