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弈颔首回道,“早年去过几回,也一起吃过酒。廖老爷子刚烈,是宁折勿弯的性子,我看这事儿想要彻底解决,先将来笼去脉弄清楚比较好。”性子刚烈的人好是好,可又通常是最难讲道理的一类人。
“那就季行去走一趟。”薛镇扬一锤定音,“若说不通,就将琪儿带回来。”
方氏摆着手站起来:“如果说不通也不能将琪儿带回来,若不然,以后琪儿在廖家还怎么站的住脚,她总归已经嫁过去了,与长辈亲近妯娌和睦才是关键。”
“我知道了。”薛霭点头,“我去以后会见机行事。”
薛霭收拾了一下,中午就去了保定。
“你们都去忙吧。”方氏和九歌几个人道,“我今日和陈夫人有约,去谈闻瑾的婚事。”她揉着额头,又回头去看幼清,道,“幼清和琴儿跟我一起去吧。”
薛镇扬和宋弈还有祝士林都还要去衙门。
大家便各自散了,薛思琴将豪哥jiāo给赵芫,就和幼清一起陪着方氏去了陈府。
陈大人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待了五年了,明年三月任期便满,肯定要留做京官,所以陈家就从府衙的后堂搬了出来,新置办了一间四进的宅子,但是位置不是很便利,从井儿胡同过去要走半个时辰。
方氏坐在马车上,心里一直在想薛思琪的事情,她愁眉苦脸的望着幼清,道:“琪儿闹腾还可以理解,廖夫人怎么也由着她闹呢,她不是那没有分寸的。”廖夫人在外行走多年,后来又一直主持廖府的中馈,什么事她心里都有好赖都有数,不可能和薛思琪一样冲动,由着性子办事的。
“所以我才说这事儿要弄清楚缘由。”幼清点头道,“廖夫人在廖家主持中馈这么多年,既然她提出来要分家,就一定不是单纯的为了护着二姐才如此的,我看,里头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情,只是二姐夫没有说的太细,故而我们才不知道。”
方氏点点头,若有所思,薛思琴就道:“……说是廖家几房的生意虽没有分开,可各房私下里都自己做生意,这样一来钱的纠纷必定不会少。”
“就不该让琪儿跟着少仲一起去保定的。”方氏太了解薛思琪了,这些事儿肯定是因为她才挑起来的。
幼清没有说话,薛思琴道:“您也别太着急,等大哥回来就知道了。”
方氏点点头。
车到了陈府,陈夫人带着陈铃兰迎在垂花门,见薛思琴和幼清也一起来了,便笑着道:“两位姑奶奶可是稀客,快请进。”
幼清跟着薛思琴向陈夫人行礼,又回了陈铃兰的礼。
“我当你今天没空来呢。”陈夫人担忧的道,“琪姐儿找到了没有?”
方氏携了陈夫人的手,道:“一言难尽,一会儿我和你细细说。”她话落,叹了口气道,“得亏是和您说亲事,这要是换做别人,只怕要被吓走了。”
“看您,说的哪里话。谁家还能没点事的。”陈夫人拍了拍方氏的手,道,“我们铃兰的事情不也是,折腾了这么久才有个结果。”她说着朝身后看了看,陈铃兰正和薛思琴以及幼清在说话,她放心的道,“……铃兰其实还不大满意,不过挑来挑去,这个我是最喜欢的。”
“说是家境贫寒是吧。哪里人?”方氏好奇的看着陈夫人,陈夫人就道,“渭南的。家里兄妹多,小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不过这孩子从小聪明刻苦,没钱上私塾就跟人借书看,帮先生家做事,先生见他可怜,就给他说一些他不懂之处,这样一来二去,他学的竟比别人还要好,还考中了秀才!”
“这孩子真是了不得。”方氏也闻所未闻,“那陈大人可要仔细培养,将来前途定然不可估量,是个可塑之才。”
陈夫人摆着手,笑着道:“我倒不希望他能飞huáng腾达,只要他能有个功名,兰姐儿互敬互爱就成了,其他的,是一个不敢想。”她并非对女婿不放心,而是这情况就是如此,女婿招赘,将来若真的飞huáng腾达了,他又怎么能受的了这招赘的身份,指不定又要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方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还是您想的周全,就怕这孩子是个有抱负的。”
“确实如此。”陈夫人叹气道,“太窝囊的我们瞧不上,可有本事我们又担心这疑心那的,心里矛盾忐忑的很。”
人心都是这样,方氏很理解。
幼清和陈铃兰以及薛思琴并肩走着,陈铃兰穿着一件妃色的素面褙子,收拾的gāngān净净利落大方,她微笑着和幼清道:“你去年一年过的可谓是尽心动魄,便是我这外人道听途说,都觉得心惊肉跳的,也难为你有这份沉稳和机智,将事事化险为夷。”
“我哪有什么机智。”幼清笑着道,“我这是命硬,老天爷一时舍不得收我罢了。”
陈铃兰掩面而笑,薛思琴望着她问道:“婚事定了,我们也没有机会恭喜你。听说对方姓韩?”
“是!”陈铃兰红了脸,低声道,“哪有什么喜不喜的,我只求不要是个实在难入眼的就成,过日子也过不出朵花来。”
薛思琴轻轻笑了起来,摆着手道:“这话可不对。”指着幼清打趣,“我们宋大人的相貌可是难有的,你问问幼清,这日子是不是真的过出一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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