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走到冬子面前,托着他的下巴往上顶,“下巴没掉吧,你?”冬子总算是回过神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他,他就是那个在花会上弹琴的人吧?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回长安城找你,可你根本不在。又去星煞门,他们说你闭关,谁也不见。亏得我连老爹的生日都没顾上就去找你。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会在洛阳城?你……”
“打住,打住,一个一个问,我保证一一回答。你先坐下来。”等冬子搬了个凳子坐下,杜峰笑着看着他说,“好,冬子淘气三千问,现在开始。从你最想知道的开始。”冬子愣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他是谁?”
“好,这个问题一针见血。他是我兄弟,许吟。你呢,也是我兄弟,所以大家以后就都是兄弟。”
“许吟?要单挑星煞门的那个许吟?给我爹送人参的那个许吟?”
“冬子,你厉害呀,不愧是gān克格勃的。对,就是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问地也好,和上个问题一脉传承。怎么认识的,这个回答起来有些复杂,简而言之地说,我在街上被人抢了,他救了我,然后就认识了,我认他做了兄弟。”
“许吟兄弟,谢谢你救了我大哥。”冬子朝许吟抱了下拳,许吟没说话,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冬子别开了脸,竟然有些红。杜峰暗自笑了一下,这个小屁孩。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星煞门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哥我是个倒霉鬼,什么事都能被我摊上。我只不过出城去溜达溜达,就被qiáng盗瞄上了,把我砍倒在破庙里点了把火差点把我烤成了烧jī,疾风…走了,剑也没了。后来我没死成,被一老头救了。我不敢回星煞门,怕他们杀了我。就跟了一个商队做了车把式,然后到了这里。”
“疾风…真地走了?”冬子眼睛里竟是雾气蒙蒙的。
杜峰深叹了口气,眯起眼,看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疾风的时候,它那大大柔柔似滴出水般地眼睛,想起看到那把剑cha入疾风腹部时自己悲痛yù绝的感受……
“走了……”但只不过又回来了。
“哥,你别难过了。我想疾风跟你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它最开心的时候……”
“对了,哥,你怎么不到我家来?”冬子转了话题。
“我哪知道你家在这里呀。要不是那次你爹生日,老爷子拉我去你家喝酒……”
“我爹过生日,你去了?”
“是呀。”
“和谁?”
“老爷子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涂天龙。”
“你就是做诗那位?”
“对呀,你哥我没钱,就给你爹送了首诗做贺礼。怎么样,不错吧?”
“你不是龙丐的徒弟吗?”
“我不是想拜来着,人家看咱这样的,能收吗?”
“说的也是,哥,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是那练武的料。那龙丐是帮内第一高手,只收过一个徒弟,就是现任帮主李乐天。多少人想拜在他门下呀。所以那天我爹一说你,我还想找个机会和你切磋呢。现在,算了……”TNND,还叹气,遗憾呀。
“咦,你的胡子呢?你当时不是有胡子的吗?”
“这不刮了吗?知道要见冬子了,好歹也要修修门面,别让你看不起你老哥我不是?”
“大哥,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你后来怎么也不来找我,哼!”
“好了,别生气了,小屁孩。你问完了,该我问问题了。你娘身体怎么样?”杜峰还记得当时是冬子老娘身体不好,才飞鸽传书让他回去的。
“我娘身体是老毛病了,冬天哮喘得厉害。天气暖和些就好多了。我等她身体好些了,就去星煞门找你,可他们说你在想风吟剑的秘密,谁也不见。并且卓云还转弯抹角地告诉我,即使找出了秘密,也属于星煞门,自不关清风山庄的事,很客气地把我请出了星煞门。我气不过,想着我和你毕竟是兄弟,你怎么一点qíng分都不讲,亏我还跑大老远来找你。然后就又回来了,还挨了老爹一顿骂。说我把你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都弄丢了,真不象他儿子。”
杜峰想起冬子他爹老jian巨滑的样子,想想,冬子和他还真不象,不禁笑了。至于闫青他们的事qíng也懒地去想。又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完全是学刚才杜峰说话的样子,杜峰笑了,敲了下他的脑袋,“快说。”
“有人到山庄买消息。说是要找那天花会上弹琴的公子。在洛阳城,找这么个人对清风山庄来说倒不是难事,再说还有人认识你们。听说这位张峰公子容貌无双,琴艺卓绝,我也想见识见识,就跑来看看,谁知正看到你们,你们……”
杜峰打断了他,“买消息的人是冰霜姑娘吗?”
