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忍不住闭上眼,努力想象出别人的模样。
谁都好,只要不是高竞霆就成了。
容裴是哄人的高手,必要时连自己也能哄。在反复的自我催眠之下,他低声喊出了脑海里那个人的名字:“静泉……”
他she出的白液喷在了高竞霆手上。
高竞霆只关注着容裴失控的表qíng,没听清容裴喊的是什么,回过神来后愣愣地追问:“你说什么静泉?”
容裴一时没有回神。等反应过来后,他从容地扯谎:“我是想说你忘了昨晚我浸温泉时刚刚昏倒过吗?这种qíng况下不适合做这种事,太耗体力。”
高竞霆内疚极了:“我只是、我只是想帮你,这样弄很舒服,我想让你也舒服。”
容裴笑着说:“我知道,你有好东西总忘不了我的份。”
见容裴jīng神不错,高竞霆眉宇顿展:“当然,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容裴点点头:“走吧,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今天正好是休息日,我们说好要去看乐棠的。”
听到这话后高竞霆笑得脸上都快开花了,屁颠屁颠地说:“我这就去换衣服。”
容裴也换上了一身比较轻松的休闲服。
开车的依然是高竞霆,他一路上都在念叨“乐棠会给我做什么蛋糕”“我喜欢松茸味的”“不知道有没有香糙味的”“一定每种口味都有吧”“乐棠真是太好了”……
容裴笑着回应。
很好,一切依然回归正常轨迹。
驱车到了云来港大学,容父和容裴的继母到外州做学术jiāo流去了,只有容棠一个人在家。容裴早早通知说要回来,乐棠一早就盼着了,远远见到容裴以后这个长不大的弟弟就往自己哥哥身上扑:“哥你回来了!”
乐棠比容裴个儿小,正好比容裴低了小半个头。张开手接住了乐棠,容裴揉揉他的脑袋,轻声回道:“嗯。”
高竞霆眼热了:“媳妇儿,我也要抱。”
乐棠怒红了脸:“谁是你媳妇儿!”
容裴说过只有把乐棠拐来当媳妇儿才能天天吃到独家甜点,对于追媳妇儿这件事高竞霆是非常积极的。见乐棠发怒,高竞霆立刻化身委屈的大犬:“你啊!阿裴都同意了的……”
乐棠怒火更甚:“我哥才不会同意。”
容裴拍拍自家弟弟的脑袋以示安抚,转头对高竞霆重申:“我只说你诚意够了、乐棠也点头了,我才同意。”
高竞霆委委屈屈地闭嘴了,直到乐棠给他端出一水的新品蛋糕,他才乐滋滋地坐在桌边享用。
乐棠悄悄把容裴拉到厨房,捧出一个新鲜出炉的小蛋糕:“哥,你最爱吃的栗香味,尝尝看。不要出去,在这里吃,要不然那家伙肯定会把你的份也吃掉。”他挖起一块亲手喂给容裴。
弟弟的心意容裴自然不会拒绝,他张嘴把乐棠喂来的蛋糕一口一口吃掉,然后赞道:“乐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乐棠很高兴,同时又忍不住期待地看着容裴:“没有哥哥好,我的厨艺都是哥哥教的。”
容裴当然能读出弟弟眼底的渴望。小时候容父很忙,乐棠的吃饭问题都是容裴来解决的,那段日子虽然穷得容裴头发都快白了,回想起来却异常温馨。可惜他没什么下厨的兴致,笑着说:“今天把胃大如斗的大BOSS也带来了,你想累垮你哥吗?”
乐棠马上坚定地、咬牙切齿说:“哥哥的厨艺绝对不能bào露!可恶的家伙……”
“别这样,下次我再单独回来看你,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容裴有把乐棠和高竞霆拴在一起的打算,自然不能让乐棠怨念太重,他温言开解:“其实他也不是很差劲,你们上次一起去做义工时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吗?”
乐棠不甘不愿地点点头:“他那个人也只有善良这一个优点。”
“能长久保持这个优点的人太少了。”容裴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哥要去拜访几个老友,你负责帮忙看着你竞霆哥,不为难吧?今天你正好有义工活动,把他也带过去就好。”
乐棠乖乖点头。
容裴正要往外走,却突然听到自家弟弟yù言又止的低唤:“哥……”
容裴转过头,温和地看着他:“什么?”
