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犹豫着说:“那个人……”
“嗯?”
“他自杀过几次,还绝食过,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他救回来来了,但是他说想单独见您,之后就拒绝开口。”
奥斯顿点点头,将制服脱下来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一边朝那个人所在的牢房走去,一边将衣领放松,袖扣也解开,衬衫的袖子挽上去一段距离,露出了小臂。
——奥斯顿这样不像进入工作状态,倒像是在家里,最放松时候的状态。
瘦削的男子被绑住了四肢,用宽的束缚带牢牢捆在凳子上,他的胳膊被向后凹着绑在身后,双腿也直直地捆在一起,整个人像被用宽胶带捆成一个茧。他大概太困了,脸上的表qíng都是空白的,但是牢房内故意点着两盏明亮的白炽灯,一旦打瞌睡还会被qiáng制叫醒,整个人都处于jīng神崩溃的边缘。
奥斯顿进屋之后在那男子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对方一见他,便将眼睛瞪得老大,他似乎想冲过来,或者开口骂人,但是他的嘴上也勒着绳子,无法开口说话,椅子跟他的身体绑在一起,他一挣扎就失去重心,面朝下摔在地上。奥斯顿面无表qíng地朝对面抬抬下巴,便有人过去,将那个男子扶起来,让他重新坐好。
“你这样看着我,是想招了吗?”
男子不能说话,他眼睛里遍布血丝盯着奥斯顿的眼神也非常可怕,与其说是他想招点什么,不如说是将死之人看见了仇人,回光返照。
奥斯顿被盯得勾起唇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说实话,在审讯过程中他什么恶毒的话都听过,什么恶毒角色都见过,这些都不可怕,反而是对外界任何变化都毫无反应那种囚犯最令人头疼。
一个人没有喜怒哀乐,就难以找到他的弱点,审讯会进入僵局。
“你想跟我说话?可惜,我现在心qíng不太好,不想谈天。听到不想听的废话可能会做出自己都不可控制的事qíng,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听我说吧。”
那个男子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他似乎想站起来,但是被狱卒死死按在地上,根本没办法动弹。
奥斯顿换了个放松的姿势,将腿搭在另外一边腿上,一只手撑着头歪在椅子里面。他保持这样的姿势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才笑着说:“你是个贵族吧。”
那个男子对这句话无动于衷,或者说他所有的反应都被捆在束缚带里,没办法回答是还是不是,但是奥斯顿捕捉到了他表qíng的变化。
他笑着说:“不过主星上贵族也太多了,不在帝都的贵族更是不胜枚举,你到底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呢?”
最开始他以为这个人是怀着对他背后的“主人”不可告人的qíng愫而如此效忠,直到他察觉了对方身体上的一个小细节。他发现他小拇指外缘有浅浅的茧子,能在这种地方产生茧子,只会是在放茶杯时作为缓冲摩擦而产生的茧子,有这种习惯的即使不是贵族,也是有身份的人。
平常百姓没那些臭毛病。
奥斯顿由此而想到了更多,如果这个人是贵族,那么很多事qíng都能猜到更多的头绪,作为忠诚的筹码,家族的荣誉永远比个人感qíng更为长久可靠,如果说他为了家族未来能够在主星上有一席之地,而站到某个人背后,奥斯顿是相信的。
没落的贵族就算灭亡也要抱着自己所谓的“荣耀”美梦,不管走过的路上多少荆棘,脚底下如何鲜血淋漓,也要假装优雅地微笑着向前走。
奥斯顿轻笑了一声:“那么你肯定是站在某位王子的背后了吧。”
他朝前弹弹手指,一旁的狱卒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把对方解开,奥斯顿便笑道:“无事,让他说话。”
勒在他嘴上的绳子被解开,对方却意外地没有说话。自从他企图绝食之后,狱卒都只给他通过静脉注she维持生命活动所需的基本营养,不会给他东西吃,也可以避免囚犯吞食物通过把自己噎死自杀。所以他现在还非常虚弱,刚刚的一番挣扎足以令他jīng疲力尽,所以他此刻只盯着奥斯顿大口地喘息,眼里除了恨意和不甘心,再看不出别的什么。
奥斯顿不急着催促他,只静静地等着对方说话,那个男人沉默了许久,开口仍旧没提任何王子:“既然你对没落的贵族这么懂,就该知道我为什么被推出来!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跟所谓的贵族一点瓜葛都没有!”
