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_春溪笛晓【完结+番外】(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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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哟,连没洁癖的人看了都受不了!

  梁捡注意到有两个人是往外退的,于是没再关注院墙内的闹剧,翻下院墙守株待兔。

  听到两个侍卫认出了自己,梁捡冷声问:“谁派你们过来的?”

  两个侍卫闭嘴不言。

  梁捡说:“哦?没想到你们还是硬骨头,是要我把你们拿回去盘问吗?”

  两个侍卫心都凉了,对视一眼,还是小个子先开了口:“梁统领,我有事要报。”

  梁捡冷眼盯着他:“说。”

  小个子说:“我刚才在谢谦房中看到了以前那位驸马爷的绝笔信!”

  梁捡这次去潼川一无所获,正憋闷着呢,听到小个子的话后整个心颤了颤。他问道:“真的?”

  小个子说:“真的,我还把信上的内容记了一半。”他当场把那封写给长公主的信背了出来。

  信里的意思很明白,前驸马知道自己可能没办法活着回来了,所以希望长公主好好活下去,早日另觅佳婿。

  梁捡与前驸马熟识,听后立刻知道小个子不是在说谎,那信确实是前驸马写的!

  谢谦怎么会有前驸马的信?

  梁捡马上想到了李氏,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可能。那个人临去前想起了他的妻女,所以派人去护住她们。把人派出去时那个人难以自控地想起了远在京城的长公主,提笔写了这么一封信,托派出去的人带回京城。

  至于他的妻子为什么没有活下来、他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李氏”,只有找到那个人派出的人才能得到答案。

  ……也许已经得不到答案了。

  那人派出来的人要不是到了最后时刻,肯定不会把信和他女儿jiāo付给别人。

  最有可能的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谢谦凭借那人的信见到了长公主的面。

  最开始也许是为了求个前程,后来恐怕是见色起心,作起了驸马梦。

  一边是尊贵美丽的长公主,一边是无父无母的糟糠之妻,一个极其自私的男人会舍掉谁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

  梁捡想到谢谦刚才那láng狈的模样,心中有些解气。他心念一动,问道:“是不是三郎那小子叫你们来的?”

  两个侍卫又不吭声了。

  梁捡冷嘿一声:“你们倒是忠心!我直接找那小子去。”说完已经消失在两个侍卫眼前。

  两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心惊。可这大半夜的,他们已经没法入宫了,只能按原计划去谢则安的“私塾”那边落脚。

  谢则安已经打过招呼,两个侍卫刚到“私塾”,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立刻迎了出来,把他们领到一处客房休息。

  门一关,整座宅院恢复了他们来时的安静,像是根本没人进出过一样。

  梁捡回到谢则安住的院落,把谢则安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谢则安冷得一激灵,立刻睁开了眼睛。等瞧见揪着自己衣领的人是谁后他笑嘻嘻地说:“您回来了?”

  梁捡疾言厉色:“是你派人去长公主府上捣乱的?”

  谢则安一脸惊喜:“他们成功了?”说完他发现自己好像bào露了,赶紧摆出迷茫的表qíng,“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捡说:“你不知道?那前面那句‘他们成功了?’是怎么回事?”

  谢则安乖乖巧巧地说:“您听错了。”

  梁捡气得不轻:“我耳朵还没聋!”

  谢则安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基本原则,说道:“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只能坦白了——是太子殿下的主意!您想想看,我哪有人能派出去啊?那是太子殿下的人。”

  梁捡冷盯着他。

  谢则安头皮发麻,往后退了退,继续振振有词地替自己辩解:“本来殿下想做的事更凶残,他准备套谢谦麻袋,扔鞭pào进谢谦裤裆,炸他小叽叽!”他唏嘘长叹,“我花了老长时间才说服殿下别那么gān,万一把人炸没了怎么办?好说歹说,殿下才接受现在这个方案,只炸茅坑不炸小叽叽。”

  梁捡:“……”

  谢则安这话扯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前提是这家伙以前没和他提过去套谢谦麻袋!

  梁捡说:“照我看,两个主意都是你出的吧?”

  谢则安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茧,最后连头都缩了进去:“好困!我要睡了!”

