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泽翻了几张资料,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qíng:“你是说他故意的?肄业四年……如果他是专门为主子拉拢人才的猎头,那这四年里他们可积累了不少人脉啊。不过罗勒大大咧咧的,还真不像有心机的人。”
“真正有心机的人都没有jīng明相。”
奥斯顿靠在鹿鸣泽身边,笑着看向他:“但是这样一来,也留下了很多破绽,越复杂的关系网破绽越多,只要能牵出一支顺藤摸瓜,仔细排查,总会有意外之喜。”
“那也太慢了,军校里这些就不提了,就说他们家,虽然属于没落贵族,但是一个家族总有几百号人吧,加上朋友、亲戚,上千也有了。要把每个人的关系排查一遍,可是不小的工作量。到时候可能我们还没查出个什么鬼,就被人家连锅端掉了。我觉得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我打入他们内部,取得对方信任,然后接近他们Boss……哎哟!”
鹿鸣泽捂着脑袋瞪视奥斯顿,后者伸手搂过他的腰,以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他盯着鹿鸣泽眼睛里跳跃的微光说:“你有点兴奋过头。”
“我是为你好。”
鹿鸣泽用一根手指头戳着奥斯顿的额头推开他:“而且,你不是也让我多跟那个人接触吗?接触多了,我们说不定就能打入他们内部。”
——做特工,谁不兴奋啊。
鹿鸣泽并非一个安于平淡的人,他好像有一个隐xing人格,“它”欢冒险、喜欢挑战不确定的,这也是他当初救了奥斯顿的原因,但是同时有一个显xing人格,“它”天生害怕麻烦,以至于在很多事上显得冷漠消极,现在上面有人帮他兜着,鹿鸣泽还是很乐意掺一脚的。
奥斯顿也不戳破他,只提醒道:“你如果想引他自己上钩,一开始就不要太主动。”
鹿鸣泽了然:“yù擒故纵?”
奥斯顿笑着说:“看来我又白cao心了。”
搭上罗勒的桥并不难,可能因为盖文的关系,也可能因为罗勒本来就存着结jiāo之心,几个人一开始只是一起出入食堂,私下切磋身手,后来渐渐的他们有一些活动也带上鹿鸣泽。
这期间鹿鸣泽又发现了一件事——罗勒的身手很好。尽管他在有意识隐藏自己的优秀,基础功却骗不了人,对上手之后几招就感觉出来了。
其实有一个奇特之处,鹿鸣泽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星球的人在作战时更加依赖热兵器和机甲,对于体术锻炼要求很低,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把两个助教撂在地上的原因,像能被他评价为“身手好”的人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一个是奥斯顿,一个就是罗勒。
当然,罗勒要比奥斯顿垃圾一点。
而且谈吐间鹿鸣泽能感觉到罗勒的个人魅力,他的见识很广泛,对某些时政问题也有独到的见解,鹿鸣泽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肄业四年都毕不了业。
真是越了解越觉得他可疑。
“瑞恩,你最近还跟尼古拉斯侯爵来往吗?”
某一天活动结束后,罗勒突然问了鹿鸣泽这样一个问题,鹿鸣泽回忆了一下,猛然记起自己的“瑞恩人设”好像很久没有cao“痴qíng”这一项了,于是迅速低落下来,默不作声地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往外走。
罗勒愣了一下,把自己的背包扔进盖文怀里:“你在这等我们,我单独跟瑞恩聊聊。”
“哈?”
他说完没理会盖文,立刻跟上鹿鸣泽:“瑞恩,等等我!”
鹿鸣泽借着将背包甩到肩膀上的动作掩饰唇角的笑容,转过脸故作愤怒地瞪着罗勒:“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不想聊这件事。再提就绝jiāo。”
罗勒握住鹿鸣泽一只手看着他:“你觉得我是那种看热闹的人么?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
鹿鸣泽冷笑一声,用力甩脱罗勒的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我也没有遇到困境。你如果再不识相,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瑞恩!”
罗勒认真地盯着他,目光灼灼:“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像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那种态度。找个地方聊聊好么?”
“没什么可……喂!放开我!”
