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默斯法特城门前见过一面,鹿鸣泽就明白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他的眼神中隐藏着很重的戾气,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恨不得扑上来把他撕碎。
“斯诺之剑,呵呵呵……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明,不过应该不是你吧。”
黑衣人怪笑着说道:“神是不会有妹妹的,神没有感qíng,怎么会来救你们,怎么会守护你们这群被遗弃的垃圾。”
“阿泽!小心!”
鹿鸣泽听到奥斯顿的声音猛地睁大眼睛,他感觉到脑后有破空之声,一枚生锈了的、尖锐的铁锥朝着鹿鸣泽后脑勺飞过来。黑衣人同时发起攻击,他猛地往前刺出剑,鹿鸣泽瞬间躲向一旁,手上的力没用到合适,手里的短刀咔嚓一声断成两半。
鹿鸣泽矮身向后跳开一段距离,他现在的姿势正背对着北城的方向,不但要提防对面,还要提防背后的偷袭,鹿鸣泽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愤怒在他胸腔中激dàng。他手中的短刀已经断了一把,另外一把上沾满血——鹿鸣泽的虎口被震裂了,他的手在不停颤抖,也几乎握不住刀。
“剑……断了!哈哈哈哈哈!真弱啊!斯诺之剑!”
他笑够了指着鹿鸣泽的身后说:“谁让你们出手的,现在是我的游戏时间,谁再多事我就杀了他!”
“你丫脖子马上也会断了!”
鹿鸣泽最见不得别人装bī,忍不住跟他对喷了一句——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人不是战斗狂就是跟初代斯诺之剑有过恩怨,一直在他面前斯诺之剑斯、斯诺之剑bībī个没完,神经病啊!
谁还没有信仰崩塌的时候?谁还没有绝望的时候?他的梦想都崩塌了十几二十回了,不还死皮赖脸地活着么!他妈的他还没报社,居然就被一个傻bī报社到头上!
“我不管你跟斯诺之剑有什么故事,他cei了你一顿还是杀了你老爹。”
鹿鸣泽把手里的刀扔掉,他并起手指,将两只手掌竖起:“但是你他妈居然敢绑我妹妹,还破坏我们广场标志物,找刺激是吧,今儿个爷饶不了你!”
黑衣人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到,大叫一声举着剑劈过来,那一瞬间,鹿鸣泽闭上眼,他听到风被劈开的声音,气流被利刃分成漩涡,向两旁飞旋,而鹿鸣泽就站在漩涡的中央。
鹿鸣泽很小的时候,他那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的爷爷说,遇上qiáng敌要用迂回战术,遇上傻bī就直接打死,那现在他遇上了一个拿着神兵利器的傻bī,该怎么办?
黑色的剑劈到鹿鸣泽头顶时,他突然动了,手臂像蛇一样贴着那把剑的剑身缠绕而上,对方的黑剑很厉害,甚至拥有剑气,剑周围的气流疯狂切割着鹿鸣泽的胳膊,他的棉衣被气流撕碎,皮肤被割裂……鹿鸣泽的手已经来到黑衣人身前,腕部如同蓄势的蛇头,猛地击在他手腕内侧。
“先迂回……”
黑衣人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握剑的手不由自主松开,黑剑“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鹿鸣泽猛地睁开眼,化掌为拳:“再打死!”
他话音落的同时拳头就到了,一拳一拳,快速无间断地打在黑衣人胸腹上,鹿鸣泽像撒气似的,每一招都用了十分力气,打在对方身上发出噗嗤噗嗤令人牙酸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黑衣人被他打得节节后退,寸拳伤人伤不到皮ròu,伤的是内脏和骨骼。他好像想反击,但是肋骨都断裂了,cha进内脏中,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张大嘴,一口一口地呕出鲜血。
奥斯顿在一旁看着都感觉触目惊心,因为鹿鸣泽看起来已经丧失理智了。他拨开人群冲过去,一把抱住鹿鸣泽的腰,然后把他拖开。鹿鸣泽的拳头失去攻击对象,终于卸了力道,但是他的愤怒还没完全发泄出来,被勒着腰四肢都在空中划动:“放开我!奥斯你大爷的!老子要打死他!”
奥斯顿又紧了紧手臂才不至于让鹿鸣泽挣脱出去,他也不敢去抱鹿鸣泽的手臂——他整条手臂都被血染透了,再打下去对双方都是伤害,奥斯顿现在非常担心鹿鸣泽这条胳膊还能不能用。
奥斯顿皱着眉低声吼道:“够了!你已经打死他了!冷静一点!”
