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果然很虚伪,连在弟弟面前都在伪装!
抓住乐棠不懂得拒绝人的弱点,瞿泽没事就往容家跑。
这种qíng况直到容父回来那天才结束。
容父似乎认识他的父亲,在见到他以后问了几句话,了解到他现在的生活条件后就跟容裴说:“以后假期就把小泽的饭也准备了吧,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不得。”
容裴应道:“嗯。”
瞿泽很高兴。
虽说他不喜欢容裴,但容裴做的饭菜实在太可口了,蹭了几次饭以后,他还真有点想赖着不走。
而且他注意到容裴对容父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看来是很在意这个父亲的。
瞿泽立刻想到了让容裴不好过的方法。
八九岁的孩子要讨大人喜欢是很容易的,为了心里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瞿泽和乐棠一样成了容父的跟屁虫,每次容父前脚一回来,他和乐棠后脚就扑上去。
这一天容父一如既往地踏着夕阳归来,乐棠先扑上去搂住了容父的一边胳膊,瞿泽不甘落后地跑过去要求拥抱。
容父把他们一左一右地抱了起来,和气地询问他们今天做了什么。
我不仅要和乐棠做朋友,我还要把你的父亲也抢了!瞿泽抱着容父恶意地想着。
偷着乐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抬起头瞄向容裴。
容裴似乎这时候才察觉容父的回归,他站起来恭敬地喊道:“父亲。”
容父朝他点点头。
父子俩看起来像是两个陌路之人。
第77章
陶溪并不知道徐邵和高衡的事,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qíng回到高竞霆那一方的营地。
高竞霆从他的神qíng里读到了隐隐的欣喜,示意士官们安静下来,问道:“邱上将找你有什么事?”
陶溪知道自己高竞霆这边并不是资格最老的,所以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得意。他正色说:“高衡要退出军演。”
高竞霆神色一顿,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陶溪有些惊讶,但还是接着说:“邱上校知道我们就是‘野láng军团’,所以想给我们一个机会,”前qíng都铺垫好了,他才把重头戏扔出来,“我沾了银狐这个账号的光,被高衡推荐为后勤系统的负责人。”
他的一番话把高衡对自己的推荐变成了对整个野láng军团的好意,其他人对高衡、邱靖海的观感都好了不少,对陶溪越职上位更是没有任何异议——在“野láng”里头银狐可不就是一等一的后勤好手吗?
高竞霆见众人面露惊喜,心里的大石却没有立刻放下。他说道:“既然后勤也归我们自己管,那陆战演练就是我们的专场了。不过瞿洺也不光是在海战指挥上造诣高超,陆空底子还是有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立刻回去准备吧,陶溪你留下。”
士官们满怀激动地退了出去,野láng能够入了邱靖海的眼让他们觉得与有荣焉。
室内只剩下陶溪和高竞霆。
高竞霆这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溪没有隐瞒:“高衡不知道为什么要退出,他推荐了我。”
高竞霆说:“你没问他原因?”
陶溪说:“问了,但他只说‘有事’。”
陶溪说的每一句都是大实话,所以对上高竞霆审视的目光时他也坦dàng无比。
高竞霆说:“那你也回去准备吧。”
陶溪点点头,大步迈了出去。
高竞霆坐回正中央的椅子上。
高衡在这个节骨眼退出军演,实在很不合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这个几乎等于坐享其成的机会?这个时机抓得太巧妙了,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高竞霆眉头一跳,猛地想到高衡与容裴相处时的qíng景。
每一次他几乎要走向极端时容裴总能适时地反应过来,容裴哄他哄得很习惯,最清楚他的承受能力是多少——每一次总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到好处地把他捏在手里。
这一次也是一样。
这一次他也还是被哄着、被让着的那个。
高竞霆握了握拳,站起来看向桌上摆着的沙盘。
他还太弱了,只要别人有心,眨眼间就能让他那点微薄的力量溃不成军。如果今天的对手不是容裴,那他该怎么应对?如果对手是别人,会对他退让、会对他心慈手软吗?