“你要是没猜出来,我可不会告诉你,这要保密。不过既然猜出来了,就告诉你,就是她。”
杜峰“哦”了一声。接下来,两个人就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问黑电怎样了,答说很好,明天就骑来给你看等等等等…许吟只是懒懒地听他们说,一句也不cha。到后来,冬子非要许吟弹琴,说现在整个洛阳都轰动了,大家传地神乎其神,自己没听到太亏了…到最后竟然要耍赖了,不过是对着杜峰,看着许吟,他说不出来……最后杜峰说,你看这又没琴,他怎么弹呀,等以后都是兄弟了,有的是时间,何必急在一时…冬子噘着嘴不吭声了……
第二天一大早,冬子就来拍门了,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黑电跟在他后面。看到杜峰,黑电高兴地打着响鼻,杜峰摸着他黑油油的毛,满面的笑容。
“冬子你拿的什么东西呀?还包着?”
“嘿嘿,请看。”
“不就是琴吗?我不会弹,我还不认得呀?”
“大哥,不是我小瞧你,我想你还真不知这琴的好处和来历。”
“你第一次小瞧我呀?TNND,快讲,别卖关子。”
“你不知道,可不能担保人家许吟兄弟不知道。许吟,许吟,快出来看宝贝。”
许吟应声走了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绾起来,就随便地披着。冬子的嘴巴又张了起来,杜峰用手放在他嘴下面,说,“嘿,冬子,哈拉子下来了。”
看冬子没反映,想他可能没听懂哈拉子啥意思,又大点声说,“口水,口水掉琴上了。”
冬子好象突然愣过神来,忙去擦嘴巴,惹得杜峰哈哈大笑起来。许吟也笑了。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冬子,他难保不会一掌拍过去,可他是冬子,就算了。现在,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了。
“哥,你又逗我。”冬子脸稍稍红了。然后把琴递给了许吟,“你可认得?”许吟接过,仔细看了一下,轻声说道,“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司马相如用此琴弹出一曲《凤求凰》,成就了一段佳话。传闻此琴已毁,却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许吟,你,你…”
“好了,我替你说,许吟呀,我对你的崇仰真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又如huáng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对,对,就是,就是。此琴确是绿绮,传是被盗墓之人所得才得以重见天日。从我记事起,此琴就已经在我家,是我娘的陪嫁。后来她送给了我。”
“冬子,你也会弹?”
“又看不起我。我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jīng…”
“别说我看不起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现来一段。”
“来就来。”冬子从许吟手中接过琴,转身到槐树下面,把琴放在长凳上,又找了个矮点的木墩坐下来。闭眼把心神静了静,抬手抚了起来。杜峰觉地还真象那么回事。看他眼神之间少了丝玩笑和孩子气,多了份飘逸,陡然间象是长大了。不过,冬子的琴,很好听,很悦耳,很舒服,可就是想不起什么意境来。听冰霜弹琴,好歹也能听出点泉水叮当,想象出个小溪流来,许吟就别说了,简直是在看电影。如今,难道是自己没想象力了?
一曲终了,冬子眼巴巴地看着杜峰,还偷偷溜眼去看许吟,象是个讨糖果吃的孩子。杜峰拍起了手,“冬子,厉害呀,你一不小心又让我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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