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打起jīng神,又来了一次。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到这次樊芷兰果然觉得得心应手许多,又用了半个小时,他屏住呼吸,右手稳稳地画下最后一笔,这次与上次很相像,整个图案突然闪了一下,但接下来,那图案并不是黯淡下来,而是非常灵异的消失了,是的,蒂凡尼差点没忍住想抬起手来揉揉眼睛,虽然打从认识樊芷兰开始,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如此明显的超自然现象,还是让他感到了震撼。
然而没容他多想,一种极其温暖的感觉就包围了他,这种感觉是持续的,舒缓的,源源不绝的,如同秋日暖阳,熏熏的照耀在身上,柔柔的驱散了身体内部的寒意,实在是太舒服了,他眯着眼睛,如同一只晒着太阳的波斯猫,那种由内而外的惬意之感,樊芷兰微笑着看着他,心中深深的愉悦起来。
许久,他睁开眼睛,深绿色的眼睛氤氲一片,他笑着,轻声说道:“我感到很好,谢谢你。”
☆、第051章
樊芷兰微笑着摇摇头,“这个依然是无法根治,只能让你舒服一点罢了,你付出了应当的代价,这是你应得的。”
他将剩下的那小半碗粉末收了起来,这东西用途挺广泛的,是最普遍的布阵材料,只用了两次就成了,第三次的剩了下来,就是外快了,虽然比起他的身家来不值什么,樊芷兰这个小财迷,心qíng依然十分愉悦。
这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若有事忙还好,一旦闲散下来,气氛就会变得十分古怪,这两个都是自认为经验丰富、智商qíng商双高的自恋狂,如今见势不对,均是暗自觉得,一定是对方长得太符合自己的心意的缘故,实际上两个人不一定合适,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比如在樊芷兰看来,蒂凡尼很可能是个花心大萝卜,另外郝英俊铺垫的那些谗言也不是没点用处的,这个时候他就都想起来了,蒂凡尼身份背景比较复杂,这人又心思难测,万一他包藏祸心,自己一定会被骗的团团转,所以必须要慎重。
再比如在蒂凡尼看来,樊芷兰虽然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来历不明,背景神秘莫测,很可能有超自然的能力。像蒂凡尼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突然有这么个超出预计的人物出现,第一反应肯定是摧毁,接下来才想着利用、制衡,或者gān脆敬而远之。
其实这个很好理解,就比如历代帝皇,他们也都信奉点什么,逢年过节的时候祭拜天地神仙之类,然而真有一个神仙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下手的速度绝对是比谁都快,不然难道留着威胁皇权吗?若不确定能不能得手,而又觉得‘神仙’大概不会对自己不利时,估计就会找神仙要点长生不老药啥的,反正要点好处,最后就是将神仙高高的供起来,香火你可以享受,但绝不能cha手人间权柄,这条没得商量。
蒂凡尼对樊芷兰,大致上也是这么个意思。至于色心什么的,不是谁都跟商纣王一样,jīng虫上脑,眼里边就没别的了,樊芷兰长得再怎么符合他审美观,他也得顾虑着,将这位‘高人’惹毛了对他半点好处没有,相反,病他不给自己治了怎么办?翻脸不认人与自己作对怎么办?
……就算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他非要在上面怎么办?
所以说,蒂凡尼是个谨慎稳重的人,方方面面他都想到了,所以理智上,他早已经将樊芷兰隔离在自己的求偶范围之外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单纯的医生与病人,大家谁也别欠谁,公平jiāo易,童叟无欺。
但感qíng之所以是感xing的不是理xing的,就在于它美丽的不可确定xing,蒂凡尼给自己做了再多心理建设,也挡不住这样的小火苗在暗地里滋生成长,他实在太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也太低估樊芷兰的吸引力了。
却说等樊芷兰将蒂凡尼做成了一个移动的大功率圣像,全天候无差别的吸收同等分量的信仰之力,妥帖的搞定之后,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心中越来越满溢的喜欢之意,樊芷兰俨然就成了一只时刻想要开屏臭美的雄孔雀,这种想要吸引爱慕对象目光的天xing,实在不大好克制,正好法阵画完,他感觉到灵力匮乏,神识枯竭,这样的qíng况,想要恢复,最有效地绝对不是打坐,而是马上反复的跳回鸾舞。
他自然知道,这回鸾舞跳起来,那是十分的韵味天成,令人目眩神迷,就因为这点,他以往总会避着人跳,那次被袁文盛看见,就纯属意外,这舞是有几分魔xing的,不会效果显著地迷惑一个人,但是那种魔xing的魅力,只要见了,就很难抵挡。
跟蒂凡尼说了不要打扰他之后,樊芷兰就跳起舞来。
蒂凡尼见樊芷兰摆开架势,心中震惊极了,这究竟还是不是人呐,他光站在那里,就累的筋疲力尽了,就想着赶紧去洗个澡,然后回去倒头大睡,哪知道人家这忙活了半天的,却半点事儿没有,瞧这架势,还想载歌载舞怎么地?连个征兆都没有啊,怎么说跳就跳起来了!
