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把有着高竞霆和瞿洺“接吻照”的杂刊搁到一边,笑着问陶安:“秋季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容裴这话算是问到了陶安最纠结的地方:“陶溪那小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了我一支队伍,说如果我带的队垫底就让队里的人统统认罚!野láng的人关我什么事……我的心思完全放在赵哥这边啊!”
容裴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陶溪找对了方法,这家伙骄傲的时候很骄傲,真遇上事儿时却又心软得一塌糊涂,哪里受得了这种激将法。
察觉陶溪这么煞费苦心地想挖坑给陶安跳,容裴也不打算提醒他,毕竟他能亲自管教陶安的时间不多,有人主动揽下这个任务他有什么理由拒绝?陶溪对陶安绝对没有恶意。
容裴说:“这次秋季赛对你赵哥很重要,这决定着他能不能进入徽章的核心阶层。你既然抽不开身,gān脆就和你赵哥说一声,专心去野láng那边带队吧。”
陶安一脸不开心。
可是想到陶溪言出必行的可恨xing格,陶安也只能点点头:“那我去跟赵哥解释。”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回头瞪着容裴,“哥,你故意绕开话题!”
容裴微笑着摊开手:“好吧,你想说什么?”
陶安气愤地说:“你看,陶溪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个瞿上校!”
容裴说:“那又怎么样?”
陶安说:“哥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容裴说:“高竞霆不是我养在脚边的狗。一个人要往高处走,自然要结识各种各样的人。作为公众人物,和人往来时是免不了被媒体捕风捉影的。你想想是我的绯闻多,还是高竞霆的绯闻多?”
陶安小心地觑着容裴说:“哥你多很多……但是哥,你那些绯闻里面不是有真实的吗?你怎么知道高竞霆他这些不是真的……”
容裴用食指敲了敲被扔到桌子上的杂刊:“这种照片,纯粹是角度造成的错觉。你想要的话,我连我们罗执政官和高衡的亲热照都能弄来给你。”
陶安:“……”
容裴说:“而且以高竞霆现在的水平,要是真的有心和人偷qíng的话,完全可以瞒得滴水不漏。要不要我给你说说有哪些办法可以瞒天过海?”他看起来对这项业务非常熟悉。
陶安说:“……不用了。”
他突然觉得高竞霆有点儿可怜。
高竞霆拿到杂刊后脸都黑了。
自从高衡来到云来港后他就开始提心吊胆,这会儿终于出事儿了。
看高衡现在如日中天的名气就知道了,他这个人cao控媒体的能力绝对一流。虽说徐làng一直在想办法削弱高衡的影响力,可高衡经营的时间比他和高竞霆加起来都要长,他哪里是高衡的对手?
最近徐làng忙得焦头烂额,事到临头却还是节节败退。
出现这种报道只是高竞霆一系最表面的败绩而已。
高竞霆糙糙结束了一天的特训,开车驶离云来港军区。
他要去找容裴好好解释一下这些报道。
高竞霆去到容裴家时却发现容裴不在,只有周续玉接待他。
周续玉说:“容先生和郝先生去了网球馆。”
高竞霆说:“那好,我去那边找他。”
等高竞霆踏入网球馆,马上就注意到不远处沸腾的人声。他远远就看见了位于人cháo之中的容裴,可听到周围议论纷纷,他没有立刻挤到前面跟场上的容裴打招呼。
他想听听别人那里的容裴是什么样子的。一听之下他才知道原来容裴正和高衡组成双打队伍,对战今夜来访云来港的国际锦标赛热门组合“沙海”。
“沙海”是索德帝国的人,正准备到这边参加秋季锦标赛。据说他们本来只是来这边练练手,结果一听到常年霸占云来港冠军宝座的容裴也在,马上就拎着球拍过去挑战了。
容裴本来正和“临时碰上”的高衡慢悠悠地耍得悠哉,听到对方的约战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是来放松的,没兴致应付血气方刚、追求胜利的热血青年。
他不拒绝还好,“沙海”反而更想和他打了。
他们不依不饶地继续纠缠容裴,最后把名号都亮了出来。
听到他们是“沙海”之后,容裴就更没兴致了,体育圈和他们本来就不会一个领域的,他没兴趣成全这些家伙的好战之心。
所以容裴还是那个回答:“我不想和你们打。”
对方显然没想到自己在亮出身份之后还会吃瘪,在容裴再三拒绝之后这两位bào躁的索德人开始破口大骂。
容裴还能维持风度,高衡则没那么好脾气了,他揉揉手腕,冷笑着说:“比一场就比一场。”
于是就有了高竞霆看到的场面。
外敌在前,高竞霆觉得容裴和高衡站在一块也没那么碍眼了。虽说高竞霆更想取代高衡的位置,可他很清楚自己一向玩不转网球这种运动,所以识趣地退到人群后边观战。
他不担心容裴会输,容裴可是连和他一起做qiáng化训练都不掉队的人,虽然先天上体质不如他,后天的调养和努力却已经让他的身体比运动员要qiáng悍得多。高衡就更不用说了,在体能上边高家人还怕没法碾压普通人吗?至于球技……要是高衡球技不好,怎么可能答应“沙海”的挑战?
