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_春溪笛晓【完结+番外】(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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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则安安排好各项事务,又绕道去各个救灾点亲自看了看,才在戴石力劝下回到州府中暂作歇息。等他醒来时已经是薄暮时分,戴石拿着京城的来信走了进来。

  谢则安说:“我睡着后没什么事吧?”

  戴石说:“没有要紧的,他们都知道你的脾气,没有过来这边守着。”

  贺州官员大多听说过“谢三郎”,一个两个都兢兢业业地留在自己的岗位上,没赶来这边拍马屁。

  谢则安揉揉额头,说道:“我来cha手其实名不正言不顺,回京后有得头疼了……”

  戴石正要说话,谢季禹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来:“你还知道名不正言不顺?”

  谢则安坐了起来,心qíng稍微好转:“是阿爹你负责我就放心了。早知道我就不跑这一趟。”

  谢季禹沉着脸看了谢则安好一会儿,才叹息着说:“你应该来的,等朝会上做出决断làng费了不少时间,你能早来几个时辰都能多救不少人。”这种事除了谢则安也没有人能做,别人一旦这么越职行事,不说赵崇昭不满,朝中许多人都会不满!

  谢则安说:“我已经准备好挨御史台的骂了。”

  谢季禹说:“你小子皮厚ròu糙,还怕御史台不成?”他拍拍谢则安的肩膀,“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安抚陛下和你姚先生吧,他们才是你要头疼的。”

  谢则安:“……”

  突然有点不想回去了怎么办。

  第216章

  谢则安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年。对于这种灾祸的处理,谢则安早就投过谢季禹的手确定完整的救灾防疫章程。谢季禹一到,谢则安再留下用处也不大,事实上他过来就是为了抢最开始的那几个时辰的时间,要紧关头过了,他可以回京了。

  钦使换了一个人,贺州官员都有些惶恐,好在谢季禹与谢则安是父子,底下的人虽然担忧,却还是很快接受谢季禹的调遣。

  谢则安踏上回程。

  走过安置难民的地方时,谢则安感受到不少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转过头,对上一双双略带伤心的眼睛。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谢则安下马走了过去,温声说:“别担心,朝廷会帮你们的。”

  话刚落音,难民突然三三两两地往地上一跪,朝谢则安磕起了头。即使已经来到这个时代那么多年,谢则安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他扶起为首的老者,说道:“老先生,您千万别这样。”

  老者只呜呜咽咽地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在华夏大地上,几乎所有的村落、所有的乡县,都有着这样的“村贤”或者“乡贤”,遇到真正的灾难时他们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周围的人凝聚在一起。这种“抱团”让他们能共同面对所有苦难。

  谢则安好言安抚了几句,两人两马已经由远而近。来到谢则安面前后他们单膝跪下,对谢则安说:“谢尚书,陛下请您立刻回京。”

  谢则安怔了怔,说:“辛苦你们了,我这就回去。”

  谢则安向众人道别,翻身上马,带着随行的人往东而去。

  道上的百姓都驻足目送他远去。

  中途在驿站暂歇,谢则安问起京城的状况。听到赵崇昭决定祭天请罪,把这场“天灾”揽到自己身上,他微微有些出神。这半年来,赵崇昭成长得很快。小半年的分开,让他和赵崇昭都有了冷静思考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把所有不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不管是在军队里还是在百姓面前,他都少不了“收揽人心”。这种事是为臣者的大忌,若是由其他人来做,他肯定第一时间警惕这么个láng子野心的“权臣”。

  但谢则安并不后悔。

  在这件事上,他们其实并没有退路。只有拥有足够的名望、拥有足够的实权,他才有资格和赵崇昭平起平坐——而不是作为“驸马”或者“近臣”来提起。

  谢则安中午歇息了小半个时辰,又和其他人翻身上马,赶回京城。回去的路上本来不用赶得那么急,他却还是没有过多停歇,一路上换了五六匹马,终于在宵禁前重踏京城。

  谢则安有进出宫门的权限,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赵崇昭的寝宫。书房那边还亮着灯,赵崇昭侧身坐在案前,在纸窗上留下一个剪影。

  谢则安静静地站了许久,示意左右噤声,亲自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门开的声音,赵崇昭jīng神一振,抬头望向门口。见到谢则安站在那儿,赵崇昭心里涌上一阵欢喜,把这几天的委屈和心酸都忘光了。他快步上前,紧紧握住谢则安的手:“三郎,你可算回来了。”

