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颔首,目送端王带上门离开。
屋内只剩谢则安和赵崇昭。
很安静。
赵崇昭盯着谢则安许久,先开口说:“谢卿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谢则安恭谨地问:“不知陛下有哪里没听仔细?”
赵崇昭站了起来,缓步绕过书桌,一步一步走近谢则安。明huáng色的靴子踩在地毯上,本应没有声响,那脚步却像踩在谢则安心头一样,一步更比一步沉重。
谢则安忍不住再问了一句:“陛下?”
赵崇昭猛地抓住谢则安的肩膀,将谢则安在他身后的长柱上,在谢则安惊愕的目光中咬牙开口:“我没听仔细的是,谢卿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和说这些事?”
谢则安的心不安地猛跳着。
赵崇昭说:“这种事别人躲开还来不及,你却自己卷进来,谢卿你还真是重qíng重义的人啊。”他bī视谢则安的眼睛,“只是你的qíng和义有没有给错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宁儿吗?那这算什么?你现在这算什么?”
谢则安终于明白赵崇昭的意思。
赵崇昭靠得太近,谢则安挣扎着想要退开,却被赵崇昭按得更紧。对上那狠戾的双眼,谢则安脸色微微一变:“陛下,事qíng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崇昭说:“当然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以为皇叔也是你不敢拒绝的人。”他伸手摩挲着谢则安的后颈,“结果他不是,他是你不想也不愿拒绝的人才对,我说得没错吧?”
谢则安说:“不是——”
“不要狡辩!”赵崇昭语气满是怒火,“要不是这个原因,你这种一向把自保摆在最前面的人怎么会替皇叔出面?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
谢则安静默下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出面。
难道在他心里,始终觉得赵崇昭还会无条件信任他的所有话?在别人面前说得言之凿凿,其实自己根本就拎不清。
谢则安闭上眼。
赵崇昭灼热bī人的气息近在咫尺。
他们曾经那么熟悉,再亲密的事做起来都不觉得怪,反倒觉得理所应当。这样的“理所当然”深入骨髓,仿佛永远不会变。
可它其实早就被他敲得七零八落,再也拼凑不起来。
赵崇昭看着谢则安垂下的眼睫,理智全部消失。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承认了——
为什么端王可以,他不可以?
就因为他是晏宁的哥哥?他们还得喊端王一声皇叔!
赵崇昭心中一发狠,猛地吻住了谢则安的唇。谢则安蓦然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反抗,赵崇昭已长驱直入,狠狠地侵入他的唇舌,好像要把它们都吞进自己嘴里似的。
直至谢则安呼吸难继,赵崇昭才稍稍松开对谢则安的钳制。他用力捏紧谢则安的手腕,右脚抵在谢则安两腿之间,毫不留qíng地把谢则安困死。
赵崇昭冷冷开口:“既然你以前能装得那么好,现在装起来应该更轻松吧?为了大家过得舒心,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好了。谢卿,宁儿已经不在了——你只能是我的。”他看着谢则安衣襟,“下次再让我看到或者听到你和谁牵扯不清,我怕我怕会控制不住亲自检查一下。”
谢则安没想到绕了一圈,竟会绕回原位。
谢则安看着赵崇昭的双眼,明明语气和神色都冷如寒冰,目光却仍是炙热的。
赵崇昭执着得像一团火,越烧越旺的火,即使烧到最后只剩下灰烬,依然不肯后退半步。
晏宁在世时他是晏宁的丈夫,背负着为人丈夫的责任,现在呢?人生一世,本就短暂无比,有想要的东西不去争取,难道等着以后再来追悔?他两世为人,竟比不过赵崇昭这个真正的十七八岁少年。
谢则安抬眼望向赵崇昭。
赵崇昭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谢则安微微后靠,与赵崇昭对视片刻,喊道:“赵崇昭。”
第137章
谢则安喊:“赵崇昭。”
赵崇昭蓦然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谢则安虽然有意和他打好关系,却和别人都不太一样。他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但和谢则安在一块的时候他总觉得特别轻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谢则安越来越无法放手,越来越无法抵抗,恨不得日日夜夜都与谢则安呆在一起。
赵崇昭的心狂跳起来,口有点儿gān,舌有点儿发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则安说:“你才十八岁。”他抬眼与赵崇昭四目相对,“你生来就是太子,而且十六岁就登基为皇——你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你以后会见到五湖四海来的人,网罗到数不清的忠臣良将——‘三郎’只是你一时的迷惑。”
赵崇昭面色微沉。
谢则安说:“如果你一定要证明这不是迷惑,我可以陪你试一试。”他顿了顿,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只是我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是你要的那个三郎。”
赵崇昭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因为不敢拒绝我才答应‘试一试’对吧?”