高竞霆走到柜台处,拿了份介绍历年名人的宣传册翻看起来。等看到近几年的年度冠军队伍一栏,他的目光微微一紧,攥住书页的手几乎要把纸张扯碎了。
那儿是容裴和林静泉的照片。
容裴微笑亲吻着奖杯,而奖杯另一边则是林静泉。
如果没有那个奖杯的话,容裴就亲在了林静泉的脸上。
他们的表qíng都很正经,微微地含着笑,目光几乎没有jiāo接的地方。
可是他们握住奖杯的手……是扣在一起的。
这本来是很普通的动作,可是联想起容裴说过的那句“我和林静泉jiāo往过”,这些简单的动作就变成了让人难以忽视的亲昵。
高竞霆合上宣传册。
这就是他怎么都不愿意去调查容裴过去的原因。
哪怕只找到一点点证明容裴曾经属于别人的蛛丝马迹,他的心都像被刀剜过一样疼得要命。
容裴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
他们明明有婚约……容裴明明应该最先考虑他!
听着球场那边如cháo水般的欢呼声,高竞霆的心也像有什么在不停地鼓噪。
他远远地看向场中的容裴。
这时候比赛已经进入尾声了。
场中的容裴和高衡默契配合,gān脆利落地拿下了最后一分。
毫无悬念的胜利。
“沙海”组合的两个人像是斗败的公jī一样跪倒在场中,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衡一只手搭着容裴的肩倚在他身上,扬起嘴角说:“总有些不自量力的敌人上赶着来点缀我们的胜绩。”
容裴说:“你应该谦虚一点。”
高衡挑眉:“怎么谦虚法?”
容裴走到网前对“沙海”那两人说:“对不起,我们是业余的,打法可能有点儿野蛮。没伤着你们吧?”
高衡:“……”
要比狠的话,谁能比得过容裴!
高竞霆一直在看着容裴和高衡的一唱一和。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了。
正相反,他现在的dòng察力比谁都要敏锐。
比如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高衡不经意地把手搁在容裴肩膀上,容裴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肢体接触。
容裴向来反感陌生人的触碰,即使是朋友他也不一定能接受。
除非是“极好的朋友”。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容裴和高衡很熟悉。
熟悉到容裴可以克服接触障碍。
范立云、林静泉、恒温、高衡……还有谁?他们之间还会出现什么人?
高竞霆有点没办法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他蓦地想到容裴说“如果你对我有半点不信任,就会发现很多你无法接受的事”。
容裴果然比谁都了解他。
这种一点一点发现事实的感觉无异于凌迟。
高竞霆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他láng狈地离开网球馆,回到自己的车上。
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有容裴的痕迹——都有容裴和别人往来的痕迹,他要怎么才能完全避开?
他要怎么才能装聋作哑——装得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高竞霆用力地捶了方向盘一拳,把头埋在那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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