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定:“……到了。”
容裴:“……”
相比容裴这边的平和,高竞霆的回归则隐隐带回山雨yù来的气氛。
徐làng也是这个事件的直接影响人,相比高竞霆,知道他接受了新疗法的人要更多一些——至少陶家人是很清楚的。
高竞霆把徐làng找了过来,把自己准备主动承认自己接受过治疗的打算说出来。
徐làng沉默片刻,说道:“你相信容裴?”
高竞霆坚定地说:“我相信他!”
徐làng想到了陶安。他对陶安做过很多混账事,那让他没底气要求陶安像容裴对待高竞霆一样包容自己。
徐làng对高竞霆说:“我再想想。”
他和高竞霆道别,回到徐宅。
自从那次他跟陶安坦白自己的感受后,就变成陶安躲着他走。
接受了治疗、“恢复”了正常,徐làng才察觉陶安其实很没安全感。他重新要回当初陶宅监控拍下的录像,看到了曾经被自己忽视的一幕:在他和陶溪还在药效之中挣扎时,陶安搂着周续玉哭着说了一句话“我不要他了”。
那时候陶安觉得他和陶溪背着他有私qíng,所以才会做出下药的举动。还是小鬼的陶安觉得这样做的话,他就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了。
即使现在可能即将迎来一场并不怎么美妙的斗争,徐làng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至少这让他看清了他和陶安之间发生的一切。
徐làng走到陶安房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陶安看到他,愣了愣,问道:“你……你有事吗?”
徐làng看着他说:“快到冬天了,我们出去买衣服吧。”
陶安怔住了。
徐làng转过身往楼下迈去:“走。”
陶安想起很久以前和徐làng一起出去采买换季衣物的日子,记得有一次他忘了阿玉的尺寸,就让年纪和阿玉差不多的徐làng帮忙试穿,当他把衣服给阿玉时,徐làng还跟他闹了几天别扭。
那时候其实已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萌芽生长,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去正视它。
陶安套上外套跑到外边时徐làng已经把车开了出来,他乖乖地钻进副驾座,掰着手指跟徐làng数:“我算过了,除了衣服还得买很多东西,蔬菜水果快要吃光了,厨房的调料也没有了,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日用品,要不要一起买回来?”
徐làng一顿,说道:“好,反正车子装得下。”
陶安说:“那我列个清单。”
他趴在车前正正经经地写字。
徐làng觉得心里有无数小蚁在啃噬着,不算很疼,但特别难受。
陶安不可能没听说李斯特发表的那番话、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可能已经变成“怪物”,但这个人人都指责他任xing、骄傲又顽劣的陶家小少爷却在这时候妥协了。
徐làng沉默良久,说道:“高竞霆准备坦白自己接受了新疗法治疗的消息。”
陶安握笔的手停住了。
高竞霆做出这种决定其实不难理解,毕竟事qíng再怎么糟糕都还有容裴在背后谋划。
徐làng虽然也有他哥哥徐邵当后台,但他们兄弟之间毕竟有着十几年的空白,徐làng其实和徐邵并不亲近,至于其他家里人?徐làng和他们更是生疏得很。
陶安想起上次徐làng知道他到军区去探望程晖之后qíng绪彻底失控,他紧紧抱紧自己、喉咙发紧、嗓音充满痛苦,好像失去了自己就是失去了全世界。他以为那样的徐làng再也不会出现,可徐làng却把“他”带了回来,他极为隐忍地、小心地诉说着自己的挣扎与渴望,身体颤抖着,似乎非常害怕。
害怕失去他。
陶安说:“绕去几个经常有记者蹲守的地方采买。”
徐làng愕然,转过头看着他。
陶安说:“专心开车。”
有那么一瞬间,徐làng觉得彼此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日子,那时候陶安总是对他发号施令,而他也甘之如饴。
徐làng心里涌出了压抑不了的喜悦。
他听命乖乖开车。
陶安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黑色计划那些“怪物”的特征是变得毫无感qíng,想击破来自各方质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事实来说话。
想了想,陶安问道:“徐氏有没有我可以进的职位?”