谢则安并未纠正赵崇昭的曲解,虽然想要‘试一试’,可他怎么不可能彻底放纵自己。赵崇昭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他的一生也才刚刚开始,在这种事面前,他们都还是生手。
谁都不能保证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赵崇昭会一直这样执着下去吗?
事实上赵崇昭最厌恶的,可不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他好攀附、喜钻研、贪生怕死,绝对不是赵崇昭想象中那个正直美好的“三郎”。
即使要试,大概也只能浅浅地试。
谢则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崇昭的话。
赵崇昭很想把谢则安狠狠揉进怀里。
赵崇昭说道:“好,我们来试一试。”他按住谢则安的后颈,微微抵近,bī人的气息直接喷在谢则安脸上,“提议要试的人,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吧?”
谢则安沉默半饷,伸手勾住赵崇昭的脖子吻了上去。
谢则安主动的亲吻让赵崇昭整颗心都滚烫起来。
可越是深入,越是不满足。他们是在赵崇昭的私人书房里,平时就没有人能进来,这会儿连张大德等人都被打发得老远,只有他们两个。他们挨得那么近,靠得那么紧,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暧昧气息。
两个刚刚步入青年阶段、正值冲动期的人这么吻在一起,瞬间像被点着了身体里的火种一样,噼里啪啦烧成了两簇火焰。
可惜赵崇昭生xing霸道,从来不许别人占据主动位置,很快把谢则安压在身下。好不容易把人抱在怀里,还是谢则安主动挑起了火,他怎么都不会放过。
好在赵崇昭还清楚这种条件下不适合做得太过。
他吻咬着谢则安的耳垂:“你的意思是这样试?也好,我忍了许多年,一直都在忍……”说完他的手谢则安在谢则安的错愕之中下滑,紧并起谢则安两条修长漂亮的腿重重抽动,以消减快要焚身的yù念。
直至大半个时辰过去,谢则安腿侧被磨得泛红,他才餍足地搂着谢则安释放出来。
谢则安双腿微微发颤,被赵崇昭捏紧的外侧和摩擦的内侧都疼得厉害。平时他与赵崇昭比斗时本就落于下风,只能靠巧劲闪避,没想到赵崇昭在这种事上也蛮横至极。
赵崇昭见谢则安半闭着眼,脑海里想到了谢则安与端王的种种往来。谢则安说他们会弹琴说笑,谢则安他们从相猜相忌到慢慢知心,谢则安不曾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亲密?还是比这更加亲近?
赵崇昭心头的火霎时间又蹿了上来。
他忍不住抵着谢则安重重吻了上去,肆意占领谢则安脆弱的口腔。等把谢则安的唇舌都吻得发麻,赵崇昭才说:“谢卿,这样的试法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满足不了我。我比这样‘试一试’之前更想狠狠地占有你——你说我要是把你关起来,让你只能见到我,只能依靠我,只能哀求我,你会不会把我的三郎还来?”
谢则安霍然抬起头,看向赵崇昭。
赵崇昭说:“比如把你锁在chuáng上,再让你用些有趣的药,让你一刻都离不开玉势或者我,见到我就会主动张开腿求我——”
谢则安闭紧眼睛。
他是傻了才会想和赵崇昭“试试”。
如今赵崇昭对他,早已和对“三郎”不一样了。
赵崇昭喊他“谢卿”。
他自己种下的因,终归还是得他自己去咽这个果。
赵崇昭从来都不适合他。
赵崇昭喜欢的,也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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