那个黑衣人早就站不住,倒在了地上。他受了很重的伤,头却微微偏开,看着那把落在远处的黑剑。
鹿鸣泽闹腾了一会儿也没力气了,气喘吁吁地在奥斯顿怀里安静下来,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北城那边猛地看过去,拔腿就往前冲。围观群众早就吓傻,他们从来没见过能徒手把人打成烂ròu的人,一见鹿鸣泽冲过来吓得纷纷后退。
奥斯顿明白鹿鸣泽的用意,朝那些人喊道:“还不放人!”
失去头领之后,就这些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更何况现在南城这边士气正高,他们也不敢再逗留,七手八脚地把玛丽解开。
小姑娘受到很大惊吓,一得到自由就冲进鹿鸣泽怀里,抱着他哇哇大哭:“鹿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吓死我了。”
鹿鸣泽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用力抱紧玛丽,小声安慰她:“好了,别哭了,都是哥的错。”
他把玛丽压在怀里,然后抬头朝北城那些人喊道:“你们都不许走!谁敢走我砍死谁!”
奥斯顿叹口气:“你还要做什么?”
鹿鸣泽没理他,他挣开奥斯顿的手,也懒得看南城这边人或欢欣或雀跃的表qíng,抱着玛丽去找她的父母。
鹿鸣泽心里很自责的,他知道绝对是上次去北城招惹了这帮人,或者说引起了那个黑衣人的注意,才让他们惦记上的。
世界上有很多疯子,比如今天这个黑衣人,他或许只是想确定鹿鸣泽的身份,确定他是不是斯诺之剑,又或许他是单纯地想跟鹿鸣泽gān一架。
……谁知道呢。
但是玛丽又是怎么回事?是谁把玛丽跟他的关系说出去的?南城的街坊邻居?还是麦洛奇?是不是他平时仗着自己身手不凡就肆无忌惮,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呢?
鹿鸣泽脑子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纠缠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鹿……你没事吧?你看你的胳膊!”
伍德大婶一醒来就看见鹿鸣泽带着玛丽回来了,安心之余又看见了鹿鸣泽身上的血,忍不住尖叫出声。她的的尖叫倒是把鹿鸣泽注意力拉回来,他回过神发现对方正捧着自己染血的手臂不停掉眼泪:“快,快点回家上药!”
鹿鸣泽把玛丽jiāo给伍德大叔,笑着摇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我回去洗洗就行了。”
他说着擦一把脸,溅在脸上的血被他蹭花了,有点搞笑。
奥斯顿把鹿鸣泽往身边拽了一把,笑着说:“我会盯着他治伤的,二位请放心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玛丽,她受到这么大惊吓,还是先带回家休息休息吧。”
伍德大婶往玛丽脸上看了一眼,小姑娘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泪,顿时心痛难当,她赶忙应着,嘱咐奥斯顿好好帮鹿鸣泽治伤,然后就与伍德大叔相互搀扶着回家。
南城的人都散了,鹿鸣泽还没有动弹,他正盯着北城这边的人要求他们把斯诺之剑的雕像拉起来:“谁犯的错就要由谁来收场,别磨磨蹭蹭的,使劲儿!”
巨大的雕像倒下容易,想再拉起来却很困难,他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都没把雕像竖起来,最后只能用石头垫着,一点一点往上推。这些人也奇怪,自己的头领生死不明地躺在那里流血,他们却震慑于鹿鸣泽的武力,就真老老实实帮忙拉雕像。
鹿鸣泽在一旁靠墙站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他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也没火点,轻轻咬滤嘴上的海绵。鹿鸣泽不会抽烟,这是他打算带给伍德大叔的,他还故意没带玛丽的礼物,想故意逗逗她……妈的,好心qíng全泡汤了。
奥斯顿从远处走过来,握着个打火机伸到鹿鸣泽面前:“你还会抽这个?五毒俱全啊。”
鹿鸣泽哼哼一声,咬着烟低头凑上去,学人家深吸一口,他吸得太猛了,呛得肺里面直痒痒。
奥斯顿面带微笑瞥他一眼:“想咳就咳,憋着多不舒服。”
鹿鸣泽压着嗓子轻轻咳一声,斜眼瞅他:“说得好像你很会一样。”
他将烟盒递过来,挑眉看向奥斯顿,像在挑衅:“你抽给我看看。”
奥斯顿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鹿鸣泽嘴里叼的烟轻轻摘下来,歪头吸了一口,轻轻吐出烟雾。他的表qíng很享受,这才像会抽烟的人,在烟雾和火星缭绕的浮灰中眯起眼睛,看着鹿鸣泽的时候让他觉得对方有无数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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