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注意到韩定非常小心,应该是记得自己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这种默不作声的体贴让容裴很受用,他抬手拍了拍韩定的肩膀,按着那儿微笑道:“其实熟悉起来以后我就不会有不适感。”
韩定绷紧一张脸:“再磨蹭下去的话,去到那边都天亮了。”
容裴早就习惯他的冷淡,专心开起车来。
郝英才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定。
韩定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过头与他对视,目光坦然、平静,没有丝毫不该有的qíng绪。
郝英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却又说不上是那儿不对。
他瞧不出破绽,只能转过头看向郝英杰。
郝英杰居然已经睡着了,眉头微微皱起,手下意识地按在胃的一侧,似乎是老胃病又犯了。
郝英才也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做什么。他问容裴,露出一丝不怎么正经的笑容:“阿裴你说郑应武那家伙怎么结婚结得这么突然?”
容裴和他是多年的老友,自然知道他脑袋里装着什么龌龊事。他反问:“你觉得呢?”
这反问来得正对郝英才胃口,他神采飞扬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猜是先上车后补票!”
容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郝英才,也看到脸色有些发白、静静地盯着郝英才看的……郝英杰。
容裴隐隐明白了郝英杰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也明白了这对兄弟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不过他也没法gān涉好友的感qíng生活。
他笑着说:“听起来可能xing很大,到时候我让毛球问问。”
郝英才:“……好主意!”
他迫不及待地想欣赏郑应武的jīng彩脸色!
容裴慢悠悠地补充:“就说是你猜的。”
郝英才:“……”
第92章
高竞霆本来想要追着去海州,却被瞿洺找上了:“有个家伙想见你。”
对于瞿洺,高竞霆的感觉其实挺复杂,不过大体来说还是感激的多。他说道:“谁?”
瞿洺说:“谢云夕,他去东部很多年,对海战很熟。现在想要到西部来,如果你们看得对眼,就把他收下来,将来一定会很有用。”
谢云夕?高竞霆在记忆里搜索着和这个人相关的信息,很快就想起了这人是谁:虽然谢云夕是白卡出身,而且父母早亡,但他非常争气,无论是学业还是办事或处事都样样出色,在十五岁时入了他外公李付钧的眼——那时候他外公还介绍谢云夕给他认识,不过因为谢云夕要去念军校,给他当玩伴的时间非常短,高竞霆连那个少年的模样都没记清。
谢云夕走的是徐教官的路子,在评价榜单上紧追在徐教官后边,是实打实的后起之秀。据说当初他还受高衡的雇佣和徐教官对上过,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输得并不难看,甚至还让许多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自那以后,他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是个很懂得把握机会的人。
高竞霆说:“他过来了?”
瞿洺说:“是的,现在就在军区外边等着。”
高竞霆说:“那我就去见见他吧,你也去吗?”
瞿洺说:“他的很多想法都很特别,我想和他jiāo流jiāo流。”
高竞霆点点头,和瞿洺并肩往外走。
连徐làng都已经开始培养自己人,他也不能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了。
就算他现在追到海州,也不过是趴在容裴脚边摇首乞怜的一条狗而已。
他需要往前走,更快地往前走。
高竞霆很快就见到了谢云夕。
相比少年时那个隐约的影子,现在的谢云夕已经是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人,穿着一身白色军装、戴着顶白色军帽,是军方外聘顾问的装束。
他见到高竞霆后摘下帽子,微笑着戴到高竞霆脑袋上:“竞霆哥,我来实现我的诺言了。”
高竞霆微微一愣,隐约想起“傻子”因为自己被嘲笑而苦闷无比的时候,还是个少年的谢云夕安慰“傻子”说:“竞霆哥别难过,以后我一定会帮你走上顶峰的。”
高竞霆一时有些发怔。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想,为什么“傻子”对间接使自己遭受嘲笑、时时刻刻在敷衍自己的容裴那么执着,却把眼前这个更为让人心动的谢云夕忘得一gān二净?
这时谢云夕已经转向瞿洺,正儿八经地朝瞿洺敬了个礼:“瞿洺姐!”
