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妈妈满意的收了手,指着杨府就道:“这事儿没完!”又对着杨府的门口啐了一口,转身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路大勇赶着车也缓缓的走了,等过了人群,蔡妈妈贴过来低声道:“太太,奴婢今儿可算是可了瘾了,活了这半辈子没这么骂过人。”
“这么说你还是托了我的福了。”幼清哈哈笑了起来,道,“往后再有这样的事,还得你亲自上,骂的对方无力招架才对。”
蔡妈妈点着头,觉得骂人是件特别畅快的事情。
西苑中,杨阁老在班房里听常随说家里的事,气的直抖:“宋……宋九歌,你欺人太甚!”他腾的站起来,道,“老夫要去告御状。”
“大人。”常随为难的拉着他,道,“这毕竟是家中的事情,圣上会替您做主吗。”
杨维思道:“如何做不得主,他这是在朝堂上落了下风,故意给老夫难堪,若忍了下去,他还当我好欺负。”想了想,他又觉得常随说的有道理,便拧着眉头道,“老夫不说此事!”话落,推开常随就去了万寿宫。
圣上刚刚服了丹药正陶醉的躺在抚廊下,看着万里无云的天际,眼神飘渺,只觉得他正飞在天上身轻如燕,杨维思走过去低声喊道:“圣上!”
“嗯。”圣上撇了他一眼,道,“杨爱卿来了啊。”
杨维思应是,道:“臣有事奏!”
“说吧。”圣上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抓天上的云,手在眼前摆了好几次,却每回落空,他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眼睛发亮。
杨维思低声道:“早上郑督都来找过老臣,老臣已经将三边的事移jiāo给他了,只是,老臣犹疑郑督都会不会按照老臣说的去办!”
“哦?”圣上挑眉看他,声音轻飘飘的,“为何如此说。”
杨维思就道:“前几日还有人看到郑督都和宋大人在望月楼吃饭喝酒,老臣总觉得他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水火不容。”又道,“老臣想,不如让二殿下随着郑督都一起办理此事,一来也给二殿下找点事做,二来,对于郑督都来也是一个协助。”
“承彦会什么。”圣上冷笑着回道,“你不用想这么多,宋九歌为人朕太了解了,睚眦必报。郑孜勤整日里惦记着他夫人,他怎么能和他和睦相处。依朕看不过是表面jiāo情罢了,人哪,没有权也就罢了,一旦抓在手里,谁还舍得丢出去。”
杨维思语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又道:“臣还听说詹事府昨儿定了一批新的桌椅,如今里头惶然一新呢。”
“你现在很闲?”圣上看着他,“茶税的事情办妥了?邸报何时送往各个州府?”
杨维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回道:“就……就这几日。”
圣上就满意的嗯了一声,杨维思还要说什么,这边张澜来回:“圣上,宋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圣上依旧躺着,却接着从旁边摆着是一个细颈阔肚的瓶子里倒了颗出来放进嘴里,杨维思垂着头给圣上倒了杯清水,圣上服了下去,又重新躺下来。
“你来做什么。”圣上撇过脸去看走来的宋弈,宋弈抱拳行礼,回道,“微臣是来请罪的。”
圣上挑眉,宋弈就道:“方才内子去杨府退婚,似乎闹的有些不愉快,在杨府门外闹了一通。她性子烈有时候微臣都拦不住她,所以特意过来向圣上请罪,和杨阁老赔罪。”
“还有这事?!”圣上转眸去看杨维思,终于明白他莫名其妙跑来告宋弈的状是因为什么,“往后你们的私事朕不管了,你们自己解决去。”
宋弈应是,又道:“内务府今年的竞价可还如期进行?”
“怎么,你做药材生意了?”圣上眼神朦胧的看着他,宋弈笑道,“倒是没有,只是随口问一句。那微臣告退了!”
圣上摆摆手,宋弈退了出去。
“去查查。”圣上看着杨阁老,“宋九歌又打的什么主意。”
杨维思应是。
宋弈脚步轻快的回了詹事府,在詹事府门外,有个小厮冒着腰忽然就蹿了出来,江泰看见立刻上前一步将小厮拦住,小厮吓的一惊,飞快的朝江泰手里塞了一封信,掉了头一溜烟的跑了。
江泰莫名其妙的拿着信回头去看宋弈,宋弈挑眉接过信来拆开看了看随即递给江泰,道:“送去给单阁老看看。”
江泰应是将信拿去给单超,单超看完后就笑了起来,和郭衍道:“你看看,是二殿下写给九歌的信!”
“这是什么意思?”郭衍看了两遍,“二殿下是在向我们保证,他无心夺嫡?”
单超捋着胡须笑而不语,郭衍道:“那这些奏疏,是递还是不递?”都是列举赵承彦以往的罪状的。
“当然要递。”单超道,“我们若不穷追猛打,岂不是枉费了杨阁老的一片心意。”
郭衍赞同的点点头。
杨维思晚上回到家中,便和杨夫人大吵了一架,一个怨对方无用,朝堂的事扯到家里来,一个怨对方身为主母遇到这般无礼挑衅就该发狠打出去,竟然容着别人在门口骂街闹腾。
两人吵了一会儿,杨维思的常随来报:“老爷,蔡五爷来了,去了懋少爷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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