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这张脸,还是有几分看头的。他虽然从不曾看重皮相,但能够有一张让伴侣瞧着顺眼甚至心动的皮相,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嗯,挺好的。
心底弥漫的喜悦之qíng让杨毓忻整个人变得无比柔和,他的眉眼带着清晰的笑意,直让附近走过的仆从几乎看直了眼。
“杨公子的心qíng好像很好。”
“杨公子真是俊美,就跟天上的仙人似的。”
“听说是比家主夫人来头还大的上仙呢。”
“要是能得到杨公子的垂怜……”
“得了吧,少做梦了。我听说,家主夫人有意让婉玉小姐过来伺候杨公子,但是被家主拦下了。”
“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起主人家的是非。”
杨毓忻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的仆从,他脚下生风,正快步向林徽末的小院走去。
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一下,看看阿末的反应是不是他的错觉。
然而,小院明明近在眼前,还没等迈进院子里,林徽末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杨毓忻的脚步一顿,霍地转头,厉声道:“你这是作甚?!”
林徽末动手太快,又完全不符合常理,饶是杨毓忻注意到他的动作时,他已经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杨毓忻的眉宇间凝着冷锐,他第一次对林徽末露出如此冷厉的态度,看得林徽末微微一怔。而杨毓忻则一把将他的手拽下来扣紧,另一只手则扳住他的下颌,一双凤眸凌厉摄人,直直地往林徽末的脸上看去。
那一巴掌,林徽末没有手软,只是他拍的不是脸蛋,而是半张脸。于是,从额头到眼睑,覆盖着小半张脸,那是一个渐渐浮现,十分清晰的红色掌印。
“简直胡闹!”
看着林徽末脸上红红的印子,要不是林徽末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杨毓忻能生撕了对林徽末下手的人。正是因为动手的就是林徽末自己,杨毓忻才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恼火应该冲谁发。
顶着一个掌印,林徽末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低声道:“我方才脑子有些迷糊,想要清醒一下。没事儿,反正也不疼。”
比起这点疼,还是他方才的想法更加可怕。
必须清醒一下!
第44章
“闭嘴!”杨毓忻冷声道, 随即抬手, 轻轻覆在了林徽末脸上的红印上。他的掌心真元吞吐,虽然他不修医道,但林徽末脸上的不算伤, 只是有些红肿。
林徽末眼睫微颤,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微凉的真元在他面上游走,驱散面上灼热的些微痛楚, 抚去面上的红痕。而从他这个角度,他能够看到好友嘴唇紧抿, 一双琥珀色的凤眸凌厉bī人,气势能压得人气短三分,但好看得惊心动魄。若是被针对的对象不是他, 林徽末真想感慨一句,赏心悦目。
林徽末看着神qíng严肃,目光锐利,仿佛正在做一件再严肃不过大事的好友,心下叹息。他将那一句“我自己来就行”咽了下去, 只心中越发唾弃起自己来。
简直禽shòu不如!
他兄弟那么信任他, 看重他, 他竟然被兄弟的美貌所迷,起了极其那什么的念头, 这简直就是对兄弟的亵渎。
看着认真的好友,林徽末后槽牙紧咬——绝对,不能让阿忻知道这件事!
想当初, 他就因为睡姿不那么老实就被他踹下穿多次,要是让他知晓这么,这么龌龊的心思,指不定他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林徽末在心里啪啪又给了自己两巴掌,呸,都是大男人,哪怕长得再好,那也是男人!一定是因为最近没见到什么称心的美人,再加上好友这张脸实在太犯规……呸,长成这样又不是阿忻的错,怎能将他此刻的心qíng归咎于阿忻的长相上来。
禽shòu不如,就是禽shòu不如!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是这么禽shòu不如的东西!
林徽末自己都惊呆了。
杨毓忻不知道林徽末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可以说,林徽末给自己拿一巴掌,不仅拍醒了他自己,也将杨毓忻心底有些旖旎的心思给拍没了。
手掌移开,见林徽末的脸上已经消了肿,杨毓忻面上不见丝毫笑影,只冷着脸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自己?”
“我……”林徽末哑然,而后硬着头皮拉出了方才的解释,道:“就是刚才有些晕头了,打一下清醒清醒。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杨毓忻眉头一皱,听林徽末胡扯才怪!
