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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这次是独自前来。
缘着曲谦昭和曲清岚意外被事qíng绊住,而曲慕离因为异能进阶的缘故也不能出来,所以曲家家主也只能让他自己赴宴。
可纵使没有他们陪伴,曲径的身份也足以代表曲家出席这种宴会。甚至可以说,他的到来是给足了傅家的面子。
因为一个未来有希望进阶神匠的种植师, 那将会是大陆新一代shòu人们的至高信仰。
站在傅家大门口,曲径仔细的看了看四周。虽然各处都被jīng心修饰过, 可隐隐飘出的油漆味依旧暗示着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片人间炼狱。
yù盖弥彰, 用最迷人的外表来掩盖内里的肮脏,这果然像是傅臻能够gān出来的事。
曲径摩挲着请帖上傅臻的亲笔字迹,神色温柔至极, 好似在怀念过去的温存日子。只是那双半敛的眼太过冷漠, 甚至还带着漫不经心的厌烦。
在侍从的殷勤下,曲径走进大厅,他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却依旧被傅臻看在眼里。
合体的白色晨礼服将他纤瘦的身体衬托得格外柔韧而修长,从容的姿态, 优雅的举止,一举一动都好似礼仪教科书般优雅得体。似乎因为角度不同,傅臻从高处并不能完全将曲径的五官看清。可那噙着笑意的薄唇,却着实牢牢勾住了他的魂魄。
时隔多日,曲径变得愈发耀眼,也越发让人难以忘怀。只可惜,他的心里装着别人。
傅臻神经质的握紧手中的杯子,死盯着他不放。
直到良久,有客人向他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应对。
三言两语将人应付完,傅臻叫过一名心腹,小声耳语了几句。
心腹听罢,立刻转身离开。而傅臻也悄悄从宴会中脱身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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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一半,宾客尽欢。虽然主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会场,但是对于已经沉浸在愉快的宴会中的众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qíng。而曲径却明白,傅臻消失,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等他而已。
毕竟之前吃了那么大的亏,好不容易付出点真心又被狠狠地糟践践踏。对于傅臻这种只爱自己的人渣,不讨回这笔烂账,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果不其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从将红酒洒在了他身上。红色的酒液落在白色的衬衫上,格外显眼。
“对不起,对不起。”侍从连忙道歉,并殷勤的表示可以带曲径去楼上将衬衫清理更换。
曲径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了他一会,才缓缓点头。
真是拙略的手段,曲径嫌弃的挑了挑眉,跟再侍从身后一起上了二楼。
果然,门一打开,傅臻就等在里面。
曲径没有说话,而傅臻也同样没有主动打招呼。
拿过一旁能够消除红酒污渍的清理液,他用最柔顺的毛刷沾满,半跪在曲径身前,仔细的帮他清理衬衫上的污渍。
随着红色的污迹一点一点消除,傅臻的动作也变得微妙起来,虽然依旧恭敬亲昵,可实际上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昭然恶意。
曲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感受不到,任由傅臻作为。
“许久不见,我竟不知道新上任的傅家家主还有伺候人的习惯。”他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傅臻,开口便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你不也是吗?”傅臻没有起身,而是就着半跪的姿势仰头看着曲径。他的动作十分卑微,可话语中藏着的暗示却足以刺痛人心,因为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暗喻曲径在陆明渊面前的做派。
“哦?”听懂了他的意思,曲径低低的笑出声来。他清越的嗓音中混杂着玩味的恶意,反问道:“所以说,你是爱上我了?”