瞿洺被他逗笑了:“我们找个地方再聊吧。”
高竞霆说:“等等,我先让人把疾雷送过来,免得他们管不听。”
谢云夕说:“疾雷?”
高竞霆说:“我养的一只小家伙。”
高竞霆联系上陶溪,让他把疾雷送到军区大门。
从首都回来后疾雷有段时间很不服高竞霆,后来高竞霆冷下脸训了它几天,现在在高竞霆面前服帖得跟狗儿似的——这种野xing太烈的家伙就是不能给它好脸色,稍微对它好点儿就蹬鼻子上脸。
陶溪做事向来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把疾雷带了出来。
疾雷看到高竞霆后一哆嗦,跳到他脚边讨好般蹭蹭高竞霆的裤脚。
接着它突然像嗅到了甜味的嗜甜者一样眼睛发亮,定定地看着谢云夕的方向。
谢云夕说:“竞霆哥他有点怕你啊,你一定刚折腾过它吧?”他蹲下去掏出根棒状糖果向疾雷晃了晃,“过来。”
疾雷看向高竞霆。
高竞霆有点儿讶异于谢云夕对疾雷的吸引力,却还是抬了抬下巴让它去找谢云夕。
谢云夕把糖果喂给疾雷,然后轻轻松松地把它抱了起来,用脸蹭蹭它背部柔软的皮毛:“真漂亮,从哪里找来的?”
高竞霆没有答话,摆摆手让陶溪回去。
谢云夕的到来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容裴的耳朵里,这时候他已经在郑应武家里了。
谢云夕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可不就是当初李付钧想安排在高竞霆身边取代他的人吗?
后来他作为“猎手”和高衡结识时还和谢云夕有过几次往来,他没时间顾着高衡那边时多亏了这家伙在撑着。
容裴在外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整理好着装走回屋里。
没想到他只是离开了短短几分钟,屋里的装饰就变了样:原来的婚庆蛋糕一眨眼就变成了生辰蛋糕,摆放结婚礼物的地方也变成了一堆新的礼物。
容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毛球飞到他肩膀上,右翼抬起来说:“生日,生日!快乐,快乐!”
容裴一愣,恍然想起十月又到了,十月的这一天正是自己的生日。
郑应武拍拍他的肩,说道:“我们都是没点记xing的野爷们,还是你嫂子记得牢,早早就准备好了。这可是你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有什么想要的跟哥哥我说一声!”
容裴看了郑应武刚刚娶到手的祁佳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我想亲嫂子一口。”
郑应武凶神恶煞地说:“滚犊子!”
郝英才乐颠颠地揭郑应武的短:“我怎么记得有人拍着胸脯说过‘以后我的就是你们的,就算你们想要我的女人都没问题’。”
郑应武从容回击:“说明我的思想在进步,要不然我怎么讨得着你嫂子这样的好老婆?像你这样,啧啧,准备和你的右手厮守终身?”
郝英才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脸都青了。
郝英杰除了进门时对郑应武夫妇问了好、送上了礼物之外就一直没开口,安静到谁都想不明白他是来gān什么的。
听到郝英才吃亏,他终于忍不住说:“我哥当然会找到个好伴。”
被他这么一cha口,郑应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郝英才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没好气地朝郝英杰说道:“胃疼就休息去。”
这话可不带关心,他只是嫌郝英杰打扰了他和郑应武的互损。
郝英杰不吭声了。
祁佳发现气氛不对,对郝英才说:“英杰不舒服?我去拿点药,你先送他去客房休息。”
郝英才说:“是他的老毛病了,嫂子你不用忙。”
容裴说:“大郝,嫂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这句话很对郑应武的胃口,他赞许般大点其头:“阿裴说得没错!”
郝英才敌不过两个好友的夹攻,粗声粗气地对郝英杰说:“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郝英杰一顿,说:“好。”
郝英才意思意思地扶着郝英杰走过回廊,将他领进自己常住的客房里面。他正要转身离开,郝英杰却从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砰地关上门、将他按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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