林徽末却左顾右盼了一下,道:“咱们怎么回这儿了。今晚咱们还得给真真接风洗尘呢,走走走,去娘的正院去。”
说着,林徽末拽着人就往外走,不由分说地将人拉到了林母居住的正院里。
而一路上,所有路过两人的仆从婢女个个噤若寒蝉,小心地避开了两人。
杨公子的表qíng似乎有些可怕啊。
噫,明明刚才见到的时候心qíng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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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刚来到林母的漪澜正院,杨毓忻和林徽末就听到一声几乎变了调子的惊叫,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个人猛地冲了出来,小脸一阵扭曲,几乎崩溃地扭头大喊道:“娘,你、你怎么能这样?!”
正是刚刚安全回到林家的林徽真。
林徽末眨了眨眼睛,看着紧紧攥着衣领子,一脸羞愤的自家小弟。果然,什么也比不起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加láng狈而值得宽慰。
“不这样能确定你的伤势吗!”林母抬脚迈过门槛,气势比林徽真更甚,理直气壮地瞪向小儿子。
“我哪里有受什么伤!”林徽真咬牙,气呼呼地道。
“没有受伤?”林母冷笑一笑,“你手臂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林徽真的脸阵红阵白,显然想起了某些现在想起来完全可以称之为人生yīn影的一幕幕,他的眼角抽了抽,气势登时矮了三分:“被人咬了,就是那个魔修。”
但是——
林徽真周身yīn风阵阵,他扯了扯嘴角,道:“不过,他也没讨到好。”因为,转头,魔尊大大的嗜血妖藤就给了那人一下,那人脸上呈现出来的震惊,回想一下,林徽真能下三碗饭。
让他欺骗他的感qíng,让特么的一个人妖装妹子装得那么浑然天成!
林母身上的气势一滞,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惋惜的意味,喃喃道:“是魔修咬的啊……”
林徽真正了正衣领子,板着一张小脸:“那个魔修想用我的血练功,好在安于歌及时赶到,不过还是被他咬了一口。”嗜血妖藤的动作略过去,林徽真挺胸抬头,沉声道:“身为人,我不能因为狗咬了我一口,我就得咬回去——安于歌那一剑伤他不轻,我这也算是间接报仇了。大不了日后见了他,我再给他一剑好了。”
“说得好!”杨柔靠着门框,眉眼带笑,“安于歌砍一剑算什么,你得自己砍回来才算是报仇。”
林母扭头,失望之qíng溢于言表。
还以为小儿子出门一趟就沾了朵桃花呢,本想着以势压人迫使他小儿子jiāo代,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撇了撇嘴角,林母摆了摆手,道:“行了,为娘知道了。快过来,娘给你上药,将这个印子去了。”
林徽真却一脸怀疑地看向林母,当他那么笨,被骗过去扒衣服吗!
“噗嗤。”
林徽真的表qíng真的是太好懂了,林徽末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这会儿,他也忘记了自己刚才如何禽shòu地觊觎起好友的美色来,就那么靠在杨毓忻的身上笑得不停。
杨毓忻身上的冷凝微微一缓,他抬手扶了一下林徽末的身体,微垂的眼眸浮现一丝柔和。
一听这笑声,林徽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和自家娘亲以及娘亲闺蜜对峙得太专注,竟没发现院子里混进来他大哥一枚。一想到自己方才的窘态落进了他大哥的眼里,未来两三年里将会作为谈资被各种提起,林徽真的脸忽青忽白。
“哥!”林徽真有些恼火地叫了一声,扭头看过去,下一刻,他就跟一张涂抹得五颜六色的毛绒大饼脸对了个正着。
“哎妈呀!”林徽真猛地往后一窜,猫眼瞪得溜圆,一脸惊恐地瞪向那张大饼脸,脱口道:“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林徽真此刻正站在院里的丹桂树下,石桌就在他的左手边。可叹的是,林徽真十四岁的身高真的不怎么样,堪堪一米六的样子,石桌差不多及腰高。而林徽真那么一扭头,没能看到无良嘲笑他的大哥,反而跟蹲在石桌上的某喵来了个脸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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