昏暗灯光透过彩色玻璃灯罩she色成迷离的五色,也同时为少年身上温柔纯稚的气质染上一抹宛若鬼魅的摄人心魂。
纯qíng而又魅惑,直白的让傅臻无法移开眼。
他下意识开口反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太可惜了。”遗憾的叹了口气,半阖的眼帘睫毛带起一片旖旎风qíng,曲径慢条斯理的说到:“因为你不配。”
曲径的语气十分轻柔,可话里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墨色的眼瞳沉静无波,好似藏匿着一只凶shòu,几yù将人连皮带骨,吞噬得一gān二净。
这是赤luǒluǒ的警告,他在告诫傅臻,不要轻易挑战他的底线。
而傅臻也从他这样的态度当中读懂了更多暗示。每一句,都是能够让他心碎的森冷yīn寒。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里也便无须在继续试探下去。
傅臻想问的无非是之前傅朗对他出手是不是曲径主动挑拨。而曲径也用明了的态度回答了他,没错,因为他觉得傅臻不配活着。
劣质的替身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也便没有继续保留的价值。
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无qíng的推翻,怒意混杂着怨恨让傅臻看向曲径的眼神仿若凶shòu,但他却没有如同前两次那般bào怒,而是能够保持住优雅风度。
他站起身,主动将曲径送出休息室。可在曲径出门之前,却在他的耳边留下一句不怀好意的暗示:“我等着你来找我。”
曲径没有应答,可心里却默默回复道:“放心,一定会如你所愿!因为你还欠着半条因果线没有断裂。”
回到宴会厅,一切照旧。而傅臻也同样从楼上下来,风度翩翩的游走在各大世家掌权人之间,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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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十分平静。可曲径却明白这不过是风雨yù来之前迷惑人心的假象。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再次让帝都的贵族们沸腾起来。
议会人气最高的议员陆明渊涉嫌执法不严公报私仇被抓捕入狱。具体qíng况,还需后续的调查。但是却陆续有流言传出,说陆明渊被拉下水的根源在于曲径。
“私生子的手段果然都是这么肮脏下贱。”曲谦昭将事qíng始末和曲径叙述了一遍,话语中对傅臻的厌恶已经不加掩饰。
“不要紧,这样正好。”曲径笑着说道:“正好可以把陆明渊也一并料理gān净。”
原来傅家晚宴那天,陆明渊也同样接到邀请,只是他没有走进宴会大厅。
在傅臻的设计下,陆明渊意外偷窥到顶头上司道尔议员和qíng妇偷qíng的场景,并且还不小心把人惊动。
qíng急之下,陆明渊只好赶紧抽身离开,而傅臻派去的人却故意将一枚和曲径当天礼服外套上一模一样的袖口留在事发地,造成他们两人同时看到的假象。
道尔议员原本家境贫寒,是靠着正妻家族的扶持才能上位。由于担心事qíng败露,他在傅臻的挑拨之下,决议想要将陆明渊除掉,并设法把曲径也一并带上。
于是,道尔议员在回到仲裁庭后,便着手调查了陆明渊所有经手的案子。
其中帝国第一学院院长的案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直到结案,重要当事人之一的西洛也没有出现,而作为判定学院院长有罪的那颗记忆晶石陆明渊也没有严格检查真伪。
这似乎可以当做一个把柄。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失误,可对于要求必须公平公正的议会仲裁庭来说,也已经足够让陆明渊为此被扣上渎职的罪名。
因此,道尔议员为院长翻案,立刻将作为法官的陆明渊陷害入狱,接受严酷的刑罚。
知法犯法在帝国是重罪,几乎必死。陆明渊对此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轻易松口认罪。而道尔议员原本的目的就是将他弄死了事,达到永远封口的目的。所以在审讯过程中加诸在陆明渊身上的刑罚越来越重。
傅臻藏在暗处,围观了陆明渊受刑的全过程,发了一张陆明渊在狱中摸样láng狈的照片给曲径。
挚爱之人受到如此折磨,曲径肯定难以承受。
一想到曲径会因此痛不yù生,傅臻的心里便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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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狱中的陆明渊却并不在意眼前的困局,并且不论被道尔议员买通的看守如何bī迫,他也没有说过任何一个字,更没有像道尔议员假象的那样,把曲家也一并供出。
因为陆明渊明白,眼下只是看起来危机,实则并无大碍。而那些所谓刑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本源伤害。至于他保持沉默,看似为了保住曲径,实则都是为了自己谋划。
在外人看来,即便是院长一案是曲径亲手设计报复,而自己徇私枉法,对于曲径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因为以曲径的jīng神力天赋,皇室绝对会保住他的xing命,只不过日后曲径就会被皇室所控制,不能在像现在这般自由。他这么做不过是多此一举。
可实际上,陆明渊却早就知道曲家和皇室之间的关系。曲家就是皇室放在贵族中制衡各方权利的钉子。曲家的每一分荣宠,每一分尊贵都是皇室赐予。曲径在曲家,也就属于皇室。而他保住了曲径,皇室会对他高看一眼,曲家也会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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