  谢则安原以为赵崇昭会兴师问罪,没想到赵崇昭只是伸手抱紧自己,不由有些怔愣。橘huáng色的烛光里,赵崇昭案上的书稿和奏折清清楚楚地落在他眼里。

  谢则安轻轻挣开赵崇昭的怀抱,抬首和赵崇昭对视。赵崇昭轮廓分明的脸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起来,有了作为一个君王应有的稳重、沉着和理智。赵崇昭的成长本来是谢则安想要的,真正看到这样的赵崇昭,谢则安却又微微恍惚。

  过了一会儿,谢则安轻轻一笑:“我回来了。”他主动伸手回抱赵崇昭,吻上了赵崇昭的唇。

  灼热而真实的鼻息喷在赵崇昭脸上,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谢则安是真实的,他可以真正把人抱紧、真正和谢则安接吻。百来个日日夜夜的念想一瞬之间化为现实,赵崇昭反客为主地抓紧谢则安的腰,猛地回吻过去,恨不得把谢则安的唇舌都吞掉。

  两个人亲着亲着就亲回了寝殿。赵崇昭一遍遍地亲吻日思夜想的人,直至两个人都火热得受不了,他才qíng不自禁地喊起了谢则安的名字:“三郎,三郎,三郎……”

  谢则安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意掠夺。

  第二天清晨天边才刚微微泛白,谢则安和赵崇昭已经醒来。两个人睁开眼时,都看见了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

  眼神jiāo汇,气息jiāo融。

  刚刚清醒过来,并没有太多的qíngyù,赵崇昭却忍不住在谢则安脸上轻轻啄吻一记。

  谢则安伸手揉揉赵崇昭的脑袋,翻身下chuáng洗漱。换上清慡的朝衣之后,赵崇昭还坐在那里看着他。今天不必上朝,不过谢则安刚回来,有许多事是要向姚鼎言他们备报的,耽误不得。他说道:“你还不洗漱?”

  赵崇昭乖乖去洗脸刷牙。

  等到张大德送上龙袍时,赵崇昭又恢复了以前的赖皮:“三郎你帮我穿!”

  张大德等人都是从东宫跟过来的,对谢则安和赵崇昭的关系早就有所了解。听到赵崇昭没脸没皮的话,张大德眼皮都没抬一下,认认真真地奉上龙袍。

  谢则安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不理会赵崇昭的无理取闹。

  赵崇昭幽幽地说:“三个多月了啊……”

  谢则安:“……”

  赵崇昭:“前几天我知道你要回来了,从晚上开始就高兴得睡不着……”

  谢则安:“……”

  赵崇昭还要继续装可怜,谢则安已经无奈地替赵崇昭整理好身上的单衣,穿上繁复又略微沉重的龙袍。看着谢则安的手在衣袍上挪动,赵崇昭心里一阵感动。就是这么容易高兴,就是这么没出息。

  赵崇昭用力抱住谢则安,肆意地亲了上去。

  张大德:“……”

  考虑一下内侍的感受好吗!

  张大德悄悄退了出去,心里却是高兴的。古往今来这种事都不少,有个好收场的例子却不多,但张大德等人对谢则安有着盲目的信心。一切事qíng到了谢则安手里都会不同,即使赵崇昭是一国之君、即使他们之间是一君一臣,他们还是和以前所有人都不一样。会怀疑他们走不下去的人,绝对是因为不知道他们曾经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从相识那一年开始,他们之间就是紧紧绑在一起的。

  谢则安多聪明一个人啊,所以以前谢则安是犹豫的、是冷静的,似乎永远没有动容的时刻。可是张大德从一开始就看着他们的往来,很清楚赵崇昭和谢则安再也不可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了。

  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冷静自恃的谢则安冲动起来——能让冲动过头的赵崇昭成熟下来。他们就像是照着对方最需要、最想要的样子长大,所谓的天生一对,说的肯定是他们!

  张大德毫无原则地催眠自己坚信这个“事实”。

  另一边,谢则安和赵崇昭已经把不小心挑起的火灭了。两个人衣着整齐地走出来,仿佛刚刚吻在一块的人不是他们。

  张大德也挺直腰身跟在他们身后,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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