奥斯顿用手轻轻按着下颌,眉头蹙了起来,仿佛在衡量他所说的话是否真实。对方这些天被折腾得太狠,担心奥斯顿再对他使用酷刑,但是他害怕的又不仅仅是奥斯顿,比起他,他好像有更加畏惧的东西。
“这么说你确实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
奥斯顿似是无奈地摊开手:“好吧,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的是被拿来当替罪羊的话。
那个男人紧张地看着奥斯顿,生怕他再让自己说出支持加瑞森实验室基金的人是谁。
“说出你的姓氏。”
第64章 上校,谁教你看见像母狗的生物就骑上去
没想到自己还没想出跟奥斯顿暂时保持安全距离的正确办法,对方倒先偃旗息鼓,奥斯顿的工作突然变得很忙,忙得几乎顾不上联系他。鹿鸣泽察觉得到对方的一系列变化,但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松一口气还是为对方很可能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爱qíng”哀悼一下。
……算了,别胡思乱想,还是学习吧,快考试了。
鹿鸣泽努力学习的第三天,奥斯发来一份新的资料,让他好好看看,说自己又开始忙了,顾不上他,鹿鸣泽也没想让他顾,作为感qíng经验较为丰富的那一方,鹿鸣泽觉得奥斯顿现在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单独待一会儿,他觉得奥斯顿需要考虑清楚一些事qíng,而这些事qíng对于鹿鸣泽来说,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玛丽在鹿鸣泽准备考试这段时间里跟着斯诺星上大部分的人去报名征兵了,救济站瞬间变得空空dàngdàng,就剩下鹿鸣泽一人跟上校一只狗相依为命。鹿鸣泽学习空档想找个人聊天都不能,只好玩上校。
他注意力放在上校身上之后,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上校发胖了。上校最近在救济站吃得太好,还没有运动的机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现在肥得像头猪。
鹿鸣泽最初在斯诺养上校,一是因为不忍心它在路边冻死,主要目的是为了看家护院,见他长得qiáng壮又威风,心里还有些自豪,这种个头的láng狗放在家里,别说小偷小贼,一般武力值的qiáng盗都不敢进门。
想当年多给人安全感的一条狗,如今却要天天担心它被人逮走做火锅。
“上校,你今天必须出去运动减肥,要不然就不要吃晚饭,谁劝都不好使。”
鹿鸣泽严肃地站在上校面前,眯起眼盯着他,他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校怎么这么憨?!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大黑狗不知道鹿鸣泽心里想的什么,乖乖地站在鹿鸣泽对面仰着头耷拉着舌头看着他,一脸懵懂无知。它瘦的时候威风凛凛,专注地看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害怕,但是它胖了脖子上都开始长褶子,鹿鸣泽非常怀疑再过几个月它就会变成沙皮。
“过来!跟我走!”
鹿鸣泽痛心疾首地给他脖子勒上了皮套,扯着绳子拽它往外拖,拖到门外踢上校屁股一下:“跑!被我追上你就等着挨揍吧,所以你要跑快点!”
上校听不懂鹿鸣泽的话,但是他知道他是要跟自己玩,非常欢快地撒丫子就跑,鹿鸣泽也撒丫子往前追。他觉得自己可能最近活得太过安逸,也需要多运动运动。
上校毕竟是上校,就算胖了跑得也比人快,它很快就跑没影了,鹿鸣泽害怕它在主星跑丢了被人抓走,只能在后面拼了命地撵。他太担心了,就没考虑到速度问题,撵着撵着撵进一片糙丛,这片是有钱人家住的小区,这里也有人养狗——虽然他们不叫它狗,叫什么辛德——大家都带着狗在糙丛里撒尿或者拉粑粑。
上校难得看见跟自己有基因关联的同类,兴奋地忘记了鹿鸣泽在追它,开始撒丫子到处狂奔。然后它看见了一只白色的很可爱的辛德,然后它冲了过去,并骑了上去。
鹿鸣泽看见这qíng景立马一脸“卧槽”,他赶紧跑过去拽它脖子上的皮套。
他一边拽一边踹上校的屁股——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样,但是在地球的时候他可是知道,有钱人都对养的宠物特别看重,从宠物的饮食到它们发qíng期期配对的对象,都要jīng心挑选,上校这个明显属于耍流氓的行为,也许会给他带来麻烦。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吆喝了一声,并冲过来:“该死!你们在对我的菲力做什么!噢天啊这个蠢货!快点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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