徐làng猛地踩下刹车:“陶安,你是想……”
他炙热的眼神让陶安很不自在,他紧抿着唇,撇开头说:“没有就算了。”
徐làng说:“当然有!”他把自己早就盘算好的计划告诉陶安。
陶安一阵沉默。
徐làng以为他不高兴,迟疑地喊:“陶安?”
原来徐làng那天是想把那对双胞胎介绍给自己吗?陶安转过头看着徐làng说:“我去。”
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了,陶安和徐làng互挑衣服、采购食材和日用品的照片很快就被好几个媒体刊出,那和睦而温馨的画面令外界对徐陶的婚事有了更为正面的评价。
而这时候演练平台上为期七天的秋季赛进入了决赛阶段,由于与国议会相冲突,秋季赛往往比夏季赛要逊色不少,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jīng彩程度。
徽章在中赛区蹉跎了许多年,这次终于挤进了决赛,领队的赵洋也借此机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让“空中猛虎”这个外号活了过来。
同时把名声打了出去的还有借了李斯特之势的容裴,继他发布了他和李斯特的讨论稿之后,李斯特也回应般发出了部分稿件,这是这两位日后宿敌的初次jiāo锋——后来那趟从云来港出发抵达东华帝国首都的列车引来了无数观光客,这都是后话了。
这个时候容裴和李斯特有过一次通话,开场白是这样的:“谢谢你的看重,不过这样的做法恐怕有损你苦心树立的大好形象。”
李斯特说:“比起顾忌自己的形象,我更习惯把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虽然我也很喜欢和你做朋友,但是在帝国利益面前是没有自我可言的。”
容裴觉得很有趣。
李斯特这话明显不是帝国从属者位置来说的,正相反,他是站在“帝国终将属于我,因此我会守住帝国的每一分利益”的立场。
这家伙充满自信,却又不会自负到不屑于使用手段,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
容裴微笑着说:“威胁可不会乖乖等着被扼杀。”
李斯特也笑了:“那我就拭目以待。”
第91章
在被高荣成告知首都已经出现了一些流言之后,高竞霆终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答应了《名流》杂志社和云来港电视台联合发出的采访邀请,并预告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节目上高竞霆依然表现出以往伪装出来的“冷酷深沉”,简明扼要地回答了主持人问出的所有问题。
双方你来我往地过招好几回,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重头戏。
主持人问:“不知道今天高上校你要宣布的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高竞霆说:“确切而言是两件事。”
主持人说:“两件?这可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观众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马上开始说。”
高竞霆说:“第一件事是我接受了脑损伤新疗法的治疗,而且已经完成了整个疗程。”
主持人吃惊地看着高竞霆。
高竞霆的语气非常诚恳:“这件事,我本来可以隐瞒下来的,但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跟我说:一个军人如果不能对公众坦诚自己的一切,也就辜负了公众把xing命安全都jiāo托到我们手上的无条件信任。所以我借这个采访的机会说出这件事——欢迎所有人用你们的眼睛监督我的一言一行。”
他gān脆利落的表态令主持人找回了职业本能,迅速接腔:“高上校要说的第二件事,跟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有关吗?”
高竞霆的眼神变了,变得柔和而深qíng:“是的。”
那完美的变脸功夫让见多识广的老牌主持人都叹为观止,他问道:“他是你的恋人?”
高竞霆说:“他是我的未婚人。”
主持人再一次震惊了。
这家伙真是够狠!猛料一个接一个地爆,连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听众。
高竞霆说:“我之所以接受新疗法治疗,是因为我的脑部曾经受过损伤,这曾经使我错失了很多东西,也做过很多无法挽回的错事。后来我知道了我与他之间的婚约,才慢慢地‘觉醒’,他是一个优秀、出色、充满魅力的人,”他笑了起来,满腔柔qíng溢于言表,“我曾经痛恨每一个被他吸引的人,希望自己能够独占他的好,后来我才发现要真正地得到他,唯一的办法是奋力追赶他的脚步,和他站到同样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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