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乖乖在一边看着。
入冬后谢则安比其他季节更懒,没事要忙时连一根指头都懒得动,提笔后有些生疏,过了好一会儿才写得顺一点。他慢吞吞地把信写完,转头瞥了眼还在一边呆着的赵崇昭:“你今天没正事?”
赵崇昭振振有词:“有,但我要等你!我知道三郎你今天没事!你得陪我一整天,你不陪我一整天我不回去。”
谢则安:“……”
这家伙妥妥的昏君苗子。
年关将近,没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想在这节骨眼上惹事。这年冬天虽冷,但防御工作做得好,饿死人冻死人的qíng况大大减少,赵崇昭的日子过得快活得很。
而此时此刻,北狄王都也在筹备着过个好年。定都之后,北狄多少也受到汉人文化的影响,重要节日或多或少和南边重合了,比如除夕、元宵等等大节。也不知哪家商户先向南人学习,搞起了“过年促销”活动,街上叫卖的、买办的都比往年要多得多,连平时不怎么需要的东西都因为价格降了一截而统统抱了回家。
看过端王给谢则安写的信之后,耶律衍没再去过水榭。
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耶律衍去平乱了。
冬天水糙渐稀,糙原人粮食快吃尽了,难免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摩擦闹起来。以前遇到这种事他们一般是转移内部矛盾,去大庆那边烧杀抢掠来“补给”,如今大庆边军qiáng盛,他们没办法再那样做了,只能内杠。
耶律衍回到家中时甲袍还沾着血。
想到那些不中用的叛党,耶律衍冷笑一声:“一群乌合之众。”
耶律衍没有询问下人家中的qíng况,他径直走往水榭。有些东西经了别人的口,难免会添油加醋,还是亲眼看到的比较让人放心。
耶律衍迈入水榭,只见端王正倚在那儿小歇。这水榭是照着端王当年想要的模样建的,端王对他说过的话,他一句都没忘。可这人呢,却把他自己说出口的事抛得gāngān净净,一点都没留下。
耶律衍大步走近,bī视着端王的睡颜。
或许是察觉了光线的变化,端王缓缓睁开眼。即使过了十年、过了二十年,这双眼睛还是一样撩得他心旌摇曳。当年分别时这人伏在他怀里,还是个半大少年,小小的个儿,抱起来又软又舒服,差点让他舍不得放开——但是他得走,必须得走,不走,他们都会困死在那小小的一隅;再重逢,他毫不迟疑地认出了他,两个人之间的依恋像是渗入了血骨,谁都无法将它拔除……
后来呢?
耶律衍伸手掐起端王的下巴:“叛乱都平完了,你的身体也该养好了吧?”
端王淡淡一笑:“多谢大王高抬贵手,不再喂我吃毒药。”
耶律衍手微微一顿。
长时间服用那种让人无法使出力气的药,确实等于在吃毒药。他问人要药的时候那些人只考虑能不能奏效,哪会去想配出来的药会不会伤到端王的身体?这件事是他理亏。但理亏归理亏,耶律衍不打算让端王蒙混过关。
耶律衍冷笑说:“那应该是养好了?”
端王说:“好了。”他毫不闪避地与耶律衍对视,“好了又如何?你想做什么?”
耶律衍说:“我想做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端王垂眸,不再接话。
耶律衍说:“明知道我会看到信,还故意写成那样,你应该想过会有什么后果的。”他伸手按住端王的后颈,“没有一个马背上的人,会容忍自己的配偶做那样的事。”
端王仰头看着耶律衍,嗤笑出声:“配偶?”
耶律衍狠狠地吻上端王的唇。
他已经很能忍耐了,换成其他人,哪会顾着端王当时身体如何、端王心里是不是愿意。事实上要不是突然听到附族叛乱的消息,他恐怕也不会那么“大度”。他自己猜测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端王那封思念之qíng溢于言表的信又是另一回事。
耶律衍把端王的口腔里里外外地占领了一遍,才摩挲着端王的脖子冷声说:“我发誓,我会杀了那个谢三郎。只有最qiáng的勇士才能保住自己的配偶不是吗?”