  梁捡没理会他的话,直接吩咐:“明天让太子殿下叫那两个家伙来见我。”

  谢则安悄悄摸摸地从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问:“哪两个家伙?”

  梁捡把拳头揉得咯吱响,冷笑说:“你再装一下试试看。”

  谢则安立刻把脑袋收了回去,隔着被子闷声应道:“……好。”

  第二天谢则安一早去了东宫找赵崇昭,两个侍卫也回来复命。

  小个子侍卫记xing极好,昨天夜里已经把他记下的那几封信写了出来,jiāo给了赵崇昭。

  赵崇昭看完信后愤怒不已。

  除了前驸马写的那封信外,其他信都没有落款,信上的内容很单一,统统是在告诉谢谦长公主喜欢些什么、长公主有什么弱点、前驸马有哪些习惯,最后一封信则是要谢谦再忍忍,继续稳住长公主,将来必然会让他为所yù为。

  身为长公主,怎么可能让人为所yù为?

  ——只有一个可能xing,她不再是皇帝的妹妹或者姑姑!

  这封信透露出来的东西让赵崇昭无比生气。

  这封信是谁写的?

  赵崇昭脑海里闪过许多可能xing,竟是看谁都有嫌疑!

  谢则安到来的时候,赵崇昭正在气头上,叫人把信也给谢则安看一看。

  谢则安看完后,也有了和赵崇昭相同的推测。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好事,因为晏宁公主不想和赵崇昭说出赵英的决定,要激发赵崇昭的上进心,这也许是个极好的契机。

  谢则安添了把火:“看来有人看中了殿下您的位置,想取而代之。”

  赵崇昭哼哧两声,破口大骂:“休想!”

  谢则安谆谆善诱:“这还没成功呢,已经想着要对您的姑姑下手了,真让他们成功了,恐怕连公主殿下都会遭殃。”

  赵崇昭脑海里闪过身体虚弱的妹妹,狠狠捏紧了拳头。他咬牙说:“我们要把这家伙找出来——接下来我得找人盯着谢谦!”

  谢则安看了眼前来复命的两个侍卫,提议道:“我看他们就不错。”

  赵崇昭一顿,嘉许般点点头,对两个侍卫说:“你们做得很好,等会儿你们挑几个信得过的人轮流去谢谦那边盯梢。”他想了想,朝张大德说,“你哥在长公主府附近有没有什么铺面?”

  张大德说:“应该有,没有也可以盘一间。”

  赵崇昭说:“三郎,到时你去和小德子的哥哥商量一下,让他配合我们。”

  谢则安明白赵崇昭的意思,立刻拍了个马屁:“殿下英明。”

  赵崇昭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谁敢打我妹妹和姑姑的主意,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投胎成人!”

  第44章

  京城的事儿要传到北边,何止千里万里,消息的失真、消息的阻断都让沧州这边的边境小城闭塞得很,根本无法及时了解京城发生了什么。

  住在距离小城要走半个时辰远路的深山中,想要探知京城的近况显然更不容易。

  冬意渐深,深山石dòng中的清潭却没结冰,反倒冒出了袅袅热气。清潭周围长满了药糙,竟比chūn夏之际涨势更好。

  清潭之侧坐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恢复之后他的五官偏于平凡,与从前的俊逸出尘远不相同。只有当他抬眼看着你的时候,你才会注意到他与别人不太一样。

  那是一双睿智又清明的眼睛,狭长而漂亮,仿佛只要不经意地对视一下便能看进你的心里。

  男人听到长公主丧子的消息时正在感叹造物之奇,闻言怔了怔,低头一算,竟已过去半个月有余。

  这还是得益于叫小虾的药童特别能打听,要不然还真不晓得有这件事。

  老头儿正在打理药圃,见男人出了神,脸皮微微抽动,冷笑道:“你发呆是因为没想到他们有了孩子,还是没想到那孩子会死?这两样都不稀奇吧?成亲那么多年当然会有孩子,而要养大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夭折的永远比活下来的多。”

  男人目光微垂,叹息着说:“她一定很伤心。”

  老头儿更来气了,骂咧着说:“伤心什么?她又没伤没病,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你才该伤心,就你这身体?这辈子都没可能有孩子了。”嘴里说得毒,他的神色却远比男人来得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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