但是说实话,蒂凡尼心中还是颇有几分受用的,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樊芷兰跳舞是为了给谁看?这还用说吗!心里dàng漾的都化成一汪蜜了,蒂凡尼也不急着去洗澡睡觉了,他jīng神百倍的找了个沙发坐下,准备好好地欣赏一番。
好巧不巧的,就坐在了郝英俊前面,相比郝英俊那拳头大的小体型来说,蒂凡尼那就是个庞然大物,将郝英俊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的,这可将本来就气儿不顺的郝英俊气坏了,更加笃定的认为,老天派了蒂凡尼下来,就是专门为了克他的,真是岂有此理!
郝英俊不是一直普通的仓鼠,比如普通的仓鼠断然不会像他这样直立起来,一直前爪抄起一枚坚果,对准目标,大力投掷过去,正中蒂凡尼的后脑勺!
蒂凡尼却根本没空回头扫他一眼,他整个人都已经石化了,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准确的描述出他此刻内心澎湃的震撼!
郝英俊得了手,却显得更加生气了,马不停蹄的又丢了好几枚过去,将自己仅剩的储备零食全搭了进去,那可是樊樊亲手给它炒的,别提有多香了,郝英俊不舍得一下子吃完,给自己严格规定了数量,每天只吃二十个,他平常都是上午就基本吃完了,下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煎熬,只有今天,因为被樊樊那吃里扒外的劲头气了个饱,难得的剩下了几个,结果为了教训蒂凡尼,全打了水漂啦!
更让人气愤的是,即使付出了这么大代价,蒂凡尼依旧不疼不痒,兀自看樊樊看的痴迷,仿佛一点没感觉到一样。
的确,这一场回鸾舞,可把蒂凡尼看傻了,舞名回鸾,可想而知这曲舞绝非阳刚之作,它的每个动作都好像要穷尽人类的身体极限、想象力极限,然后等下个动作出来,就会明白,极限这东西根本不存在,无非一山更比一山高罢了。这样艰涩的一支舞,当它连贯起来,却半点不显得难看,反而魅惑至极,俨然如同一只尊贵的凤凰,于九天之上飞舞清鸣,而这种意象,总是偏于yīn柔的。
以蒂凡尼的一贯审美来说,他欣赏阳刚的男人,最看不上娘pào,男人有男人的美,女人有女人的美,不男不女可有多讨厌!但这种偏好,在面对樊芷兰的时候,却一再的例外例外再例外,简直疯了。
樊芷兰一支舞跳到极限,就停了下来,他感觉神清气慡,神识和灵气俱都充盈起来,目光对上仍未回神的蒂凡尼,他佯作惊讶的挑挑眉,问道:“你怎么还在啊?gān嘛不去休息?”
蒂凡尼心中的尴尬就别提了,他gān咳两声,心虚的与樊芷兰道别,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等他洗完澡,脑子清明一些之后,这才想起后悔来,心虚个什么劲啊,赞美一下他舞跳得好看,自己忍不住欣赏了一下不行么?这种被逮个正着的仓皇实在太挫了……
他带着满心的懊恼,上chuáng睡觉了。
蒂凡尼做了一个梦。
做梦不稀奇,他睡眠质量一直奇差,平时被体内的寒气折磨的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稍微眯一下眼,就开始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噩梦,比如被人追杀,被各种猛shòu扑杀,还有童年时代的一些模糊的过往,母亲躺在鲜红色的浴缸里时的样子,或者gān脆冻死在爬雪山的路上,掉进冰湖什么的,梦的杂乱无章,但都折磨的他不清。
这次做梦却不同,这是一个chūn梦。
是的,说出去应该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正当盛年的蒂凡尼,长这么大竟连chūn梦都没做过一个,这得多变态才能做到啊!
俗话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拜那茁壮成长的寒气所赐,蒂凡尼就没享受过‘水满则溢’那样的待遇,他就像一条gān涸的裂了大fèng的河chuáng,一滴水都挤不出来,荷尔蒙估计都不费那个劲分泌了,蒂凡尼看起来那般的人生赢家,实际上却是如此的苦bī——不是没有对头利用这点做过文章,他们用最恶毒的语句来揣测蒂凡尼是个没有卵蛋的家伙,是个软脚虾,毛都没长齐,就是个不举的废物,不然为什么没见他玩过男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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