端王说:“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而已,既然是最qiáng的,为什么要把弱的杀掉才放心?因为你们心里也知道,即使有人比你们更弱,也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你们想要的东西——”
耶律衍怒不可遏:“赵凌,不要再挑衅我。”
端王冷冷一笑:“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第170章
端王知道这次不可能再靠晕过去糊弄耶律衍。
离元宵还有一段时间,他还没有布置好。要是他自己走当然方便,问题是他准备把赵蝉也带走,这就得从长计议。端王边与耶律衍边衡量着自己该如何应对,自从知道耶律衍是什么人,他就知道自己和耶律衍再无可能。不说北狄和大庆多年的仇怨,光是耶律衍的野心已经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xing。
端王怎么会看不出耶律衍的想法。
耶律衍在气他背弃承诺娶妻生子——这种愤怒,源自于于自己禁脔的一种占有yù。在耶律衍心里他必须乖乖等着他回来,谁都别亲近,痴心等候十数年,等他筑好水榭把人养在里面。养起来以后他最好还是谁都别亲近,天天等候他的“临幸”。生在皇家,这样的人他见多了,要不是有个控制yù极qiáng、野心极度膨胀的母妃,他说不定也会变成那种人。
耶律衍的想法,他看得一清二楚。
说不定耶律衍心里还很委屈呢。
比如想着“我惦记着你这么多年你却把我忘光了”“我都勉为其难忘记你和别人的事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我真是要多深qíng有多深qíng”之类的……
他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清楚这些想法?
端王任由耶律衍将自己抱起来。
冰冷的铁甲锋利而尖锐,割得端王手臂发疼。
他微微皱起眉头。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端王看着耶律衍甲袍上沾着的血,垂下眼睫。这个人骁勇善战,手上沾了多少大庆人的血?他虽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贤王,骨子里却还是个赵家人,大庆是赵家天下——他与耶律衍之间必有恶战。
元宵节之后……
端王顿了顿,睁眼看向耶律衍。平叛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即使对手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多日的急行军依然让耶律衍眼底泛起红色的血丝。
还有大半个月才到元宵。
在被抛进chuáng里时,端王坐了起来,看着耶律衍脱掉铁甲,露出壮实的身体。
耶律衍注意到端王的目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火热又滚烫的yù念奔涌而出,几乎要将他淹没。耶律衍一手将端王抵到chuáng上:“不要这样看着我,现在才求饶已经来不及了。”
端王微微抬头,轻轻在耶律衍唇上碰了一下,连沾都算不上,一下子又退了回来,低低一笑:“是吗?听说大王无妻无妾,qíng事上恐怕生疏得很,谁求饶还说不定。”
端王的鼻息喷在耶律衍脸上,亲昵又暧昧。可一听清端王的话,耶律衍理智轰地一声炸开了,这家伙果然是个中老手,既把他撩拨得yù念更甚,又让他火冒三丈!他生疏得很,他自己难道就熟悉了?想想也是,他已经娶妻,还有了孩子——
耶律衍一语不发地扯开端王的衣服。一开始的温存dàng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直入主题的抢夺和侵占。
耶律衍像只发了疯的疯狗,啃咬着端王bào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红色的牙印。
端王疼得厉害,咬牙骂道:“畜生!”
耶律衍说:“对,我是畜生。不过是你让我变成畜生的,”他牢牢地压制着身下的人,“你再不愿意,下半辈子也只能留在我这个畜生身边!”
这话是在端王耳边说的,说完耶律衍便往下一咬,狠狠咬住端王的脖子。
端王的喉咙被牙齿抵着,呼吸微微一促,身体瞬间绷紧。
耶律衍却趁着端王神经最为紧张的一瞬用力挺进。
端王脸色霎时惨白。
耶律衍松开牙齿,吻咬端王耳垂:“疼吗?很疼吧?这点疼,哪及我遭受过的万分之一,这一点点疼是你该承受的——”
端王闭上眼,额头疼出了细密的汗珠,唇色都白了不少。他冷笑说:“那又不是我bī你的,别不要脸地算到我头上来。”
耶律衍压紧端王,bī迫端王将自己咬得更深,口中却振振有词地指责:“怎么不是你bī我的?你快把我bī疯了,赵凌,不是你bī我的能是谁。”
端王几乎被耶律衍的蛮横粗bào折磨得失去意识,只是耶律衍怎么会让他昏过去?总给他留着点喘息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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