乐棠低着头问:“哥你想让我和那个家伙在一起吗?”
“我不会cha手你的选择。”容裴笑得很温柔,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他额前的发:“如果老爸没打算给我们添个弟妹的话,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过得快乐,而不是按照我的意见来决定自己的将来。不要问我想不想你和谁在一起,要问你自己的心。”
乐棠眼底掠过一丝迷茫,他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既让他尊敬又让他依恋的哥哥:容裴经常有意无意地给他和高竞霆创造相处机会,却又处处表示尊重他的意愿。
容裴笑了起来,他当然是故意的。
对乐棠而言高竞霆无疑是个很好的归宿,既和他志同道合,又能护他一生平安。容裴熟谙人xing,非常清楚这种事口头上qiáng行灌输是行不通的,归根结底还是得让他们有个日久生qíng的机会。
容裴拍拍自家弟弟的脑袋,说道:“别想太多,用心去感受就可以了。”
乐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容裴走出去的时候发现下雨了,他朝高竞霆jiāo待了几句,拿起雨伞打开门走了出去、独自走进雨幕之中。这种休息日大多数人都选择留在家里,正是寻访旧故的好时机,容裴自然不会白白将它làng费掉。
第7章 jiāo往吧(上)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惹人厌的家伙!”
从一位老学者家里出来后容裴碰上了候在门外的瞿泽。
瞿泽比他小三四岁,是乐棠的追求者。这家伙是瞿安平的宝贝孙子,来头大得很。可惜的是瞿家有个苦bī的家规:任何瞿家子弟在十岁到二十五岁这个年龄段里不能依赖家里的财权关系,就连身份卡也被设限,只能自力更生。
十岁时瞿泽就被扔到西部来体验人生,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刚过来时脾气还没被磨光,自然是到处碰壁,沦落到饥寒jiāo迫、露宿街头的窘境。
这时乐棠出现了在瞿泽的人生里,他把自己仅有的面包分了一半给瞿泽,第二天还带瞿泽去公学报道——否则这路盲压根儿找不到路。
自那以后瞿泽就常去容家蹭饭,这期间他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容裴,因为容裴总是赶他走。
虚伪、吝啬、卑鄙,像条冷血的毒蛇,这是瞿泽对容裴的评价,每次见到容裴后他总要冷嘲热讽一番以表达内心的厌恶。
自打昨天从乐棠那知道容裴要回来,瞿泽就酝酿着要逮住容裴来找碴——这不,眼瞅着容裴出来了,瞿泽立刻就蹦出来施展嘲讽技能。
容裴被这家伙十年如一日的执着jīng神感动了。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揉了揉瞿泽的脑袋,摆出兄长的姿态微笑着说:“这么久没见,个儿长了不少啊。”
瞿泽最受不了容裴这种姿态,不过一脚跨上台阶和容裴比了比高度,他的语气不由沾了点得意:“当然,我都比你高了。”
容裴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可惜就是不长心眼。”
瞿泽气得脸色发青。
他就想不明白了,容裴这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明明缺点无数,xing格恶劣、嘴巴不饶人、毫无同qíng心,既冷漠又冷血……顶多、顶多就是长得不错。
瞿泽斜眼看去,发现容裴今天少有地穿了一身休闲服。
这倒是与以往有点儿不同,在瞿泽的印象里容裴永远穿着严严实实,制服不离身,每一个扣子都整齐地扣着。像今天这样简单地套着薄外套,露出一整截脖子,还拿着把乐棠喜欢的淡huáng色雨伞,实在不像平时的容裴。
其实容裴身上要人命的是那总是勾起的唇角、偶尔微挑的眉头,以及那双漂亮过头的眼睛。他安静看着你的时候,仿佛可以给你全世界没人能给予你的温柔,专注、深qíng、动人无比。
——可那只是假象。
假如你能稍微回过神来的话,就会发现那里面根本没有你的影子,一切都是假象。
瞿泽这几年全凭自己养活自己,见识过的事不算少,眼界渐渐也宽了。乐棠可以无忧无虑地等候容裴归来,瞿泽却对容裴更为警惕!
他甚至怀疑容裴这人根本是没有心的,因为无论是与朋友往来还是与师长相处,容裴的做法都透出浓浓的功利味道——就连对乐棠这个唯一的弟弟容裴也是敷衍哄骗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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