高竞霆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一个更狠心的对手。
帝国某一人决策者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胜利者都是从失败里走过来的。”
现在他就算失败了结果也不会太惨烈,所以没什么好畏惧的。
就在高竞霆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陶溪突然发来通话请求。
高竞霆接通之后陶溪说:“……李斯特先生想见你。”
听到“李斯特”,高竞霆有些震惊,脸色却没有表露分毫:“你带他进来吧。”
李斯特很快就在陶溪的带领下来到高竞霆的议事厅。
高竞霆站起来礼貌地寒暄:“李斯特先生,你怎么来了?”
李斯特看了眼陶溪。
陶溪识趣地退了出去。
李斯特脱掉手上的白手套,随意地拉开圆桌边的椅子坐下,抬起头说道:“我看到了刚刚的新闻,知道你的处境有些不妙,想来帮帮你。”
高竞霆一愣:“为什么?”
李斯特灰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哀色:“说起来我们身体里其实流淌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脉。”
高竞霆诧异地看着他。
李斯特心里有些愠怒,看来高家人果然把他祖母彻底排除在外了,即使他已经取得远高于同龄人的成就,高家也从来没有向高竞霆这一代人提起过他祖母的存在。
但李斯特毕竟是李斯特,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要是高老爷子不是那种顽固的人的话,就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赶出家族了——所以他要是想仗着自己那点儿虚名去bī迫高家认回自己祖母,那必定会是自取其rǔ。
李斯特开诚布公地解释道:“我的祖母,是你爷爷的表姐,在你们东方她曾经被称为‘帝国的玫瑰’,后来因为和我祖父相爱而被她的父亲从家族中除名。所以你其实是我血缘上的表弟,我这次出访东方本来就想见见你,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这次云来港军演。”
高竞霆想到那套《军事手札》,问道:“所以你才把那套书送给我?不,不对,你还给阿裴也送了。”
注意到他的称呼是“阿裴”,李斯特有些诧异,但他还是笑着说:“不,虽然那是给你和另一个表弟……不,不对,我应该叫他表兄,因为他好像比我年长几年——总之,那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但是我看了你们开场式上的指挥,觉得你们很不错,就临时把它转送给你们。”李斯特的语气非常亲和、笑容也很真挚,像位相处多年的老友,“看来它注定是要送到你手上的。”
高竞霆对于李斯特这种的人物是自己“表兄”这件事还有些适应不来。
不过再怎么样他都是高家人,从小到大见到的上位者数不胜数,别说李斯特是索德帝国的人了,就算他是帝国的决策者都不至于让他诚惶诚恐。
所以高竞霆很快就转过弯来,问道:“我不能让你帮我。”
李斯特还没有遇到过拒绝自己帮助的人——而且这还是高竞霆最需要帮助的时刻。在他看来,高竞霆肯定是被容裴那个政客摆了一道,成为对方的垫脚石。这种政客有多狡猾他再清楚不过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被不少小报称为“让政客无路可走”的完美新生代领袖。
李斯特问道:“为什么?”
高竞霆说:“这是我们帝国的军演,我就算是输得再惨,也不能借助你的帮助来赢得胜利。”
高竞霆的意思很明白:因为李斯特是索德帝国的人。
如果他接受了李斯特帮助的消息传了出去,对李斯特而言固然没什么损失,还能博得个心胸广阔的好名声。可是对于他来说,只要传出半点风声都是致命的:帝国的军演居然让个李斯特这个外人来cha手,他赢得越漂亮就越讽刺!
李斯特很快就转过弯来,他诚恳地道歉:“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这里应该有监控吧?你把我们的对话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到时候如果有人质疑你可以把它放出去作为证明。”
高竞霆说:“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李斯特说:“等军演落幕以后,我们还可以见面吧?”
高竞霆对于李斯特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他慡快地说:“当然可以!到时候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向你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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