鹿鸣泽挣了两下,然后就面带怒气地被拖走了。
罗勒带他到活动中心外面的公园找了一处石凳坐下,还往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开始切入正题:“瑞恩,你先告诉我,尼古拉斯侯爵是不是最近没有联系你?”
鹿鸣泽翻着白眼回忆了一秒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耐烦地把手抽回来:“关你什么事,这是我自己的事qíng,不需要别人过问。”
罗勒失望地摇摇头:“瑞恩,你还记得自己是Alpha吗?”
“……”说实话还真不记得了,伪装剂好久都没喷过,奥斯顿一闻那玩意儿就会变得跟疯狗一样。
“你这么优秀,原本就不应该委身于谁之下,即便对方是个侯爵。如果有机会让你保留Alpha身份的同时,可以有平步青云的机会,你愿不愿意?”
鹿鸣泽斜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想平步青云。”
罗勒皱起眉,他本来就长得英朗帅气,皱眉时更有味道了:“来到格拉斯哥的所有人都有远大志向,这很正常,想走捷径也很正常,毕竟人都是有惰xing的。但是有的捷径容易走,有的捷径永远不要走。”
鹿鸣泽露出嘲讽的笑容:“这种话由你说起来还真别扭,你不是一直都说应该靠自身的努力完成目标么?”
罗勒突然笑了笑:“那或者,你喜欢叫它做机遇。”
说得还挺好听的。
鹿鸣泽兴味道:“你可以给我什么机遇?”
“我虽然不行,但是有人可以。”
鹿鸣泽看着他没说话,罗勒靠近他,压低声音道:“你就甘心这样被耍么?侯爵只喜欢Omega,这件事在某个范围内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就算这样他还跟你做那种事。你没有接触过权力中心是怎样一种状态,侯爵的身份让他可以摆平生活中大部分麻烦,比如你们的关系……最后被舆论伤害的只有你,侯爵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鹿鸣泽握紧双拳,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bào起,他看上去快要气疯了。不得不说,罗勒的话确实很容易挑起人的愤怒,如果鹿鸣泽真的像他所描绘出来的“瑞恩”那样,能力优秀,锋芒毕露,被这样一挑拨,可能就要冲去办公室跟奥斯顿同归于尽了。
“你先不要生气,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种人。但是你要明白,侯爵到底为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鹿鸣泽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权力。因为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难道就不想让伤害过你的人对你得到报应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让侯爵为他所做的事qíng后悔终生!”
“……”
但是其实人家也没做什么吧,即便抛开鹿鸣泽主导这点,对方也就亲了……亲了一下而已,罗勒的语气这么严肃,不知道的以为奥斯顿杀了他爹妈。人心原来可以这么邪恶,颠倒黑白。
鹿鸣泽深吸一口气,qiáng迫自己入戏,他面无表qíng地看了罗勒一眼:“他天生就是贵族,我天生就是平民。而且他还是联邦政府中拥有最大特权的监察官,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在权力的领域超越他?”
罗勒盯着鹿鸣泽看了许久,笃定地说:“很快就会有的。”
鹿鸣泽眯起眼睛——他终于要说重点了?
“嗤,别做梦了,联邦政府现在明面上是总统执政,但是掌握实权的分明是尼古拉斯家族,总统的所有决策都要监察官点头,就连总统大选都得经过他的同意。你觉得你的权力可以比总统还大?”
罗勒深吸一口气:“现在这一届总统是不行的,但是不代表以后永远不行。”
“什么意思?你还能当总统?”
罗勒见鹿鸣泽一副上钩了的模样,反而放松扯线的力度,他微笑着说:“如果你不相信,就等下个月总统大选之后再来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
岂不是huáng花菜都凉了?
*
“事qíng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yù擒故纵,yù擒故纵……现在那孙子也跟我玩儿yù擒故纵这一套,你说吧,怎么办。”
鹿鸣泽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抱着双臂看向奥斯顿,他一脸闷闷不乐的表qíng:“那孙子说了,让我总统大选之后再找他,上面那位对总统的位置志在必得啊。”
奥斯顿永远云淡风轻,或者说无动于衷:“他不是说你不相信的话才在总统大选之后找他么,你也可以在那之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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